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挽裳躺在榻上不斷的做著噩夢,總是夢到太上皇慘死之前的景象。
再次從夢中驚醒,胃里還是痛的厲害,林御醫一直在鳳儀宮的偏殿,從開方子到抓藥,煎煮都是林御醫親手來做,這樣就杜絕了有人在打湯藥的主意。
沐挽裳喝過藥湯,即便不餓也逼著自己吃些東西,皇上應該在靈堂,想要起身。
軒轅罔極吩咐了,最好不要讓她再入靈堂,拖至皇上出殯為止。
另一邊,文臻已經知道皇上在懷疑她,她自認為做的天衣無縫,那棲霞就是她們的替罪羊。
既然皇上已經開始懷疑,還是要有所行動,事情總是要有個結果的。
因為小太監拿錯了補藥,梁福祿御膳房總管的職務暫時被停了,在徹底徹查,事情的真相。
夜錚負責徹查此事,兩個小太監也是懵懵懂懂的,只是說他們吃壞了肚子,去了茅房,在茅房門口出來的時候提錯了食盒。
從表面上看,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夜錚并沒有就此罷手,御膳房其他人沒有拉肚子,唯獨他們兩個小太監拉肚子,足以證明事情是人為的。
夜深人靜,梁福祿喝了酒,心情很郁悶,開始砸東西,棲霞在身邊伺候著,也是提心吊膽。
梁福祿因為她倒酒動作慢了,就是一頓拳腳相加,棲霞被打的幾乎要站不起來。
梁福祿畢竟是個成年男子,年紀大了些力氣還在,抓住棲霞的脖頸,將她拉到床上,整兒撲了上去,扯開她的衣衫,看著那雪白的肌膚,他是個閹人,一個不完整的男人,心里面自然有些扭曲。
狠狠的在她身上抓出數道指痕,溢出血來,棲霞反抗被她反手蠻擰在身下,看著那柔美的脖項,狠狠的咬上一口,棲霞只覺得肩上傳來劇痛。
疼得幾乎要昏厥過去,她的力氣不夠,手被禁錮無法反抗,只能夠發出凄慘哭喊聲。
梁福祿終于松口,“你是不是嫌棄雜家是個閹人!”
棲霞呼救道:“公公,棲霞沒有。”
“雜家現在什么都沒有了,你就想跑,想找其他的男人了?”
棲霞被壓著動彈不得,“公公饒命啊!棲霞沒有。”
“沒有!”梁福祿才不相信。”
解下了身上的腰帶,將酒液倒在要帶上,狠狠抽打在棲霞的身上,貼著皮肉直接抽在身上,每抽一下血色的鞭痕,酒液滲進傷口,紅腫不堪。
梁福祿打累了,心中的怒火也發泄夠了,方才倒在榻上睡覺去了。
棲霞縮在榻角,將頭鎖在膝蓋,衣不蔽體,她痛恨這悲慘而屈辱的生活。他恨不得將梁福祿直接殺死。他就是個變態。
從床下摸出一柄匕首,顫抖著想要殺了變態的老家伙,她的屈辱就都結束了。
如果殺了他那樣她也活不成了,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殺人了。
那是一個意外,她也不想殺人的,幾次想要將匕首插入梁福祿的胸膛。
“叮!”匕首掉在地上,若是趁著他醉酒將他燒死呢?
扯了衣衫穿上,粗布衣衫刮到傷口生疼,一瘸一拐的下了榻,想要放火將他燒死,反正酒壇子面有酒,將他燒死別人會以為她也葬身火海了。
她可以想辦法出宮,可是出宮需要銀子,翻找他身上的鑰匙,竟然發現同樣的鑰匙他竟然有十幾把,也就是說他的財產不止一處。
從床底下拖出一只箱子,很重她根本搬不動,費了很大力氣,在十幾把鑰匙內,尋了一把可以打開,里面是銀票,和一些首飾和金元寶。
真沒想到這老家伙如此會斂財,竟然光明正大的將箱子放在床下。
這么多東西她身上滿身是傷,根本拎不動,也帶不走,若說只拿一兩樣,又覺得可惜。
他的身上十幾把鑰匙,十幾口箱子里面都是銀票珍寶,應該是寄存在宮外,這里的不過是用來打點的。
突然打消殺了梁福祿的沖動,梁福祿只是被停職才會心氣不順,想辦法得到其他箱子的下落。她的貪心讓她錯過了很好的逃生機會。
翌日,梁福祿酒也醒了,人也清醒了,見棲霞遍體鱗傷的縮在床角,房間凌亂不堪。
棲霞披頭散發,身上裹著衣衫,肩膀上的齒痕還在,已經紅腫不堪,“棲霞,雜家昨天又打你了。”
棲霞膽怯的縮著身子,“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棲霞這些時日對她很好,他喝醉了酒,手又不聽使喚,竟然又在打入。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些什么?
“雜家去御膳房看一看,今日你就不用去御膳房了。”
梁福祿穿了衣衫,離開居所去了御膳房轉轉,這已經成了十幾年的習慣。
見梁福祿離開,棲霞還不想去御膳房,今日會有人盤查,正好可以躲過。
一大早上夜錚已經開始盤查,例行詢問,梁福祿根本就是受人牽連,也問不出什么?
