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桐訝異道:“你是白圣歆的未婚妻!”
沐挽裳根本就不怕秋桐會認出來,沁水婆婆的易容術已經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不但改變人的面貌神態,聲音都已經改變,即便是絕頂高手也不一定能夠認得出來。
見秋桐上下打量著她,沐挽裳莞爾笑道:“你認得我的未婚夫?”
“當然,早就久仰白盟主大名,今日見得葉姑娘如此隱秘久遠的事情都有涉獵,博學強記,與白盟主還真是一對璧人。”
文臻聞言很是不喜,被宴玖攔下,宴玖在宴會上見過秋桐,雖然遮了面紗還是能夠辨得出大致輪廓,知道她是太子的人。
唇角帶著幾分痞氣,揮動著手中的折扇搖了搖,“這位姑娘應該是外地人吧!否則白家的二少爺再此怎么會不認得呢?”
秋桐唇角揚起嫵媚,雖有面紗罩著,那染著風情的眉梢卻是讓人一目了然。
“原來是白家二少爺,失敬失敬!小女子眼拙沒認出來。真是失禮,此處二樓雅室,眾位有沒有雅興下樓品茗?”
沐挽裳沒有直接答應,而是看了一眼沁水,她是一行人之中的長輩。
“姑母,您的意思呢?”沐挽裳此舉并不突兀,是個懂禮數的大家閨秀。
沁水婆婆淡淡眸光繞著秋桐打量了一圈,早就看她眸光帶邪,不懷好意,幽幽道:“咱們出來也有些時辰了,也該回去了,圣歆怕是等急了。”
沐挽裳沖著秋桐莞爾笑道:“今日有長輩在,不好造次,既能相逢便是緣分,改日再約好了。”也不拒絕失禮,給足了對方顏面。
葉昭華拒絕也在情理之中,秋桐道:“好!我叫秋桐,就住在驚鴻樓,改日派人到府上下帖子,葉姑娘可不要拒絕哦!”
沐挽裳頷首笑道:“秋桐姑娘抬愛了。”
“看年紀秋桐比你年長幾歲,以后就叫姐姐吧!姐姐還有事,先告辭了!”
看著秋桐離去的背影,剛剛還在邀請那她們喝茶,沒有好處可得,自然不會浪費時間。
沒等她們引蛇出洞,太子的人倒是送上門來,逛街也會遇到。
文臻總覺得那名女子很怪異,“這個女人似乎在那里見過。”
宴玖微微顰眉,竟然連文臻都發現不妥,更何況沁水婆婆。
那掌柜的見眾人都是貴客,那葉家和白家的名號也會耳聞,上前畢恭畢敬道:“各位看著有沒有想買的。”
宴玖見沐挽裳挑了半天,還沒有挑到中意的物什,他可是奉了王爺的命令。
畢竟他是白家二少爺,出手自然闊綽,“今天的物什你們隨便挑,本少爺請客。”
沐挽裳很想看那支點翠的簪子,她知道這里是頂樓,只有貴客才有權進入的房間,尋常人是進不來的。
他們也是借著白家的身份才可以進入此處,剛剛那支仿照的點翠可是真的寶貝,世間僅此一物,只是很少有人知道典故,卻硬是被她說成了贗品,也不知是哪個宦侍偷了運出宮中,流落在民間暴殄天物。
眼角眸光看著柜臺上晶瑩剔透的白玉流蘇玉玉佩,宴玖的心思她是知道,想讓自己買禮物送給聿王,難道聿王還對那副面具耿耿于懷,原本那件雕刻是想送個舸的,不如就將這點翠的簪子物歸原主,那原本就是軒轅皇室的東西。
“我要拿點翠簪子。”
宴玖是不懂首飾,“那不是贗品嗎?”
“贗品我也要,我看中的是她背后的故事。”
再看那老板真是后悔莫及,一臉的鐵青,原本想獅子大開口宰上一筆的,贗品和正品可是天差地別。
“葉姑娘,那首飾已經下架,不買了。”
“掌柜的,我記得那簪子的標價,古玩這一行我們葉家也有所涉獵,其中的貓膩,你我都清楚,我也不為難你,只要給個折中價格,除了那點翠簪子,我還要那邊的那副玉佩,一并包起來。”
那副玉佩不值多少銀子,這個葉家小姐可真是狠,明明是正品,硬是說贗品,偏偏又不敢反駁,剛剛她已經在警告,古玩界里的貓膩很多,那可是宮中之物,只能夠認栽了。希望能夠在其他人的身上找回來。
四人紛紛坐上轎子,宴玖捧著裝有點翠的盒子,真是心疼啊,雖然王爺產業眾多,也不是如此揮霍的。
每個人都選了物件,就連一向無欲無求的沁水婆婆都選了一套趁手的兵器。
想著當初聿王為了找尋殿下與沐姑娘懸賞十萬金,也不覺得什么了。只希望這盒子里的物什可以讓王爺滿意。
四人回到府中以是午后,一眾人逛街并不覺得累,卻是到了這般時辰。
宴玖懷中捧著精美的木盒,神色匆匆來到書房,軒轅罔極也是剛剛回府,還以為眾女眷早就回府了。
聽著宴玖在門外,“進來吧!”
