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緋衣與楚西昭回到皇宮,緋衣已經一整日都不在沐挽裳的身邊,還是擔心宴玖進宮會口沒遮攔的。
宴玖用過午膳之后就走了,畢竟她現在也是個孕婦,需要好生休養的。
沐挽裳見夫妻兩個歸來,兩個人氣色都很好,眼神偶爾交集卻難掩恩愛。
“你們兩個可用過晚膳?”
“已經用過了。今日阿玖來可說了什么?”
沐挽裳還想著將喜事告訴她,緋衣便問起了,“緋衣,宴姐姐有喜了!”
楚西昭道:“沒想到幾人之中最有福氣的是夜錚,又要做父親了。”
沐挽裳并不知軒轅罔極下了命令,不準兩人要孩子,她們兩個聚少離多,不然也一定會有孩子的。
緋衣由衷道:“恭喜阿玖!夜錚會更歡喜。”
緋衣見兩人小別新婚,還是不打擾她們,“好了,本宮這里也沒什么事情,時辰也不早了,你們兩個也回房休息吧!”
楚西昭沒有走,沒有忘記此番回京的真正目的,“娘娘,不如讓西昭為您診脈吧!”
沐挽裳原本想明日一早診脈的,心里面也擔心腹中的孩子,既然西昭主動請脈,旋即將皓腕遞了過去。
沐挽裳胎心亂,郁結在心,胎氣也不穩,將一只手放下,“另外一只。”
沐挽裳又將右手遞了過去,“楚大夫,可有問題?”
“娘娘最近的心情很不好,也會影響到腹中孩子的情緒,放寬心。西昭再為娘娘開兩付解郁湯。”
沐挽裳還是將心中擔憂說了出來,“楚大夫,本宮曾經遭受巫蠱之害,可否對孩子產生影響。”
這件事軒轅罔極已經叮囑過他,“,脈象上沒有什么大礙。娘娘且放寬心看開才是最好的良藥,先煎兩幅解郁湯,服用看看。”
楚西昭親自診脈,沐挽裳還是放心的,“好,有勞楚大夫。”
緋衣與出西昭離開,一路上緋衣都沒有言語,走進房間之后,關上房門,神色鄭重道:“西昭,娘娘腹中的孩子可有什么問題?”
楚西昭神色也變得凝重起來,“娘娘情緒不穩,胎心很亂,西昭擔心娘娘腹中的孩子會有先天之疾,這正是主人所擔心的。”
緋衣的身子向后退了一步,娘娘那般好的一個人,怎么會?
“先天之疾,是否就像李舸那樣?”
“嗯,有可那能比那個更嚴重,也可能只是很小的疾患,只有孩子生下來才能夠清楚。”
緋衣抓著西昭的衣袖,很想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西昭,李舸的病你都可以治好,小太子你也一定能夠治好的。”
楚西昭見緋衣滿眼期待,他只能夠實話實說,“緋衣,我是大夫在沒有見到孩子之前,不知道病況是不會妄加斷言的。”
緋衣狠狠踩了他的腳,竟是連虛假的安慰都不會,將錦枕直接丟了過去,“我睡床頭,你睡床尾。”
軒轅罔極回到殿中的時候,緋衣與西昭已經睡下了,原本想要詢問沐挽裳的境況。
見沐挽裳靠在榻上看書,是一本醫書,看來她還是在擔心孩子。
“這么晚了怎么還沒有睡?”
沐挽裳放下手中的典籍,“臣妾睡不著,今日宴姐姐進宮帶了凝兒來,宴姐姐她有喜了。”
軒轅罔極脫了靴子,直接上了榻,“夜錚是孤兒,多生幾個孩子也會熱鬧些,咱們也會有很多的孩子。”
沐挽裳將頭靠在軒轅罔極的懷里,“臣妾期望腹中的孩子安康,便心滿意足了。”
軒轅罔極也擔心只是他從來不會說出來,“可是西昭說了什么?”
“沒有,是臣妾在胡思亂想。”
軒轅罔極扶緊緊的將她抱住,林御醫也說過,孩子或許會不完美,他也確實想要打掉過。
每次看著沐挽裳的期待,那是他們的孩子,他們已經失去過一個孩子。是他滿手殺戮遭了報應嗎?罪不及妻兒,就報應在他一個人身上好了。
“裳兒,有西昭在,不會有事的。”
翌日一早,緋衣早早的起塌為沐挽裳煎煮解郁湯,軒轅罔極也已經上朝去了,“娘娘,現將湯藥喝了吧!”
沐挽裳知道緋衣煎煮湯藥很辛苦,是藥三分毒,那解郁湯她是不會喝的。
她不用喝解郁湯,是否看開還是要她靠自己,不管孩子是什么樣子,她都有勇氣去面對。
“緋衣,將湯藥倒了吧!本宮不需要喝解郁湯。一會兒你帶我去走走,好久都沒有出去了。”
看開才是最好的良藥,娘娘終于懂了,“好!緋衣這就將藥給到了。”
早春三月臘梅飄香,緋衣推著沐挽裳在御花園中賞著梅花。
經過了嚴冬,依然開的燦爛多姿,“早就該出來走走的。”
整日待在宮中卻是有些悶,“娘娘若是喜歡,緋衣天天陪著娘娘出來。”
“那倒不必!”