夜錚在御膳房埋了些眼線,帶著人離開。
梁福祿在御膳房憋悶,命御膳房的廚子準備了些吃食,想著棲霞被打,早上還沒用過早膳。
怕人見著命小太監提著食盒跟在身后,打算回到居所,見有婢女前來取補湯,問到棲霞。
梁福祿見著丫鬟很眼熟,便上前問道:“你是哪個殿的?”
蘭馨見禮道:“回公公,奴婢是漪瀾殿的。與棲霞姐姐是好姐妹。”
“好姐妹?”倒是聽棲霞說過此事。
“是,原本棲霞在聽雪軒當差,可惜沈嬪娘娘被賢妃娘娘的婢女給害死了,害的棲霞姐姐流落在御膳房。還好有公公在,棲霞姐姐說公公人好,待棲霞姐姐也好。”
梁福祿正在分析蘭馨的話透露的信息,聽蘭馨撿一些好聽話。
“棲霞當真如此說!”
“奴婢豈敢欺瞞公公。既然棲霞姐姐不在御膳房,奴婢改日再來找她。”
梁福祿帶著小太監朝著居所走去,一路上越想越覺得事有蹊蹺,那小丫鬟難道在故意說給她聽的。
御膳房內太上皇的湯藥是有專門的太監負責,太上皇久病在榻,一直沒有事。
而且夜統領也說了,掉包的人是沖著賢妃娘娘去的,棲霞與賢妃娘娘有過節,小太監去茅房的時辰,她并未自己身邊,這件事情是發生在賢妃回宮之后,棲霞是有理由,也有下手的機會。
來到居所門口,接過小太監手中的食盒,“你回御膳房吧!””
小太監領命離開,梁福祿接過食盒,“吱呀!”一聲,推開門扉,見房間內,已經收拾的干干凈凈。
棲霞正躺在榻上似乎是睡著了,梁福祿將食盒放下,將里面的東西拿了出來放在桌子上。
“棲霞,起來吃些東西。”
棲霞早就聽著他會回來,撐著身子下榻,梁福祿見她臉上還有傷。
“昨夜,雜家喝了些酒....。”
棲霞膽怯垂首,咬著唇,“公公,都過去了。”
“你就不恨雜家嗎?”
棲霞心中泛起疑惑,怯生道:“夫妻沒有隔夜仇,棲霞餓了,先吃些東西。”
棲霞忙不迭扯了雞腿送入口中,大口朵頤,佯裝很餓的樣子,想要蒙混過去。
梁福祿一直站著,看著棲霞將一整個雞腿都吞下肚,就像餓死鬼急著去投胎,又是扯了另外一個雞腿。
梁福祿眉目晦暗,質問道:“太上皇的湯藥是不是你換的?”
棲霞手中拿著咬了一半的雞腿,口中的吃食直接噴了出來,噴到了梁福祿的身上。
棲霞膽怯的上前幫他將衣衫上的污垢撣去,“公公,棲霞不是故意的。”
梁福祿狠狠的抓住她的手,“雜家問你,事情是不是做的。”
棲霞一臉無辜的睜著大眼睛看著他,痛的皺著眉,“公公,就是借棲霞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去害太上皇。”
“你和賢妃有仇,你想陷害賢妃!”
被人道破心思,棲霞并不慌忙,“棲霞不懂公公再說什么?”
“雜家知道你是凌嬪的婢女,凌嬪犯了錯被你才會貶到御膳房的。從未懷疑過這件事與你有關。”
“你嫁給雜家也有半年多,從未取悅雜家,也是在賢妃娘娘回宮之后,你卻變了態度。”
棲霞面對梁福祿咄咄逼人的質問,知道他又要動手,身子向后挪去,打算奪門奔逃。
梁福祿既然起了疑心,就會往死里打她,她會被活活打死的。
梁福祿早就人老成精,哪里肯會讓她逃,操起木椅砸向她,桌子上的盤子碎了一地,棲霞被砸的倒在了地上,額頭汩汩滾熱流了下來。
棲霞臉上是血,她是真的忍受夠了,操起碎裂的木椅腿,直接砸在了梁福祿的腦袋上。
梁福祿吃痛,沖上來死死的掐住了棲霞的脖子,幾乎要斷氣了。
棲霞還不想死,一只手朝著床下摸索,她在床下藏了匕首。
扯著尖細的嗓子吼道:“你個賤貨!雜家不會掐死你,還要將你交出去脫罪!”
“哧!”
梁福祿雙眸大睜,眼若銅鈴,難以置信的看著沒入心口的匕首,“你....你竟然....。”
梁福祿睜著眼睛,話還沒有說完,就倒下了。
棲霞手中死死的握著匕首,上面還滴著血,驚慌的將匕首丟在地上,她竟然殺人了。
看著倒在地上,還在睜著眼睛看著她的梁福祿,怎么辦?她要怎么辦?
“逃走!一定要逃走!”
房間的門猛然被人踹開,夜錚帶著人沖了進來,看著有些錯亂的棲霞。
“來人,將人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