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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快宣御醫

  大司馬府內,文臻帶著錦兒去找尋母親,她的父親因為平亂有功,被新皇冊封為大司馬,國之重臣。

  三日后就是她的大婚之日,文臻名正言順的成為大的皇后。

  每日都是在修習宮中禮儀,修身養性,還有三日便是大婚之起,終于可以不必學習。

  安心的陪著母親在花園中走走,母親會講一些后宮爭斗的秘聞給她。

  這世上唯一讓文臻忌憚的女人便是沐挽裳,她清楚的知道,表哥心中那個女人遠勝于自己。

  如今那名女子已經同新羅世子回了新羅,也便沒有了后顧之憂。

  文夫人卻是有些擔心,女兒是否真的修身養性了,宮中的探子來報,皇上將沐挽裳安置在鳳儀宮,鳳儀宮堪比皇后的寢宮,夜夜留宿明顯是在向文家宣戰。

  這件事還沒有同女兒講,生怕她會魯莽行事。

  “臻兒,皇上后宮三千,雨露均沾,你要是吃干醋,只怕會被醋海給淹了。要記住,不論如何你才是一宮之主,統領六宮。難免心中會有不痛快的事情,也要大度謙和。保住皇后的位置才是至關重要的。”

  文臻有些不耐煩,“母親每日在耳邊叮嚀,女兒貴為皇后,六宮之主,不可以驕橫,要寬容大度,臻兒都記下了。”

  文夫人知道女兒驕縱任性不喜歡聽她嘮叨。

  “錦兒那丫頭只會胡鬧,為娘并不放心,姜嬤嬤會隨著你嫁進皇宮,凡事從旁提點。”

  文臻覺得母親是多慮了,靠姜嬤嬤還不如靠自己。

  “知道了母親,臻兒還要去見祖翁。”

  最近文弢總是去祠堂,一坐便是一日。文家得勢,文弢也有顏面面對文家的列祖列宗。

  文臻躡著步履來到祠堂,悄悄的坐在祖翁的身邊,父親說朝堂七層都是文家的黨羽,這都是祖翁的功勞。

  “祖翁,多日不見身子可好。”

  文弢睜開眼眸,慈愛的眸光看著孫兒,“臻兒很快就是大的皇后了,今日不用休習宮中規矩么?”

  文臻只有在祖翁面前,才會露出小女兒家的神態,挽住文弢的臂彎,

  “母親剛剛還在教習,祖翁放心,臻兒已經長大了,知道皇后的位置對文家的重要,不會再輕舉妄動了,不會讓祖翁擔心。”

  她如此說,也算老懷安慰,不過丑話還是要說在前頭的。

  “不是我老人家為老不尊,臻兒,要保住皇后的位置,除了賢德能否誕下子嗣才是最重要的,祖翁可是等著抱重孫子呢!”

  文臻害羞的低著頭,嬌嗔道:“祖翁!”

  文弢幽深的眸中漸漸隴上氤氳,皇上初等皇位,還沒有能力推翻文家,才會選擇同文家聯姻,皇上的脾氣秉性他很了解,和他的那個父皇是不同的,不會一直受制于人。

  只要他活著,皇上或許不會動文家,倘若他死了,文家會不會成為下一個衛家,他要必須未雨綢繆,為穩固文家謀求更穩固的勢力,以備不時之需。

  鳳儀宮內,沐挽裳每日都會站在殿中望著窗外,一站便是幾個時辰,平素里少言寡語,每日吃的也很少,臉色蒼白無色,整個人變得很憔悴,沒有半分活人的生氣。

  煙紗的性子潑辣的很,見沐挽裳如此,她是看不下去,還不如讓她拿著刀子去殺人的好,手起刀落來得痛快。

  沐挽裳再這樣不死不活病懨懨的,她不瘋掉,也會惹得主子不滿。

  “你既然選擇活下來,就該有一個活人的樣子。”煙紗冷道。

  沐挽裳幽幽抬起沉寂的雙眸,終于開口和她說話。

  “你可曾有過愛人?你可曾有過家人?這些我曾經都擁有過,卻又都失去了。”

  煙紗完全不理解沐挽裳心死的苦楚,她只覺得沐挽裳是在作踐自己。

  “煙紗自幼便是孤兒,什么都沒有孑然一身沒什么不好的。”

  沐挽裳也不爭辯,繼續看著那即將退卻的落日,又是一日過去了,舸此時應該已經到了新羅,如今被關在深宮內,怕是再也沒有見面的機會了。

  皇上很快就要到了,煙紗可不想讓皇上見到沐挽裳半死不活的樣子。

  “你先吃些東西,沐浴更衣,今夜皇上會留宿鳳儀宮。”

  沐挽裳最厭惡的便是軒轅罔極的留宿鳳儀宮,皇上臨幸本是每個后宮女子夢寐以求的,對于她來說是恥辱,如同噩夢,如同世上最殘酷的刑罰。

  “我什么都吃不下,我很累,想小憩一會兒。”

  煙紗沒有理她,每一次都是如此,命婢女們伺候她沐浴,不管她愿不愿意,她只會聽從主人的命令。

  蘭湯沐浴本是讓人心情愉悅之事。沐挽裳卻是被強行扒掉衣衫,拉進浴桶,再被人撈出,更衣梳妝。

  “你們別攔著我,我自己會走。”

