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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皇后召見

  御花園之內的事情沐挽裳并未在意,褪了衣衫換了便服坐在案幾旁翻看賬冊。

  她發現后宮各個司之內,存在著很微妙的關系。自從皇上登基整治朝堂,順便連帶后宮也徹查了一遍。

  如今似乎又有了些苗頭,這件事要不要同皇后稟告,心中還在斟酌。

  合上帳冊,竟是有些犯困,暑熱難耐,犯困也屬正常,期盼已久的月信未能如約而至,過去了半月,不免有些憂心,難道是服用朱砂影響了月信。

  煙紗見著她蹙眉深鎖,“娘娘這是怎么了?”

  “我的月信已經許久沒來過了,我有些擔心。”

  “不如宣御醫來為娘娘診脈,或許是喜脈。”

  沐挽裳只覺得有些荒謬,她每日偷偷飲用朱砂,怎么會懷有身孕。倘若御醫前來,一旦為她診脈,便能夠探出她服用了朱砂。

  “我的月信一向不準,再等幾日吧!”

  見著門口碧蘿走進殿中,“碧蘿,那名婢女可送回宮中。”

  “送了,不過奴婢沒有同她進殿,被攔在了宮外,奴婢只覺得那婢女怪怪的,將娘娘給的首飾緊緊的握著,很膽怯好像很怕我進去,我看她是想將東西偷偷藏起來。”

  “我見那名婢女眸中泛紅倒也清澈,并不像是說謊的人,她臉上的傷也不是假的。”

  “這等閑事娘娘還是少管,這宮里受委屈的人多了,那個宮殿里沒有冤屈的鬼。”煙紗的話說的甚是薄涼。

  人命在煙紗的眼中本就是草菅,若非皇上的關系,她又怎么會甘心留在她身邊為婢。

  “好了,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要在天黑之前將這些這帳冊看完,明日是封妃大典,要早些睡免得又在犯困。”

  眾人紛紛退下。

  聽雪軒內,馨月將沐挽裳送個她的東西藏在懷中,她要找個地方將它藏起來,等到時機才能夠送出宮外,若是被人發現了會被搶走,就無法為母親醫病。

  身后一身翠色宮裝的婢女,緊跟在她的身后從殿外走了進來,見她鬼鬼祟祟,喝道:“馨月,你偷了主子的簪子,還敢回來。”

  馨月忙不迭跪地,此女是沈凌菲的貼身婢女,“棲霞姐姐,月兒真的沒有偷東西。”

  棲霞并沒有打算放過她,在御花園她可是見到了賢妃娘娘送給她的首飾。

  “我知道你懷里藏著東西,還不將東西交出來。”

  馨月牢牢地護在胸前,那首飾就等于母親救命的銀子,“我不懂棲霞姐姐在說些什么?”

  弓著身子沖著房間奔去,棲霞卻是沒有打算放過她,從身后將她拉住,馨月伸手將她甩開。

  兩個女人撕扯在一起,棲霞重重的將馨月推倒在地上,騎在了她的身上,搶奪她懷中的金步搖,這可是宮中上等貨色,夠尋常百姓過上幾十年的,她的主子都沒有資格佩戴的首飾。

  沈凌菲聽到響動,帶著嬤嬤奔了出來,見棲霞手中拿著金步搖,很是打眼,有些熟悉。

  喝道:“棲霞,你的步搖從哪里來的,你怎么會騎在馨月的身上。”

  棲霞暗覺不妙,誰讓她的主子只是個都尉家的女兒,進宮數月,從未得到皇上宣召,是個不受寵的主兒。

  跟在這樣的主子身邊油水都撈不到,本想要私下將首飾私吞。

  忙不迭從馨月的身上起身,卻是發現馨月的腦后一灘血跡,后腦磕在了臺階上,人已經斷氣了。

  她竟然殺人了,她只是想和她搶奪金步搖而已,“該怎么辦?”

  沈凌菲也已經上前,見馨月身死,“棲霞,你竟然殺人?”

  棲霞忙不迭跪地,“主子,棲霞不是故意的,馨月她偷了主子的簪子,受到責罰,心有不甘,于是偷跑出宮,奴婢去御膳房,給主子討要解暑的湯羹。偏巧在御花園見到她差一點撞到賢妃娘娘,差一點被賢妃娘娘身邊的紅衣女子勒死,也不知道她說了些什么?賢妃娘娘就將她放了,還送給她頭上的金步搖。馨月她一定是出賣了主子,做了賢妃的細作。”

  沈凌菲秀眉斂起,隱有怒意,“你當我是傻子嗎?賢妃是皇上的寵妃,就連皇后都讓她三分,我一小小都尉的女兒,京城的四品官員一抓一大把,用的在聽雪軒安插細作,明明是你見財起意,是怪你的主子平素苛待了你。”

  棲霞忙不迭跪地求饒道:“主子饒命啊!”

  徐嬤嬤卻是一直在看躺在地上的馨月的尸體,見她脖頸處紫色的勒痕,“娘娘快看!”

  “尸體有什么好看的,念她也跟在我身邊多年,找個地方將她埋了吧!”

