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湘宜的肋骨被緋衣踢斷了,宣御醫看過,抬回寢宮休養,至于淑妃臉上被打的著實不輕。
任黛瀅直接去皇后寢宮鳳棲宮跪地哭訴,求皇后治沐挽裳的罪過。
文臻雖然看不清面紗下任黛瀅那凄慘的模樣,卻是聽得暗中的宮人稟告,御花園中任黛瀅卻是說了尖酸刻薄的話,激怒了賢妃,賢妃才會出手。
“淑妃,那賢妃就是在殺雞儆猴,誰讓你不懂事,有些話當著本宮的面說說也就罷了,這一次你就權當買個教訓。”
任黛瀅哭道:“臣妾說的也是實情,賢妃就是故意的。”
“賢妃得蒙盛寵,只是責打妃嬪,沒有越級,罰她俸祿,還是罰她禁足,貌似都沒有什么用處。
任黛瀅不依不饒哭道:“娘娘,總不能夠看著臣妾受委屈而不管啊!臣妾可是皇后娘娘的人,賢妃如此是在打娘娘的臉。”
任黛瀅這句話還是管用的,沐挽裳打任黛瀅的臉,也就是在給皇后看的。
“那好,就罰賢妃禁足一個月。”
還是要好好安撫,“錦兒,將雨露拿來。”
文臻將白玉藥瓶遞到任黛瀅的手中,“只要三日,你的臉自然會恢復如初。”
任黛瀅得了皇后的許諾,拿著玉露回宮去了。
文臻看著任黛瀅離開,“張嬤嬤去鳳儀宮宣本宮的懿旨。”
沐挽裳狠狠地教訓了任黛瀅,御花園真是個極好的地方。
回到鳳儀宮,直接去了書房,軒轅罔極昨夜與他講了許多關于機關術的推演,無窮的變化讓她很是歡喜。即便整日待在鳳儀宮也不會覺得寂寞了。
緋衣端來午膳,“娘娘,休息一下再看吧!”
沐挽裳放下典籍,“緋衣,一起吃吧!”
“娘娘在御花園一鬧,皇后娘娘那里定是不會饒過娘娘的。”
沐挽裳并不在意,有皇上撐腰皇上能夠拿本宮如何?只是責打了一個妃嬪,皇后關心的只有自己,任黛瀅雖然是皇后的人,淑妃確是說了對本宮不敬的話,被打本宮也是師出有名,也損不得皇后幾分顏面。
若非如此,皇后早就命人前來鳳儀宮了,豈會如此平靜。
真是說什么來什么?玉岫走進書房,“娘娘,鳳棲宮的張嬤嬤到。”
皇后竟然派人前來,“讓她進來吧!”
張嬤嬤走進大殿,“皇后懿旨!賢妃驕橫責打淑妃,歸其因由皆有由謠言而起,是賢妃行為不檢,才會惹出許多事端。責打淑妃之事不予追究。謠言只事還是要責罰賢妃在鳳儀宮內一月禁足,靜思己過,待謠言散除再出宮。”
沐挽裳沒有去接,也沒有謝恩,禁足對她來說沒有什么區別。
張嬤嬤看了看眾人,將懿旨交給了玉岫,“老奴告退!”
緋衣看向沐挽裳,“娘娘可以有一個月的平靜日子可以過。”
“但愿如此吧!”
賢妃被禁足在鳳儀宮,還是給任黛瀅找回了些許顏面,當然謠言的事情,也隨著賢妃的強硬態度給壓了下去,沒有人想成為第二個淑妃。
皇上一如既往的留住鳳儀宮,惠妃與方嬪時常回去鳳儀宮探望,沐挽裳在鳳儀宮內每日研究機關推演,倒也是樂得清閑。
任黛瀅的臉已經恢復容貌,在皇后寢宮見到鐘鈺與方敏君前來向皇后請安,這兩個人與賢妃走得很近。
那日就是兩人在賢妃的身后,一副幸災樂乎,任黛瀅與方敏君早就有恩怨。
賢妃責打她這件事任黛瀅是不會善罷甘休的,眾妃散去,任黛瀅命她的婢女將方敏君叫到隱蔽的地方。
方敏君見任黛瀅的臉已經恢復了原本的容貌,神色不喜道:“不知淑妃將方嬪交到如此偏僻的地方所為何事?”
任黛瀅挑起眉梢,“那日在御花園本宮被責打,你可是笑的很張狂。”
“當年你們任家被人誣陷,你父親被先皇罷官免職沒收財產,一家人淪落街頭,是父親念及同門之誼,好心收留你們。沒有方家你們任家會有今天,早就餓死在大街上了。”
那段寄人籬下的生活是任黛瀅的恥辱,什么方家仗義相助,分明是打她母親的主意。
“你父親假仁假義喪盡天良。”
“是你們任家忘恩負義!”
“方敏容,你個庶女頂著你姐姐的身份進宮,本宮沒有檢舉你已經是仁至義盡。別以為你同你姐姐的容貌相像,我就認不出你。”
“你休得胡言!”
“你姐姐不愿進宮與人私奔,你是頂替著你姐姐的身份進來的。”
方敏君身子緊繃,姐姐私奔只有家人才知道的秘密,“方敏君聽不明白淑妃說的是什么?”
