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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一場風暴

  棲霞一直在為沒有機會下手而感到懊惱,又要面對梁福祿的糾纏,正巧漪瀾殿命御膳房煎煮了補湯還沒有取。

  “也想出去透透氣,她對漪瀾殿比較熟悉,“她是御膳房行走,于是接了食盒,親自為任黛瀅送去。

  半途,迎上一隊鑾駕,十幾個護衛婢仆跟著,棲霞與路過的幾名宮人遠遠的跪在地上。

  就聽到身后的婢女道:“這是誰的鑾駕?”

  “是賢妃娘娘的,應該是去承恩殿,聽說太上皇大限將至,賢妃娘娘每日在身前伺候著。”

  “聽說皇上為了太上皇都病了,哎!別說了,鑾駕到了。”

  鑾駕已經到了近前,棲霞垂眸,眼角的余光卻是瞥見鑾駕上雍容華美的賢妃娘娘。

  與曾經在大殿之上見到的更加豐潤美艷,日子似乎過得很滋潤,當然這純屬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沐挽裳最近因為太上皇心中一直食不安寢,明明瘦了很多。

  明日就是清明,她要跟著皇上去祭祖,祭祖之后她想去西林家的墓園祭拜。

  居高臨下朝跪在地上的婢女們看了一眼,棲霞忙不迭低頭,沐挽裳縱然在沈凌菲身邊見過棲霞,眾多宮女在,后宮如此多的宮女一時間也認不出。

  鑾駕緩緩離開,棲霞從地上起身,她的主子死了,賢妃卻越來越受寵愛,心中怨恨更深。

  身后的兩個宮女還在竊竊私語,“聽說太上皇的腦袋里長了不好的東西,所以禁忌很多的。”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那當然了,有一次撿了尚宮的手札,我就翻看了一下,各宮各院的妃子喜歡什么?厭惡什么?皇上皇后都禁忌什么?上面都記得清清楚楚。”

  “那太上皇禁忌什么?”

  棲霞并未急著走,跟著兩人身后,還是發現了棲霞,“噓,小心隔墻有耳。兩人收了言語,匆匆回尚宮局復命。

  兩個人說的話她是相信的,每個管事的手上人手一本手札,每個宮妃的喜好禁忌,各種都會記錄在冊。

  太上皇有什么禁忌,只要去看一看梁福祿那老東西的手札就知道了。

  棲霞提著食盒來到漪瀾殿,見宮人們很清閑,凝霜跟著幾個姐妹在閑聊。

  見棲霞提著食盒走了進來,猛然站起身來,恍然想起,她還要去御膳房取補湯的。

  忙不迭迎上去,感恩戴德道:“謝謝棲霞姐姐,馨蘭姐姐走的時候,特意囑咐的。一向都是馨蘭姐姐去取的,竟然給忘了,還好棲霞姐姐給送來了。”

  “怕久了藥湯久了就不好了,還是趁熱喝的好。”

  “正是正是,娘娘應該也快回來了。”

  “敢問娘娘去了哪里?”

  “淑妃娘娘去了延禧宮德妃娘娘的寢宮,明日皇上帶著眾臣和妃嬪一起去祖陵祭祖,這件事原本該是賢妃操辦,太上皇病了,賢妃娘娘要前去照看,也就將這個差事交給了德妃娘娘和我家娘娘。”

  “賢妃娘娘真是貴人事忙。”一句頗有深意的諷刺。

  凝霜是知道棲霞的主子是賢妃的手下害死的,眸光流轉,一副謹慎模樣。

  “棲霞姐姐,賢妃娘娘正直盛寵,皇后都不是對手,還被關在鳳棲宮,胳膊擰不過大腿,凡事忍一忍就過去了。”

  棲霞知道剛剛有些失態,“我現在日子過得也很安穩,在宮里頭也不求什么了。等蘭馨妹妹回來了,告訴她我來過,只要到御膳房,就能夠見到我。”

  “好!棲霞姐姐若是空閑就來串串門。”

  凝霜見棲霞離開,即刻變了臉色。

  “凝霜姐姐,那名女子是何人?”

  凝霜見是新來的婢女,畢竟那是一年以前的事情了。

  略帶嘲笑道:“她啊!是太監的老婆!”

  棲霞回到御膳房,就想著要如何拿到那本手札,見梁福祿已經命人準備了午膳。

  兩個人對面坐著,知道他喜歡吃鹿肉,夾了鹿肉放到梁福祿的碗中。

  “公公忙了一上午可是餓了。”

  梁福祿心情大好,也夾了些吃食放入她的碗中,“多吃些。剛剛你可是出去了?”

  “是,去了漪瀾殿,見了好姐妹,就聊了兩句。”

  梁福祿放下木箸,牽著棲霞的手,見棲霞也不反抗,這幾日才過的像夫妻的樣子。

  “御膳房不忙的時候,你可以去御花園溜達溜達,你是雜家的人,沒人敢攔著你。”

  “棲霞謝公公憐愛。”

  一句話說得讓人心很暖,又夾了吃食,“快吃!”

  梁福祿要忙到戌時才會回來,棲霞先回到家洗漱,將房間內外打掃的干凈,又將衣衫都收起,明日拿去洗衣房漿洗。

  梁福祿回到家中,見油燈下棲霞在為他織布補衣衫,輕輕地推開門。

  “在做女紅!”