  “娘娘,您剛剛不是說賢妃娘娘霸道囂張,皇后都要禮讓三分,嬤嬤閱人無數,皇后娘娘可是個精明的人。不可能對賢妃的專寵不在意,只是沒有找到機會,這一次可正是向皇后示好的好機會。”

  “若是成為皇后娘娘的心腹,害怕輪不到侍寢的機會嗎?”

  “馨月是被撞死的,并不是被勒死的,御醫一驗傷就會發現。”

  “不過是為皇后找一個理由罷了。”徐嬤嬤上前將馨月的頭抬起,取了錦帕將尚未干涸的血跡搽干凈。

  “這樣就可以了,明日可就是封妃大典正好給賢妃一個下馬威,娘娘還可以多找幾名要好的妃嬪一起去,這宮里面有多是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

  鳳棲宮內,明日就是賢妃的封妃大典,皇上雖然不在鳳儀宮,除了皇后的寢宮還會去其她妃嬪那里,當真是雨露均沾,讓她可辯駁。

  即便留在鳳儀宮,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處理公務,她要盡快懷上龍嗣,才可以保住皇后的位置不被取代。

  聽到宮外傳來哭哭啼啼的聲音,“姜嬤嬤,發生了什么事情。”

  “回娘娘,是聽雪軒的沈嬪娘娘哭哭啼啼的在門外,還有其她宮里的幾位妃子。

  這些妃子一并前來,應是宮中發生了什么事,“都宣進來吧!”

  一眾妃子魚貫而入,沈凌菲悲悲戚戚的跪在地上,“求皇后娘娘做主。”

  “沈嬪快起來好好說話,將事情講明白,本宮自然會為做主。”

  沈凌菲揩拭臉上的淚痕,強壓哀傷,“皇后娘娘,凌菲的婢女馨月,從八歲起就跟在我身邊,青梅竹馬,如同親姐妹一般,卻是突然暴斃了。”

  “她的脖頸上紫色的勒痕,看上去像細線一樣的東西勒死的。事后收拾馨月的遺物,從她的包袱里找到了這個。”

  沈凌菲將金色的步搖遞了過去,“這個步搖我認得,是賢妃娘娘的。”

  皇后也認出此物卻是賢妃所有,今日還見她帶過,怎么會出現在一個婢女的手中,那如線的暗器,讓她想到了沐挽裳身邊的煙紗,她是皇上的人,武器卻是紅線。

  “沈嬪娘娘,只靠一只步搖卻是不能夠證明人就是賢妃的人殺的,本宮會命人將賢妃請過來,將步搖的事情解釋清楚。”

  “謝皇后娘娘,就知道皇后娘娘公正。絕無私對不會偏袒。”

  任黛瀅道:“就是賢妃的人做的,賢妃飛揚跋扈的,身邊的婢女奇裝異服,一看就不像是個好人。”

  “姜嬤嬤,你親自去一趟鳳儀宮,就說本宮有事商議。”

  與此同時,沐挽裳正在翻看賬冊,似乎有一條隱隱的關系,越來越明晰。她打算這件事情等封妃大典結束后,在同皇后稟明。

  就不要同皇上說,既然她要弄封妃大典就隨他去,兩個人如今各不相干,也不會見了面就吵架,耳根也清凈。

  等煙紗離開,顧緋衣前來,彼此都是熟人也好親近,暗中打通一下人脈,為逃離做準備。

  她想要的是逃離皇宮,逃離軒轅罔極的掌控。

  玉岫從門外走了進來,“娘娘,鳳棲宮來人,說皇后娘娘召見。”

  沐挽裳有些不解,白日里是見過的,“來人有沒有說皇后召見所為何事?”

  “嬤嬤沒說,人就在殿外。”

  “宣進來吧!”

  玉岫去殿外請姜嬤嬤進殿,煙紗從內堂走了出來,眼見著外面的天就要黑了,“皇后此時召見不是好事。必有蹊蹺,一會兒煙紗陪你一起去。”

  如今沐挽裳的身子金貴得很,煙紗必須貼身保護著,以防萬一。

  姜嬤嬤由殿外走了進來,“見過賢妃娘娘,皇后娘娘請娘娘移駕鳳棲宮,娘娘有要事商議。”

  “皇后有沒有說是何事宣我去鳳棲宮?”

  姜嬤嬤神色遲疑,“這個,老奴不知!”

  煙紗見姜嬤嬤遲疑,分明是知曉,難道設了陷阱,手中的七巧梭瞬間由袖中擲出,別在姜嬤嬤的頸間,“還不快說,我的七巧梭可不長眼。”

  姜嬤嬤被嚇得腿腳酸軟,幾乎要尿褲子,她不過是來傳話的。

  “是聽雪軒的沈嬪娘娘,她宮中的婢女突然暴斃,是被類似線類的暗器殺死。在死去的婢女房間內尋到了賢妃娘娘的首飾,所以。”

  “所以,皇后娘娘懷疑是我殺的人。”

  “不不不,不是,是沈嬪娘娘帶著眾多妃嬪鬧到了皇后那里,皇后也是無奈啊!”

  煙紗眸中蘊滿怒意,“沈嬪,那婢女分明是她動私刑打死的,現在人死了,到怪罪到賢妃的身上,真是該死!”

  皇后娘娘也跟著胡鬧,故意在設局引誘沐挽裳進宮?那婢女死在絲線的暗器,分明是在說兇手就是煙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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