“你可知與人私奔的男子是何人?就是我的三哥,就是小時候跟你姐姐勾搭上的。你們方家沒有一個好東西,你父親若是正人君子,又怎么會將你一個庶女送進皇宮,那可是欺君罔上,誅九族的大罪。”
方敏君開始有些相信任黛瀅的話,任家的人一直不知道姐姐是與何人私奔,沒想到竟是任愿的小兒子,難怪任黛瀅處處針對她。
方敏君有些怕了,“你究竟想怎么樣?”
“你要想保住方家,就乖乖的聽我的。”
兩女紛紛離開,蕭竹音從暗處走了出來,在鳳棲宮就覺得兩人有問題,真沒想到會聽到如此多的隱秘。
“方敏君,原來你還是個冒名頂替的。”
轉眼就是端午佳節,鐘鈺與方敏君一起前來探望沐挽裳,鐘鈺還繡了艾草的香囊,掛在臥房之中,驅邪避穢。
方敏君端了酒葫蘆,里面是雄黃酒,三女小酌幾杯,據說端午節喝雄黃酒,方敏君才喝幾杯臉色紅的燙人,她是不勝酒力。
“雄黃酒也是辟邪的,希望娘娘早日出去,今夜端皇宮有宴會,可惜賢妃娘娘不能夠參加。”
鐘鈺啐她一口,“你看你的臉紅的跟個猴屁股似的,參加宴會都不用涂胭脂了。”
“聽說今晚會有驅魔的舞蹈。”方敏君道。
鐘鈺似乎想起一件事,“娘娘,端午佳節,皇后請了法師前來到宮中做法。我們兩個是不信鬼神,這皇宮里面,人比鬼更可怕。”
沐挽裳很贊同,隨意道:“這話確實不假。人心隔肚皮。”
鳳棲宮內,皇后最近食不安寢,正值端午佳節,請了法師前來宮中做法,驅除妖魔。
法師是一個高高瘦瘦的中年男子,一身玄色長袍,臉上帶著青面獠牙的獸首面具。
手中拿著鼓上面綴滿鈴鐺,跳著看不懂的各種舞蹈,口中噴著長長的火焰。
見法師不在說話,蕭德妃上前,“敢問法師,這皇宮可有污穢?最近娘娘食不安寢,御醫又找不到什么病因。”
“有。”
文臻即可緊張起來,“殿中有污穢?法師可有辦法驅除。”
“殿中的污穢剛剛已經盡數消除,可怕的不在殿中。娘娘是受了詛咒!”
文臻更是驚駭,“什么詛咒!本宮與人無冤,豈會有人要詛咒本宮。”
但見那法師故弄玄虛,從發冠上扯下一根羽毛,在皇后的身上繞了繞,口中振振有詞。
“皇后娘娘,只要跟著羽毛走,就可以找到害娘娘的人。”
來到殿外,那名法師將手中的羽毛松開,羽毛在天上隨著風飄了起來,那法師已經跟著羽毛一起在奔跑。
“快,來人跟著羽毛走。”
文臻在德妃與淑妃的攙扶下,小心翼翼的追蹤羽毛。
良久,一眾人來到鳳儀宮殿外。
文臻有些微喘,走得有些慢,生怕動了胎氣。
看著那法師手中拿著剛剛被施過法的那只羽毛,此處竟然是鳳儀宮。
皇后與賢妃之間的恩怨已久,難道沐挽裳真的要害她,還是有人想要借著這件事,借著她的手出掉沐挽裳。
可是那羽毛是一直看著向這個方向飄來,是不受人控制的,難道沐挽裳真的要害她。
“法師,你確定想要害本宮的人就在這里?”
“是皇后娘娘的氣息附在了羽毛之上,是娘娘自己找就找到這里來的。”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不管是人為還是真有鬼神存在,她都要進去看一看。”
“來人,帶著人沖進去!”
鳳儀宮內,三女正在喝酒,方敏君已經有些醉了,趴在桌子上昏昏沉沉,鐘鈺與沐挽裳正在閑聊。
玉岫匆匆忙忙的跑了進來,緋衣喝道:“你如此慌慌張張的做什么?”
“娘娘不好了,皇后娘娘帶著一幫人沖進來了。”
沐挽裳從座位上站起身來,聽鐘鈺說皇后娘娘請了法師進宮,就知道皇后今日有所圖謀。
只怕房間內的兩人也是來者不善,“緋衣,將惠妃娘娘懸掛的香囊拿來。”
緋衣直接從墻上撤下香囊,拆開絲線里面真的是艾草。
鐘鈺道:“賢妃娘娘竟然懷疑鈺兒?”
“在這皇宮里,每個人都想置本宮與死地,沒有一個人是值得相信的。”
皇后已經帶著眾多人從外面闖了進來。
沐挽裳凜然而立,看著小腹微隴,一身華服的皇后,還有那奇裝異服的法師,知道他們來者不善,想要誣陷她巫蠱之術嗎?
“今日皇后怎么有空親自駕臨鳳儀宮,還帶著這么多的人。”
皇后并未回答沐挽裳,而是看向法師,“法師,既然法師說害本宮的人就在此殿中,勞煩法師將人找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