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家家主離開驚鴻樓朝著各自的府邸返回,半路紛紛遭到伏擊,被封了穴道,被人帶入商會內的密室內。
李舸手中拿著剛剛配置的萬蟻噬心散,將藥粉合成蜜丸,分別送入四人的口中,然后用棉布堵上嘴巴。
準備好一切后來到隔壁的石室內,眾人紛紛安坐。
沐挽裳忙不迭上前問道:“你的藥可管用?那蠱毒是在蠱笛停下后就會消失的,這一點他們應該清楚的。”
“放心。我到時候會配合婆婆,利用解開穴道的同時,封住他們對外界的一切感知,就不會感覺到疼痛,等到藥效消失再想辦法幫他們解毒。”
李舸看向沁水婆婆,“大約半個時辰之后,他們就會嘗到噬心腐骨的滋味。”
“放心,這點小把戲還難不倒老身。只是聿王為何要喬裝改扮,直接喂他們毒藥,然后再逼著他們簽下認罪書,或者直接模仿他們的筆記,按上手押豈不是更簡單,何必繞這么一個大彎子。”
“我總要為白家的后路著想,還有他們是要被送上京城的,若是當堂會審比對筆跡還是會有遺漏,只有真的筆跡才會萬無一失。”
眾人一并來到最大的是室內,李舸從腰間掏出墨色藥瓶,將藥瓶打開,一縷幽香傳入鼻息,直達靈臺讓人瞬間恢復清明。
南宮賦最先醒來,看著對面白圣歆凜然而立,怒道:“白圣歆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想殺人滅口嗎?”
“太子的人是不會放過你的。”孟廷譽從旁威脅道。
“眾位先別急,我知道眾位身中蠱毒,我將各位請來是想為諸位解毒的。”
沈繼年怒道:“鬼才相信你有這么好心。”
白圣歆卻是幽幽笑道:“沈家家主別動怒,我可是請了新羅的巫醫女前來為你們解毒。”
白圣歆纖白掌心相擊,沁水與葉昭華同時出現在眾人面前。”
“秋桐姑娘!”四人皆驚道。
料到他們會驚訝,“這個女子不是秋桐,是秋桐的孿生姐妹,一個種蠱,一個專門解蠱。”
南宮賦冷笑道:“世上的事也太巧了,老夫是不會上你們的當,你還不如直接說將我們綁來做什么?”
白圣歆唇角微揚,“南宮家主莫急。眾位應知我的未婚妻今夜被秋桐下了蠱毒。現在就當著眾人的面解除蠱毒,讓眾位相信。”
石室內瞬間變得安靜,白圣歆沖著沁水道:“有勞巫醫女!”
倘若能夠從下蠱的地方解蠱是最快的,沁水取了匕首在火上燒過,葉昭華下蠱的地方是后脖頸,當著四位家主的面,將玉瓶內的血蠱蟲放入傷口處,血蠱蟲嗅到血,即可興奮起來,瞬間便沒入身體沒有了影子。
四人雖然不能夠動,卻同時發出驚嘆,那蠱蟲竟然真的進入了葉昭華的體內。
“眾位,驅毒大約要一炷香的時辰。這段時間里,有些話白某想同各位家主聊一聊。實不相瞞,家弟圣翊身上的蠱毒也已經解除了。白家是不會怕你們的威脅,你們查到的帳冊也都是假的。”
“你說是假的就是假的。”沈繼年斥道。
“沈家主別動怒,來人將咱們查到的賬目讓幾位家主觀賞一下。”
從外面走來四名玄衫的影位,將聿王早就準備好的四家官商勾結部分帳冊交給她們看。其中南宮家與沈家的帳冊記錄的幾乎都是重罪。只要能夠讓這兩個老家伙屈服,剩下的兩個只會附和。
那邊四位家主在影位的幫助下翻看賬冊,沈繼年眸中驚駭,白圣歆怎么會查到如此詳細的賬目。
“沈家家主可是幫著京城上三品的官員洗錢,年年受災朝廷年年減稅款都去了哪里?賑災銀和軍餉南宮家主也幫忙不少。”
南宮賦氣的鐵青,如果他能夠動,就會把面前的帳冊撕得粉碎。”
“白某說的是真是假各家家主應該知曉。”
此時另一邊的葉昭華一直咬牙忍著痛苦,卻是忍不住呻吟出聲,是到了最關鍵的時刻,白圣歆不敢打擾,看向李舸見他點頭示意沐挽裳沒事。
沖著沁水道:“她沒事吧!”
