軒轅罔極聽到蕭逸塵的質問,早就預料到他心中會怨恨。
軒轅罔極從不愿解釋,蕭逸塵是他的心腹,兩軍交戰在即,君臣之間不可以有嫌隙,也便開口解釋道:“當日皇上賜婚的圣旨已下,朕也是后來才知道皇后是西林家的女兒。她與李舸流落海島,朕才意識到愛上了她。那時候大事還未成,你必須娶公主。”
蕭逸塵神情沒落,“皇上要完成大業,蕭逸塵以命相拼,在所不惜。唯獨衍兒,在邊關的那五年時時刻刻的想要回京見她,皇上明知道她還活著,不但不告知,還將她搶走,微臣無話可說,怕是不能夠再幫助皇上了。”
軒轅罔極有些怒意,沒想到蕭逸塵會如此布局大局,聲音也是極冷的。
“逸塵朕待你如何你應當知曉,自古君王的命令就是天命,做臣子的就只能夠承受,朕已經對你很仁慈。不要因為一個女人,放棄大好的前途,朕這么多年的栽培都枉費了!”
門口傳來澀然開門聲,沐挽裳推開房門走了進來,她沒有選擇去見靜璇。她覺得根源應該還在蕭逸塵這里。靜璇雖然與她素有積怨,卻也不至于如此惡毒的將她和蕭逸塵往死里逼,蕭逸塵可是她的丈夫。
兩個大男人見沐挽裳頻頻入殿,“皇后!”
沐挽裳只是頷首看向軒轅罔極,示意他這件事交給她,盈盈來到蕭逸塵面前。
三年后,她再次以西林衍的身份站在她的面前,“蕭大哥,是衍兒的錯,若是早些將事情說出口,蕭大哥就不會如此多的怨言。衍兒也是不想破壞蕭大哥與公主的平靜生活。”
蕭逸塵上前將她抱在懷中,“衍兒,你終于承認你是衍兒。”
軒轅罔極喝道:“蕭逸塵!”
沐挽裳身子向后退了一步,躲開他的擁抱,“蕭大哥,八年前,衍兒不會答應嫁給你因為衍兒身上有婚約。即便三年前,衍兒同樣不能夠嫁給蕭大哥。”
蕭逸塵眼若銅鈴,“為什么?那時的蕭逸塵已經是將軍,可以幫衍兒報仇了?”
沐挽裳凜然而立看著他,“那時你已經是駙馬了。錯過了兩次,便是無緣。又何必強求。如今兩個人都各自都有家眷,蕭大哥又何必執當初。”
蕭逸塵知道沐挽裳是在維護皇上,沐挽裳若是早就知道,就不會連他是皇上的人都不知道。他心寒的是皇上隱瞞,他是臣子原本就不該奢望帝王可以真心帶他如知己。
軒轅罔極看向蕭逸塵,沐挽裳出面卻是比他出面更容易解決問題,打仗正在用人之際,卻實不能夠出現任何問題。
“皇后,當年朕命蕭逸塵蠱惑靜璇,將名冊交給安王,結果安王身死,云貴妃癡傻。逸塵醉酒說出真相。靜璇懷恨在心,方才在宮中散播謠言。”
原來如此,沐挽裳沒有想到,蕭逸塵竟然與靜璇之間有如此恩怨,親人的仇恨不是輕易就能夠解開的。兩個人還有孩子,為今之計先將靜璇從天牢接出來,以后的事情只能夠靠他們夫妻自己來解決了。
沐挽裳看著靜默無語的蕭逸塵,“蕭大哥,衍兒這就去天牢,將人接出來,你們還有孩子。要好好的去解開誤會,好好的過日子。”
天色已經暗下來了,軒轅罔極也已經下令,宮中若是再有人傳播流言蜚語殺無赦!
馬車停在了天牢門口,葉天音將沐挽裳扶著下了馬車,沐挽裳去見獄卒,要見靜璇公主。
靜璇不是普通的犯人,被安排住在一件陳設整潔的石室內,室內一應俱全,除了沒有自由。這倒是讓沐挽裳想起了在新羅的時候,李舸囚禁她的那間密室。
再讓她回到那間密室,卻已經關不住她了,她已經知曉該如何走機關陣法。
靜璇此時在天牢內茶不思飯不想,稍稍冷靜下來的她,有些思念孩子,擔心母妃。
卻不后悔,只是她一時間還是沒有弄清楚,西林衍是如何變成沐挽裳的,難道是易容術?
即便是易容術,身材總是不會變的,原本的西林衍可不如現在的沐挽裳風姿妖嬈,身子清瘦只能夠算是清秀可人。
聽到門口的響動,警惕的看著門口,見沐挽裳與天音走了進來。
靜璇原本平復的神色再次浮現慍色,冷冷的看向沐挽裳喝道:“你來做什么?”
