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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 定情之音

  沐挽裳病了,后宮的妃嬪之中,也就德妃和淑妃前來探望。

  平日里只有和惠妃與方嬪走得近些,兩人每日都會陪著沐挽裳說說話,漸漸的沐挽裳的心情也好了許多。

  皇上也默許沐挽裳同兩女在一起,偶爾也會同她們說上幾句話,讓兩人心中歡喜。

  沐挽裳的心情平復,已經和從前差不多。

  外面天氣晴好,鐘鈺提出到外面賞花撫琴下棋,沐挽裳許久都沒有出去走走,難得她們有如此雅興,也便應允了她的提議。

  命人準備了棋盤和古琴,還準備了糕餅點心,三女打算去御景亭,既可以欣賞美景,又可以撫琴弄音。

  緋衣為了不破壞雅興,站在亭外守著,隨時注意御花園的境況。

  緋衣與鐘鈺下了兩盤棋都是以沐挽裳的勝利而告終,兩盤棋局不論難易,鐘鈺都是隱藏了實力,這讓沐挽裳很是不喜。

  反倒是方敏君,每一步都走得很吃力,卻每一步都要反復考慮。

  兩人正在下棋,方敏君又要毀子,“不行不行!下錯了,這一子重新來過。”

  沐挽裳也被計較,“好,那你將棋子拿起重來。”

  方敏君撿起一子,重新來過,沐挽裳只是笑笑,看著她裝傻賣蠢。

  一旁撫琴的鐘鈺聽到兩人談話,停下琴弦,“方嬪,你這樣耍賴可不好,你沒有聽過下子不悔嗎?”

  方敏君哭喪著小臉,“敏君的棋藝根本與兩位娘娘沒法比。早知道去撫琴就好了。”

  鐘鈺按住琴弦,“鐘鈺早就想聽娘娘的琴音,娘娘可否賞臉撫上一曲。”

  撫琴對于她來說不過是常事,沐挽裳并未拒絕,知道鐘鈺想聽的是哪首空谷幽蘭。

  那首曲子只屬于母親和云貴妃娘娘,這首曲子也隨著太上皇的逝去,不想再彈起。

  此時她在這幽幽深宮,如同沒有硝煙的戰場上廝殺,雖然不見血,卻比戰場上更加慘烈。

  想起父親曾經喜歡的一首琴曲,名曰《起戰曲》正適合她這種,遭到迫害又無發泄的深宮怨婦。

  做戲總要做足了,玉指輕彈,古樸蒼涼的琴音想起,每一個琴音都充斥著肅殺之音,琴音籠罩天地,飄向四方。

  不覺讓人想起蒼茫腥紅的天幕籠罩,天邊血濺殘陽,血舞的黃沙四處飛揚。

  烽煙戰火天,旌旗橫倒四方,滿地尸骸骨,刀光劍影間,流血漂櫓,滿目腥紅,異常慘烈的戰場,讓人震撼。

  遠處,文臻與眾多妃子正在賞花,今年御花園的牡丹開得正艷,蕭竹音張羅著來賞花。

  蕭竹音知道方敏君與鐘鈺會帶著賢妃來到御花園,聽到滿是肅殺的琴音遠遠飄來,“娘娘,不知是何人在此彈奏如此肅殺的琴音,真是壞了雅興。”

  在這后宮里能夠探得出如此意境琴曲的,莫過于賢妃,沒想到她也在御花園,真是冤家路窄,她現在應該是很落魄,才會彈得出如此充滿悲涼的琴音。

  文臻很想看一看沐挽裳的落魄,她懷有身孕皇上都拿她沒辦法,眾目睽睽之下,沐挽裳又能夠奈何。

  “無妨,咱們去看看。”

  文臻帶著眾人朝著聲源而去,遠遠的見著蕭逸塵站在花叢中,眸中化不開的濃濃愛意,還有一絲癡迷。

  當初他決定去邊關,西林衍就是彈的這首曲子,鼓勵他男兒志在四方,希望他能夠一展抱負,為國盡忠。

  他進宮欲去御書房見皇上,倏然聽到熟悉的琴音,也是被琴音吸引而來,此等琴音讓他想起了西林衍。

  文臻饒有興趣的看著友些失神的蕭逸塵,那眸中分明是愛意,任誰都能夠看出來兩人是有私情的。

  蕭德妃道:“那不是蕭將軍嗎?賢妃的義兄。”

  任黛瀅不咸不淡的諷刺道:“怕只怕不是兄妹這么簡單。”

  那邊的琴音止,聽到遠處的聲響,蕭逸塵方才緩過神來,對于一個軍人來說,他犯了一個很嚴重的錯誤。

  忙不迭朝著皇后的方向而去,“蕭逸塵見過皇后娘娘。”

  文臻眼眸深處淡淡的怪異,看著神色恭敬的蕭逸塵,“蕭將軍怎么會在此處?難道是專門來看賢妃撫琴的。”

  蕭逸塵知曉皇后誤會兩人有私情,“娘娘誤會,逸塵不過是去御書房,半途被琴音引到此處,只因娘娘所彈之音曾經是一位故人所奏,只可惜她已經死了。才會一時間亂了方寸。”

  文臻朱唇輕啟帶著諷刺,“如果蕭將軍不解釋,本宮還以為蕭將軍與賢妃有私情。”

  “皇后真是無時無刻都在抹黑本宮,娘娘也不給腹中的孩子積些口德,免得生下來是個怪胎!”