“無妨,血蠱蟲正在蠶食她體內的蠱蟲。待我吹響蠱笛,將血蠱蟲引出來,她的毒就解了。”
沁水只是做著樣子,李舸躲在暗處吹響蠱笛,片刻之后沁水將微微變大一圈的血蠱蟲取了出來,放入玉瓶。
葉昭華已經被折騰的近乎虛脫,每一次祛毒都極耗費身子。白圣歆命人扶著她下去休息。
秋桐看著葉昭華被人扶出去,眸光看向遠處那四道身影,“你們誰要解毒。”
“我,我要解毒。”說話的自然是江冶揚,他不想再受那噬心腐骨的滋味。
“呸!你個沒骨氣的,貪生怕死。”孟廷譽啐他一句。
“能活誰愿意死啊!”江冶揚反駁道。
“條件是什么?”南宮賦沖著白圣歆道。
如今白圣歆手上有他們的證據,那可是抄家滅門的大罪,還好心為他們解毒?定有圖謀。
白圣歆也不多言,“來人將東西拿上來。”
帳冊被收回,四人面前多了一份保證書,上面寫著四個人從此退出盟主爭奪,若是有加害之心,各家的財產全部由白家接手。白家有權利將四家的家族驅逐出江南。也就是說江南僅此白家一家獨大,若是忤逆便交出所有家產,各家產業的明細表標注分明。
沈繼年暴怒道:“白圣歆你個王八羔子野心不小,沈家世世代代積累的財富你想一下子就拿走。”
白圣歆并未生氣,淡淡道:“我手中可有你們的罪證,只要你們不生出害人之心就會平安。我這也是自保,簽了保證書,我就命人給你們解毒。”
李舸示意藥效發作的時間很快就到了,白圣歆看向沁水,“這些人不聽話,有勞巫醫女費心。”
沁水再此吹響蠱笛,四種笛聲依次循環,四人陸續開始毒法,四肢抽搐,身體里猶如無數的螞蟻在肆無忌憚的啃噬,哀嚎與呻吟將整個石室填滿。
“我簽....我簽。”第一個承受不住的自然是江冶揚。
崔扈忙不迭上前解開江冶揚身上的穴道,無法當面服用解藥,同時封了他的感知穴道,暫時止住痛楚,等待藥效過了在解開穴道。
蠱笛依然在吹,還剩三人在苦苦撐著,那萬蟻噬心散李舸只用了很少的量,害怕藥效一過,就會敗露,蠱笛卻是不敢停。
時間已經拖了很久,幾人就要虛脫,白圣歆也有些不耐煩,“既然你們不簽,我也有辦法,天一亮,我便將你們官商勾結的事情宣揚出去,到時候太子的人也無法阻止,勢必會將你們拿問京城,以你們的罪行也夠滿門抄斬了。豈有命享受榮華富貴,到時候江南還是我白家的。”
白圣歆最后的話無異于,擊碎了他們心中最后的一絲抵抗,痛苦依然在繼續。
只要他們不對白家報復,白圣歆就沒有權利剝奪他們的產業,先將身上的蠱毒解了,再想辦法將財產轉移,到時候白家要的也只是空殼。
“我同意。”南宮賦開口道。
沈繼年似乎也想通了,他的身子骨經不起折騰,快要撐不下去了,“我也同意。”
孟廷譽一直因為他不是家主,如此大的責任他如法承擔,見最老謀深算的兩人都答應了,應該是想到了對策。
他身上還有蠱毒,可不想一輩子受制于人,最終也答應了簽下保證書。
李舸為幾人驅毒,整整折騰了一夜,天很快就亮了,聿王命人將四位家主悄悄地送回去。
沐挽裳身子還虛弱著,每一次解毒都備受煎熬,一直撐著想看看聿王那保證書如何成為認罪書。
宴玖攙扶著她來到正廳,見室內的四人已經離開了,見聿王滿意的拿著四份保證書。
“王爺,您要如何將保證書變成認罪書,難道王爺在紙頁上做了手腳。”
聿王將其中一份保證書遞了過去,“你覺得這個紙張的手感如何。”
“紋理很細膩,書寫起來會很流利。”
聿王將紙業從一角撕開分別分作兩頁,兩張紙業上面都印有手押,還有簽字。
“紙筆墨朱泥都是特殊制作的,這上面的一份是保證書,下面沒有字的則是認罪書,想怎么寫都可以。”
聿王此舉一舉數得,沐挽裳卻也是強打精神。
軒轅罔極直接將沐挽裳抱起,“快去備轎子。”
李舸雖然心里有些酸,跟在身后,他們現在還各自有身份。
白家府邸,文臻知曉沐挽裳與聿王去赴宴,可是一整夜都沒見沐挽裳回來,難道一直都同表哥在一起。
又見著沁水婆婆的房間也沒有人,心里面總算平衡許多。
閑的無趣在院子里游蕩,見軒轅罔極抱著沐挽裳回到白家府邸,心中有些惱怒跟了上去,見沐挽裳似乎受了傷,臉色蒼白,身子好像很虛弱,也便跟了上去。
軒轅罔極將沐挽裳放在床榻之上,然后坐了下來,沐挽裳見聿王與李舸都在房間內,“我沒事,你們都出去吧!”
“等你喝過藥,本王再走。”
“我也是。”李舸道。
文臻站在門口,表哥竟然沒有看到,眼中就只有那個女人,心中有些惱怒,憤然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