聽到遠處傳來笑聲,遠遠的見著蕭竹音帶著兩名妃子,在亭子里面賞著梅花。
一個清麗端莊,唇角含笑,總是拿著錦帕捂住口鼻,一見便是大家閨秀。另一位一身鵝黃色的宮裝,俏麗多姿,正在說著什么?將兩人逗樂了。
沐挽裳過目不忘是記得那兩名女子是見過得,一個是新晉太尉的女兒溫雅,那件鵝黃色俏麗的女子是平南薄將軍的妹妹薄若雪。
當初方家被滿門抄斬,著實讓人震驚,竟然有人膽敢冒名頂替,還混得不錯。這都要怪皇上對后宮的女子并不上心,才會讓人有機可乘。
看來德妃是害怕她生產之后,會將權力收回,在擴充自己的實力。
緋衣道:“娘娘,既然見到了,不如去看看。不然她們眼中還以為德妃是主子。”
“眼不見為凈!”沐挽裳隨意道。
“娘娘誕下皇子便是皇后,皇后就是要統攝六宮,豈會將權利交給一個小小的妃嬪,越俎代庖。”
緋衣說的卻是沒錯,她誕下孩子便會是皇后,她是打算收回權力的,孩子還未生,此時還有些早。不過敲山震虎還是有必要的。
“好,就去湊個熱鬧”
亭中幾女聊得正歡,聽到貴妃娘娘駕到,很是突然。
沐挽裳一直在鳳儀宮安胎,是很少出來的,眾女忙不迭跪地,“見過貴妃娘娘。”
“眾位妹妹不用緊張,今日天氣晴好,本宮只是出來走走,見著幾位妹妹聊得開心,不知道有何喜事?”
蕭竹音道:“娘娘來得正好,冬日也沒什么事情可做,身上也都長了肉,見天氣和暖就想著宮妃們是蹴鞠還是放紙鳶?”
沐挽裳看了看三人,遠遠的說得正歡的是薄嬪,看她的比劃,和她好動的性格,她應該選擇的是蹴鞠。
若是兩樣讓她來選,她會毫不猶豫的選擇紙鳶。
“紙鳶!”
蕭竹音忙不迭迎風道:“放紙鳶好,比較文雅,貴妃娘娘也可以參加。”
“本宮就要臨盆了,身子有些笨重,只要妹妹們玩的開心就好。”
沐挽裳只是與她們閑聊幾句,便同緋衣離開了。
薄若雪臉上卻是有些不喜,好不容易說動了德妃蹴鞠的,她自幼跟在哥哥身邊,可是踢得一手好蹴鞠。
“蹴鞠多有趣,比牽著紙鳶可有趣得多。”
溫雅在一旁只是輕笑,卻不言語。
蕭竹音已經明白了沐挽裳突然來是警告,“既然貴妃娘娘已經說了放紙鳶,那便放紙鳶。”
緋衣推著沐挽裳回到鳳儀宮,半途見著軒轅罔極也是朝著鳳儀宮而去,“這是去了哪里?也不多穿些。”
沐挽裳道:“就是出去走走,見德妃她們再商議是蹴鞠還是放紙鳶?”
軒轅罔極向來不太管后宮的事情,“裳兒定是選了紙鳶,最近天氣也和暖了,你若是想放紙鳶,朕陪著你一起。”
沐挽裳知道軒轅罔極是想哄她開心,“皇上公務繁忙,臣妾的身子已經很笨拙了,也只是說說罷了。”
軒轅罔極也覺得最近太忙卻是有些疏忽了她,難得有她想要做的,散散心也好。
“朕回宮親自做紙鳶,明日下朝之后,來陪著愛妃放紙鳶。”
軒轅罔極回到宮中,沒有食言親自做紙鳶,是一只鷹形的紙鳶,眼神凌厲。
“從來不知道皇上做這些東西也是如此在行。”
“裳兒應該不喜歡鷹,喜歡什么樣的紙鳶說來,朕為你做一只。”
“誰說臣妾不喜歡鷹,雄鷹本就該翱翔在天際。一只多孤單,不如就做一對好了。”
兩人約好了一起去放紙鳶,只是世事難料,昨夜宮中發生了一件事。
一大清早,軒轅罔極剛剛上朝,便是有人在殿外求見。
緋衣原本想打發走的,見來人是尚宮紀瑾茹,眼眸紅腫不堪,一臉悲戚求見貴妃娘娘。
紀瑾茹怎么說也是沐挽裳的心腹,定是發生了什么急事才會如此。
沐挽裳睡得并不安穩,聽到殿外隱隱傳來的聲音,“是何人在殿外?”
玉岫也不知,一大清早的是何人前來,“娘娘,緋衣已經去見了。”
話音方落,便見緋衣有些凝肅的回來內殿,“娘娘,是紀尚宮跪在殿外,說有事求,并未說是何事。緋衣已經將她讓到殿中。”
沐挽裳蹙起秀雅的眉梢,紀瑾茹不是魯莽的人,既然她來定是有事,“玉岫,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