  沐挽裳換上華美的宮裝,挽起華麗的發髻,施了粉黛,唇上涂了胭脂,掩蓋住臉上的憔悴,整個人看上去艷麗多姿,姿色頗為出眾,讓煙紗頗為滿意,這樣才有后宮女子爭奇斗艷的樣子。

  煙紗將所有的宮婢遣散,站在殿中,看著沐挽裳,怕她懷了精致妝容。

  沐挽裳沒有動,厚重的粉黛可以粉飾臉上的憔悴,卻無法掩蓋住內心的蒼涼,她是不會取悅一個強暴她的人,更不會為他誕下孩子,無論軒轅罔極如何盤算,她都不可能懷有身孕。

  最近時常感到腹部隱隱作痛,她都是忍著不言語。

  今日是愈發的疼痛,許是許久沒有吃東西又或是動了肝火的緣故。

  每日如同行尸走肉,玩偶一般任人玩弄。她這般屈辱的活著,還不如死了還有些尊嚴,可是又不甘心去死。

  戌時剛過,軒轅罔極知道這幾日沐挽裳都沒有好好的吃東西,特意命御膳房準備了她喜歡吃的各種佳肴點心。

  擺駕鳳儀宮,見沐挽裳梳了妝,真是很難的,不用沐挽裳接駕,直接坐到她身旁,“你今日的妝容很美。”

  牽著她的手,指尖竟是冷的徹骨,伸手欲覆上她的額頭。

  沐挽裳忍著腹中絞痛,忙不迭將頭別過一旁。

  “你病了。”軒轅罔極的聲音中帶著關切。

  沐挽裳依然沒有看他,軒轅罔極即刻明了,心間陡然怒意升騰,“是煙紗逼著你在此等朕!”

  巨大的掌風直接劈向煙紗,煙紗臉上挨了一記,直接跪在地上,“主上饒命,煙紗也是看不慣她如此對主上。”

  軒轅罔極起身,將沐挽裳抱起,放在榻上,幫她扯了繁重的頭飾,和繁復的衣衫。

  “除了朕,沒有人可以逼迫你做不愿意的事情。”

  沐挽裳只是輕哼一聲,他還知道自己不愿意,“我不想見到你,你走吧!”

  “你竟然膽敢對主人如此說話!”煙紗喝道。

  “閉嘴!”

  軒轅罔極狠狠得撰起拳頭,他是帝王沒人敢對他如此無禮,只有她,強壓怒意,“你的臉色不是很好,宣御醫過來,為你診脈。”

  沐挽裳臉色愈發的蒼白,腹中絞痛得厲害,如果御醫來了,定會知曉她服用水銀之事。

  “我沒事。只是受了涼。”

  沐挽裳愈是如此,軒轅罔極就愈懷疑,“煙紗去宣御醫來。”

  “不要。”

  一口腥咸涌了上來,只覺得天旋地轉,腹中絞痛難忍,整個人暈厥過去。

  軒轅罔極見沐挽裳唇角血色溢出,昏厥在他的懷中,竟是不知所措,“快宣御醫!宣御醫!”

  沐挽裳整整昏迷了一天一夜,軒轅罔極也將公務搬至鳳儀宮,他不知道沐挽裳何時能夠醒來。

  御醫說沐挽裳是中了水銀的毒,是吞了燈芯所致,她從別院開始就在,難怪近幾日已經不再反抗,以為她已經屈服了。

  煙紗端了解毒的湯藥來,軒轅罔極起身接了過來,“你出去吧!”

  “是!”煙紗離開。

  軒轅罔極小心的舀了一羹勺吹涼,送到沐挽裳的唇邊,苦澀的藥汁入口,沐挽裳咳嗦一聲。

  幽幽的睜開眼,見是軒轅罔極,將臉別過一旁,根本就不想去看他,她恨他。

  “你竟然私吞燈芯,差一點丟了性命。”

  軒轅罔極將她看管得很嚴密,她找不到涼藥,只能夠靠水銀來。

  “我的死活不用你管。”

  軒轅罔極緊握的拳頭很想扇他一巴掌,將她打醒,他心中的怨怒不比她少,不能夠看他糟踐自己的身子。

  強行的將她從榻上拉起,一只手捏著她的下顎,強行將藥汁灌進她的口中。

  “你想死,沒你容易!”

  沐挽裳這樣的活著,還不如死了,怒眸相視,“軒轅罔極我恨你,我是不會給你誕下子嗣,就算懷有身孕,我也會打掉,就算生下來,我也會活活的掐死。”

  軒轅罔極已經放下帝王身姿,守在窗前照看她,她服用水銀也沒有責怪她。

  看著她怨恨的瞳眸,涼徹人心的話,是要被她逼瘋了,倘若換成其他的女子,只怕早已死了一萬次。

  軒轅罔極以是憤怒到了極處,看她身子還虛弱著,憤怒的拂袖而去。

  見軒轅罔極憤怒離開,沐挽裳整個人癱軟在榻上,看著軒轅罔極動了真怒,她很痛快,軒轅罔極那般驕傲的一個人,應該不會再來了,她也清凈了,可是淚水瞞過眼睫,失聲痛哭。

  真的要在這身宮中孤獨終老嗎?她不甘心,總有一日她會逃出去,逃開軒轅罔極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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