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形異種的巢穴,被重型直升機運出來之后,然后再由世界上最大的運輸機安225轉運。
這種運輸飛機運載重兩百多噸,運送這個巢穴在分量肯定是大材小用了,不過尺寸合適,機艙能裝得下。
當天午夜,這架安225就降落在了昆侖機場。
這個機場是為了昆侖計劃剛剛修建的,到今天為止機場跑道只完工了一條,剛剛擁有讓飛機臨時降落的能力,這就迎來了世界上最大的飛機。
次日凌晨三點,這個巢穴已經身處昆侖生物科研中心的一號實驗室,由楊拓率領一個科研班子開始攻關。
苗光啟和何子鴻兩人,則坐在指揮中心,一邊喝著茶,一邊透過玻璃窗觀測實驗室的情況。
何子鴻是前兩天到的,他作為國際生物研究會的前長老,著作等身,在生物學界的地位也是最頂尖的那一撥,可畢竟脫離實驗室有段時間了。
生物科研工作,其實就本質上是個手藝活兒。
最基本的一個例子,小白鼠大腿上的肌肉組織采集,手藝好的人干這個活兒,小白鼠沒啥事兒,過兩天就恢復了。
手藝不好的人,小白鼠會出血致死。
一只小白鼠的死活,看起來事兒不大,可由小見大,這直接關系到科研成本。
所以生物科研的一線工作,都是由年富力強、手藝精湛的科研工作者完成的。
狄蘭之前被譽為“扎拉夫尚手術室女神”,就是用精準快速的手術刀走位,折服了當時在場老老少少的同行們。
而楊拓在實驗室里的綜合能力,比狄蘭還強。他具體操作能力不遜色狄蘭,還能保持絕對的理性,腦子更快。
像何子鴻的這樣的老人,也就定個研究方向,然后拉拉科研資金,具體的科研工作那是干不了了,手術刀能抖得篩糠似的。
他最近十多年的科研成果,都是楊拓帶人替他干出來的。
最后論文發表的時候,兩人聯合署名,何子鴻作為導師在前面,楊拓在后頭。
而苗光啟的情況,跟何子鴻不太一樣。
他今年五十多,雖然不在一個生物學家的黃金年齡了,可他身上有強悍的修為,手藝比起年輕的時候絲毫不差。
這也是他苗光啟作為生物學家的核心優勢,手快技術好,干什么研究都事半功倍。
苗老先生的問題在于,他研究生物學,源動力不是為了人類科學的進步或者本人的功成名就。
他是為了找他心心念念的云三妹。
結果等到他在生物學領域一覽眾山小了,這才發現此路不通,至少暫時不通。
所以他對生物學就徹底沒興致了,把最近兩年的精力花在了修行上。
他在長島的那個地下軍事基地,也從原來的實驗室改成了練功房。
所以這一次林朔從現場弄出來的東西,苗光啟和何子鴻是不直接參與研究的,而是讓楊拓來。
倆老頭坐在指揮中心喝茶,主要就是提供經驗和人脈。
經驗是苗光啟的靠譜,這種稀奇古怪的東西,這世上沒人比他的研究經驗更豐富。
而人脈,那是何子鴻強大。
老何跟世界上所有頂尖生物實驗室都有來往,清楚地知道人類生物學目前各個領域的最高水平在什么地方。
一旦楊拓這邊遇上問題,何子鴻一個電話就能幫他解決了。
整體來看,由楊拓在現場處理,而苗光啟和何子鴻在背后支持,這幾乎是目前全人類最高端的生物學科研配置。
而在這個配置背后,是昆侖計劃,是整個國家的意志。
所以,這個尺寸巨大的人形異種巢穴,被龍門吊安置在一號實驗室里的時候,苗光啟和何子鴻兩人手捧香茗,神情都很篤定。
東西看上去是挺稀奇的,不過別說苗光啟了,何子鴻如今都算是吃過見過了。
一個方方正正的紫色巢穴,比起黑水龍城的那兩條巨蛇,這東西看上去還差點兒意思,畢竟是個死物。
隔著一扇玻璃窗的兩個老頭很淡定,現場的楊拓表情就更淡定了,他這輩子都沒什么表情。
取樣、切片、電子顯微鏡觀察,一切按部就班。
隨后從顯微鏡那里,楊拓看到了巢穴的微觀結構。
他眼角抽了抽,然后脫下了實驗服,人跑到外面抽煙去了。
苗光啟隔著玻璃窗看著實驗室里的動靜,嘬了個牙花子,點評道:“小伙子,經驗還是缺乏,應該是遇上麻煩了。”
“在經驗方面,他不會有問題。”何子鴻替自己學生說話了,“生物學領域但凡我知道的,他全知道。”
“老何,我沒有看不起你學術能力的意思,不過你那個是常規生物學。”苗光啟說道,“關系到異種的研究,你們之前接觸得少,所以經驗是不太行的。”
“這個我承認。”何子鴻說道,“你老苗這方面經驗好,那怎么不見你帶一個楊拓這樣的學生出來啊?”