  “嗯,剛剛收拾衣衫,見衣衫有破的地方,就想著補一補。”

  “你先坐下來,雜家有東西送給你。”

  是一只金鑲玉的簪子,一看就價值不菲,后宮里的油水沒少貪,對于他來說是九牛一毛。

  “雜家知道你喜歡這些。”

  棲霞拿著簪子細細的摩挲,上面鏤空的鑲嵌白玉,“很美,棲霞很喜歡。”

  見那老家伙一臉期待,心中是厭惡到了極處,緩緩將櫻唇靠近,蜻蜓點水吻上臉頰。

  梁福祿大喜過望,將一柄鑰匙遞到她的手中,這樣的鑰匙他有十幾把。

  “這是床下箱子的鑰匙,里面可是雜家的全部家當,教給你保管。”

  “這。棲霞不能收。在宮里有吃有穿,也沒處花。”

  棲霞知道老家伙應該是試探她,幾十年貪腐,豈是一個箱子就裝下的。

  梁福祿原本還覺得棲霞最近幾日突然如此親近,是另有所圖,此時倒是放心了。

  “也是,你想要什么盡管開口,只要是雜家可以弄到手的,絕對不會虧待你。”

  “公公,棲霞去打些水來給公公洗腳。”

  夜深人靜,棲霞一直沒有睡,見梁福祿睡熟了,挪開搭在身上的臟手,在他身下細細摸索,終于在他身上摸到手札。

  悄悄的下了榻,取了油燈,躲在耳房內,翻找關于太上皇和各個宮妃的禁忌。

  終于在手札上標注,太上皇有腦疾,禁忌服用活血之物,若凡禁忌腦中會炸開七竅流血而亡。

  棲霞心中欣喜萬分,連皇后都治不了賢妃,太上皇是什么人,皇上的父親,謀害太上皇可是大罪,反正太上皇也時日無多。

  在將手札送到梁福祿的身下,梁福祿的身子即刻靠了過來,半個身子都壓在了她的身上。

  棲霞厭惡至極,一定要想辦法將這個老家伙給除了,她可不希望大好年華浪費在一個閹人的手中。

  天還未亮,鳳儀宮內就開始準備,今日皇上要帶著眾多朝臣與妃嬪一起去祭祖。

  皇后被罰不能夠陪同,站在皇上身邊之人就換成了沐挽裳。

  沐挽裳伺候軒轅罔極穿上祭袍,戴上冠冕,“皇上,今日臣妾要出宮去西林家的陵墓為父親上香祭拜,皇上盡管同大臣們先回來,不用管臣妾的。”

  軒轅罔極緩緩握住她的雙手,“有緋衣陪著你,朕還是放心的。”

  軒轅罔極帶著眾人去祖陵祭祖,祭祖過后軒轅罔極帶著眾朝臣離開回宮議事。

  沐挽裳由緋衣與夜錚的陪同下,一起去西林家的陵墓祭拜。

  馬車內已經準備了貢品,將貢品擺放完畢,看著父親冰冷的墓碑。

  “父親,女兒一切安好。請父親放心。”

  沐挽裳乘著馬車剛剛離開,蕭逸塵帶著貢品前來為西林衍掃墓,見著目前已經擺放可供品,清香也剛剛燃盡不久,“究竟是何人為西林家來掃墓?”

  既然出來了,出一趟宮很不容易,換下了祭袍,換上了一身素色的常服。

  她們要去蕭逸塵蕭將軍府上,直接奔著祠堂,為西林家的祖先祭拜。

  來到院中,不但靜璇在,宴玖也在,兩個孕婦前來迎接她。

  想著夜錚被皇上派來保護她,宴玖自然是知道她會來蕭將軍府。

  看著靜璇與宴玖兩個人的身子都很重,想起了宴玖的提議,“你們兩家不如結為兒女親家。”

  宴玖笑道:“已經結下了親家。”

  夜錚憨憨笑道:“是夜家高攀了。”

  靜璇一直認為嫁乞隨乞,嫁叟隨叟,不愿用公主的身份,只愿做一個將軍夫人。

  因此不是公主府而是將軍府,只有對外人才稱駙馬。

  “那里是高攀,都是將軍!”這一句話甚是耳熟,竟是宴玖說過的話。

  沐挽裳真擔心,靜璇若是同宴玖結了親家,會被她帶壞的。

  “今日府中設了家宴,一會兒將軍也會回來。”靜璇道。

  沐挽裳蹙起秀雅的眉峰,“蕭將軍不用去軍中?”

  “皇上恩準將軍不用去軍營,如今將軍帶著祭品去祭拜西林家的英魂。”

  世事弄人,沐挽裳知道蕭逸塵是因為西林衍才會去祭拜,心中有些澀然。

  物是人非,他們終究是錯過了,如今靜璇與蕭逸塵能夠美滿幸福,衷心的祝福。

  蕭逸塵祭拜過后回到府中,蕭家與夜家在兩個女人的撮合下悄悄的結下了兒女親家。

  許久沒有聚在一起,和樂融融,沐挽裳還不知,一場風暴即將等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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