“公主,本宮是來接你出去的。”
“你究竟是西林衍?還是沐挽裳?”靜璇終于問出心中疑問。
有些事情是不可以讓外人知道,比如她的身世。若是被靜璇知曉,兩個人素有恩怨,必定會鬧得滿城風雨,她是大的皇后,那種鬼神亂力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本宮當然是沐挽裳,本宮是西林御史的義女,只因會彈奏一曲起戰曲,蕭逸塵一直當本宮是西林衍。”
靜璇很懷疑,沐挽裳說的話,卻又不知道那你不對。
“不管你是誰是你害死父皇,挑撥本公主與駙馬的感情。”
沐挽裳卻是改變了態度,倏然變得強硬起來。
“公主的意圖本宮已經知道了,公主在怨恨蕭逸塵當年的利用害死了你的哥哥。害死你哥哥的是貪心,是太子。成者為王敗者為寇,輸了是技不如人,要么就是被自己的愚蠢給害死的。”
靜璇冷喝道:“你這個女人竟然如此惡毒。”
沐挽裳揚了揚唇角,“比起公主的無中生有,本宮可客氣的多。難道公主想一輩子都呆在這里,就不想念自己的孩子和母親?”
這一句話正戳在靜璇的軟肋之上,“皇上他要殺了本宮?”
“公主,皇上不會殺你,蕭逸塵就在宮門口,護衛會帶著你去見他,跟著她回府好好的過日子。”
靜璇依然不敢相信,她如此散播謠言,她竟然會放了她。
“你會如此好心的將本公主放了?你有什么企圖?”
“來人!將靜璇公主帶走。”
靜璇被兩名護衛架著離開天牢,上了一輛馬車,城門口蕭逸塵已經等在那里。
沐挽裳與天音離開,回到鳳棲宮,整個人的心情不是很好,軒轅罔極還沒有回來,無心翻看賬冊。只是靠在榻旁,回想著過去種種。
聽到殿外響動,見軒轅罔極歸來,“皇上,謠言的事情出來的什么樣了?”
“已經處理好了。”
這宮里面不會再有人說起謠言的事情,民間的也不會有,只要傳謠言便會被處死,就不會有人去說了。
“如此便好!”
“你應該還沒有用晚膳,先用膳吧!”
“不用了,臣妾今天有些累,想早些歇了。”
“真還有很多公務要忙,不能夠留下陪皇后。”
“臣妾知道,皇上盡管去忙便是。”
一連幾日,軒轅罔極下朝之后都會去軍營,他已經接到消息,新羅的人也在開始操練兵馬。
大戰很快拉開,楚西昭的藥還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
蕭逸塵開始變得冷漠,不會像從前與皇上無話不說,而靜璇公主帶著兩個孩子與云貴妃搬離了大司馬府,去了曾經的公主府,兩個人正是分居。蕭逸塵也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軍營。
鳳棲宮內,再有半個月就是中秋,沐挽裳在與眾妃子商議中秋夜宴之事。
自從上次謠言之事,賜死了幾名宮人和妃子,宮中的氣氛就變得很凝重,沐挽裳想要借著中秋夜宴,來緩和宮中的氣氛。
每年中秋夜宴都是放天燈,欣賞歌舞,有人提議今年的中秋佳節可以游船。
沐挽裳覺得這個提議還是很不錯的,在御景湖上泛舟很有詩情畫意。
命蕭竹音著手去準備,將眾妃打發離開,沐挽裳換了一件輕便的衣衫,來到偏殿看孩子。
緋衣正在為孩子洗澡,楚西昭在隔壁的房間調配煉藥的藥方。
沐挽裳上前,親自為孩子洗澡,再有一個月,孩子就半歲了,就可以著醫治了。
用薄衾將孩子裹上,抱在懷里,“娘娘,小太子長得越來越像娘娘了。”
“不知道煌兒什么時候可以喚娘,心中還是蠻期待的。”
“娘娘莫急,再過兩個月差不多就可以開口說話了。”
沐挽裳抱著孩子,怎么看都歡喜,此時乳娘走了過來,“娘娘,小太子該喂奶了。”
沐挽裳將孩子遞了過去,看著乳娘為孩子喂奶,乳娘的奶水比較養人,孩子長得也很水靈。
“娘娘過幾日就是中秋了,今年怕是不能夠陪著娘娘放天燈。”
“今年放天燈,不過是在水上乘船賞燈。”
“每年都是一樣的節目也是膩了也該換花花樣了。”
“自從謠言的事情過后,宮里面死氣沉沉的,本宮也是想緩和一下氣氛。”
“是娘娘有心了。”
“娘娘,不好了,小太子發病了!”乳娘喚道。
那邊乳娘正在喂奶,發現孩子全身起了許多紅疹,臉色青紫是敏癥。
緋衣沖著門外喊道:“西昭!小太子發病了。”
沐挽裳已經沖了過去,見孩子臉色變了顏色,幫不迭抱在懷里,情勢危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