“嗐。”苗光啟摸了摸自己的臉,“我那些研究,絕大部分都是違禁的,怎么給學生做嘛,只能親力親為。”
何子鴻一陣失笑,隨后又說道:“楊拓這孩子,有什么問題問我嘛,怎么自己一人跑外面抽煙去了。”
“你這個老師知道的他全知道,他問你干什么,浪費時間。”苗光啟說道,“就算要問,也是問我嘛?”
倆老頭正說話呢,楊拓又風風火火地進了實驗室,然后看了指揮中心,似是終于想起來附近還坐著兩個前輩。
于是他人在電腦前敲擊了幾下,把電子顯微鏡下的畫面發到指揮中心這邊來了。
指揮中心上的屏幕顯示出來,苗光啟和何子鴻一看,不約而同地把手里捧著的茶杯放下了。
何子鴻看了屏幕一會兒,說道:“老苗你說得沒錯,這東西我確實沒見過,毫無頭緒。”
苗光啟沒吭聲。
何子鴻又說道:“老苗,我這是在請教你呢,這到底是什么東西?”
“我上哪兒知道去。”苗光啟喃喃說道。
“你也不知道?”
“沒見過。”苗光啟搖了搖頭,“見鬼了,這世上怎么會有東西是這樣的結構?”
“結構是最基礎的,如果我們連結構都無法理解,那怎么去理解這種結構支持的功能呢?”
“是這個道理。”
“那我們怎么辦?”
“打電話啊!”苗光啟趕緊抽出了鍵盤,在上面敲敲打打,嘴里說道,“我把這個圖片發到全世界的生物實驗室里去,你問問他們,誰見過這種結構,哪怕類似的也好。”
“行。”何子鴻趕緊拿起了座機電話。
六個小時之后,外面已經亮了。
實驗室里的楊院長忙了一宿,這會兒又跑出去抽煙了。
苗光啟看他這個樣子就知道,小伙子正抓瞎呢。
而何子鴻打了一夜的詢問電話,這時候終于有了結果,對苗光啟說道:“有見過的。”
“誰啊?”苗光啟精神一振,趕緊問道。
“國際生物研究會總部實驗室。”何子鴻一臉無奈,“他們之前采集了伴隨西王母生成的紫色石頭,在這些石頭里面,發現過擁有類似結構的生物殘骸。”
“這不是廢話么?我們這個東西就是從西王母那兒來的。”苗光啟問道,“那他們有什么研究成果嗎?”
“沒有。”何子鴻苦笑搖頭,“這完全不是目前生物學所能理解的結構,他們毫無頭緒。”
“那怎么辦?”苗光啟問道。
“我正想問你呢?”何子鴻攤了攤手。
“咱這兒要是沒結果的話,林朔那邊怎么進去?”苗光啟點起了香煙,“這不是讓人去送死么?”
“你給我也來一根吧。”何子鴻伸手說道。
“你不是戒煙了么?”
“想抽了。”
說話間,苗光啟懷里的電話響了。
苗老先生一看號碼,直接把電話遞給了何子鴻:“煙你先忍著,替我把這個電話接了。”
“誰打來的?”
“林朔。”
“你自己怎么不接?”
“我沒臉接。”
何子鴻苦笑了一聲,無奈地拿過了電話,按下免提鍵:“林會長啊,我何子鴻。”
何子鴻如今受聘成為奇異生靈研究會的首席科研顧問,如今林朔是他老板,他稱呼林朔自然是叫會長。
“哎?我岳父呢?”林朔在電話那頭問道,“我有個事兒要告訴他。”
“他上廁所去了。”何子鴻隨口編了個瞎話,“有什么事兒你跟我吧,我一會兒轉告他。”
“哦,A
e在我這兒,她跟她姐團聚了,倆姐妹哭得跟淚人似的。”
e小姐還有一位姐姐呢?這我倒是第一次聽說。”何子鴻跟A
e是比較熟悉的,兩人在國際生物研究會共事過,“請林會長放心,這件喜事我一定轉告老苗。”
“對了。”林朔說道,“人形異種的巢穴,到昆侖山了嗎?”
何子鴻看了苗光啟一眼,苗光啟趕緊把目光躲過去了。
何子鴻猶豫了一小會兒,說道:“這會兒剛到,我們還沒開始研究呢。”
“那還請你們抓緊時間,這邊等著你們的消息呢。”林朔說道,“當然了,西王母來歷非凡,你們有成果最好,沒成果也是正常的,沒關系,我可以另外想辦法。”
“好的。”
何子鴻掛了電話,然后跟苗光啟兩人大眼瞪小眼。
“你這緩兵之計倒是挺機靈,可拖得了一時拖不了一世嘛,總歸是要給交代的。”苗光啟說道。
“要給交代那也是你給,關我什么事情?”何子鴻一攤手,“我就是一個顧問嘛,顧一顧問一問,對結果又不負責的。”
“你…”苗光啟張口結舌了一會兒,說道,“那也不關我事,楊拓才是研究院院長嘛。”
“對啊,我們老了,現在是年輕人的時代了。”
“嗯,是這個道理。”
倆老頭故作輕松,端起茶杯開始喝茶。
這茶之前挺香的,這會兒品起來,卻有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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