  緋衣已經提醒沐挽裳有人前來,琴音方止,真沒想到御花園會如此熱鬧,想必是有人故意安排,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鐘鈺。

  “你竟如此惡毒詛咒小皇子。”任黛瀅道。

  緋衣一直護在沐挽裳的身前,沐挽裳不會中了某人的圈套,去打掉皇后腹中的孩子,那孩子可是對付文家的有力武器,她不過是逞口舌之快。

  “本宮惡毒!比起皇后做過的事情,還差得遠。淑妃敢保證皇后腹中懷是皇子,而不是個公主!”

  任黛瀅無言以對,也都知道皇后與賢妃之間的恩怨,皇后也卻是惡毒,紛紛退讓看著兩人爭斗。

  對于文臻來說,這孩子就是文家的未來,她的依仗,最忌諱被人說她腹中懷的是個公主。

  “沐挽裳,你別太過分,如果不是你霸著皇上的寵愛,眾位妹妹們早就懷上皇上的子嗣。”

  沐挽裳冷笑道:“只怕也早就成了一賠黃土,皇后肚量狹窄,會容忍其他的妃子懷有皇上的子嗣,本宮的孩子就是被皇后害死的,皇后又對本宮下藥,一樁樁一件件,老天可都看在眼里,惡人早晚會遭報應的。”

  緋衣與鐘鈺上前拉住她,“賢妃娘娘,稍安勿躁。”

  “來人,賢妃竟敢對本宮不敬,將賢妃拉下去。”

  緋衣喝道:“何人敢動賢妃娘娘就是找死!”

  蕭逸塵躬身上前,“皇后娘娘,此事若是被皇上知道,娘娘也討不到半分好處。”

  沐挽裳根本就不懼怕文臻,此時應該懼怕的是文臻,蕭逸塵和緋衣都是武功高強之人。

  為了不給蕭逸塵帶來麻煩,沐挽裳并未同蕭逸塵說過一句話。

  雖然不清楚他怎么會突然出現在御花園,若是知曉就不彈奏那首琴曲,也就免了很多是非.

  “緋衣,咱們走!”將鐘鈺和方敏君一起丟在了御景亭。

  文臻也是氣得厲害,氣惱的看向蕭德妃,若不是她提議到御花園,就不會生了一肚子的閑氣。

  “都看什么?還不扶著本宮回宮!”

  蕭逸塵見眾人上去,方才離開御花園,前往御書房。御花園是通往后宮,御書房御膳房的必經之路。

  蕭逸塵來到御書房外,“皇上,蕭逸塵有事求見。”

  軒轅罔極正在處理政務,還不知道御花園中發生的事,“進來吧!”

  蕭逸塵從殿外走了進來,“蕭逸塵見過皇上。”

  “起來吧!軍器監的事情辦得怎么樣了?”

  蕭逸塵拿著齊灤改進的圖紙遞了過去,“皇上,第一批火炮已經制造出來,射程比較近,并沒有預期效果。”

  這畢竟不是齊灤親自設計的,鐵簇籬死前一直在調整的圖紙。

  “你去告知齊灤,不用著急還有多是時間來準備。”

  “是!”

  蕭逸塵并未離開,“皇上,微臣只怕給娘娘帶來麻煩。”

  軒轅罔極眉目微凜,“發生了什么事情?”

  “微臣剛剛途經御花園,聽到御花園中有人再撫琴,那琴曲曾經是微臣的定情之曲。因此失了神,沒想到撫琴之人是賢妃娘娘,被皇后娘娘看到,誤以為微臣與娘娘有私情。”

  軒轅罔極不解,沐挽裳去御花園撫琴并不奇怪,怎么會彈起與蕭逸塵的定情之音?

  “無妨,朕知道其中原由,不會誤會!”

  蕭逸塵恭敬退去,“微臣告退!”

  沐挽裳離開御花園直接回了寢宮,她跟本就沒有服用絕孕藥,罵了文臻幾句還是很痛快的,并沒有任何不喜。

  緋衣從旁道:“娘娘,惠妃和方嬪那兩個人根本就是與皇后里應外合,沒想到反被娘娘罵了一頓,以后這兩人還是少來往的好。”

  原來緋衣心中是如此想,“本宮倒覺得是另有其人,想看本宮與皇后娘娘的笑話。”

  緋衣細做思量,“是德妃!”

  “本宮也只是猜測,讓本宮意外的是蕭逸塵蕭將軍,不知道后宮里會有多少嚼舌根的,靜璇已經對本宮有怨恨,若是聽到傳聞,宴姐姐夾在中間怕是難做人了。”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公主她不是目光短淺之人。”

  “娘娘!惠妃與方嬪求見!”

  “她們應該是來送古琴與棋盤的,緋衣就交給你了,將她們打發了吧!”

  沐挽裳去了臥房,緋衣見著鐘鈺懷中抱著古琴,方敏君手中捧著期盼。

  “兩位娘娘將東西放下就離開吧!”

  鐘鈺眸光看向內殿,沐挽裳應該就在內殿,此時應該是在發脾氣。

  “真沒想到只是去御花園,竟然會遇到皇后娘娘,賢妃娘娘定是動了真怒,會傷身。惠妃也不便打擾,改日在來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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