宴玖抱著盒子,手中拿著扇子,悠哉的走了進去,將那木盒獻寶一般直接呈上。
“爺兒,這是沐姑娘送給爺兒的。”
軒轅罔極倒有些驚訝,沐挽裳今日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竟然會送物什給他,沒有急著拆開,“你們今日都去了哪里?”
“去了不二樓。”
“哦,她可說了些什么?”
“沒有,出了不二樓四處轉轉最后去了奇貨居,還遇到了太子的人,邀咱們去喝茶。”
有宴玖和沁水在,軒轅罔極并不擔心沐挽裳與文臻的安危。
“將經過詳細講一遍。”
“是!”
宴玖將他們在奇貨居見到秋桐和買下點翠的經過如實講出。
“沐姑娘說,這支仿制的點翠至今也有二百年的歷史,看上去并不值錢,卻是太祖皇帝親手為慕容皇后所制作,是軒轅皇室的物件,不該流落民間,用了半價將物什贖回。”
宴玖有些頭疼的將賬目報了上去,她一個蠻族女子,王爺的屬下從未花過如此的銀子,真是敗家啊!夠山上的兄弟過上好幾年。
軒轅罔極只是瞥了一眼,臉上全無表情,而是將盒子打開將簪子拿在手中細細端詳。
前朝奢靡成風,點翠盛行,不惜殺害生靈來滿足自身的,開國國母慕容氏賢德深知民間疾苦,心中慈悲,下了禁翠令,宮中禁止穿戴貂皮佩戴點翠。
慕容皇后與太祖皇帝原本是貧賤夫妻,恩愛非常,太祖皇帝卻是親手做了首飾送給慕容皇后,慕容皇后視為珍寶,只是慕容皇后沒有活過四十就薨逝了。聽說太祖很痛心,后宮之內選了很多與慕容皇后神似的妃子,可以所晚年的太祖有些昏庸,可見國家有一名賢后的重要性。
這件禮物卻是很讓人滿意,見著宴玖盯著那單子,“阿玖,下一次出去盡可以給自己也買一件物什,沒什么事情就出去吧!”
“是!”
沐挽裳只是簡單的用過晚膳,將那玉佩那在手中,揚在半空,細細端詳,明亮的燭火下,隱隱流光,瑩潤亮澤,暖黃如玉,這才是適合舸的配飾,就如他的人一般溫潤如玉。
唇角微微上揚,心間暖融,不知道今日他在做這什么?聿王看的緊,該找何等機會送給李舸,她總想著將那面具給換回來,太丑陋了難為舸還帶了那么久。
每次想到李舸都能感受到他給予的溫暖祥和,心中篤定,這才是她渴望擁有的感情。
隱隱聽到門口傳來步履聲,是奔著她的房間而來的,忙不迭收了玉佩。
“何人?”
“盟主命葉姑娘過去。”那聲音很熟悉,好像是易容后李舸的聲音。
忙不迭打開門,筆挺身影矗立在門口,果真是他。
李舸也順勢進了房間,將房門關上,見他神秘兮兮的,像做賊一樣。
沒想到剛剛想到他,他就來了,“舸,白日你去哪里了?”
“我們去了行商總會,四大家主已經答應讓你加入查賬,所以明天開始你有的忙了。”
“也不盡然,賬目我早就查的一清二楚,去了也不過做做樣子。”
李舸倏然伸出手將她抱之,“查賬是很秘密的,為期十日,咱們會有十日不能夠見面。”
聿王不是要引蛇出洞的嗎?難道反悔了。
“你的意思是說,要將我關在行商總會十日。”
“嗯,不過你放心,不過是做做樣子,那就借著十日養好身子。剩下三五日足夠籌劃的。”
李舸知道她曾經備受蠱毒所害,身子好不容易恢復,要再次中蠱祛毒,身子怕是又有不小的損傷。
原本還想著要將玉佩送給他的,他來了竟然告訴他們要分開,從身后將玉佩拿了出來你,輕柔的放在他的掌心,“這個送給你,換那面具。”
李舸握著玉佩心中自然欣喜,只是她還記得討要那面具,既然送出去了哪有討回的道理。
“你不是說過要偷回去嗎?”
看著他唇角噙著壞笑,一定是易了容的緣故,舸那種溫潤如玉的人又怎么會出現這幅神情。
沐挽裳嗔道:“你何時變得如此無賴。”
李舸緊捂著她的手,將她攬入懷中,沐挽裳即刻安靜了許多,“明日一早,你就要離開了。不如今晚,咱們出去,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這里是白家府邸,她還頂著葉昭華的身份,
不過想著能夠跟他出去,明日他就要被關進暗無天日的暗室。
葉昭華很少來曾城沒人認得,即便有人認得,只要用面紗遮住,就不會被人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