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
天正教皇,今年七十有三。
七十三,按華夏的說法,這得是個坎兒,老人不太容易邁過去。
俗語有云:七十三、八十四,閻王不接自己去。
這個說法之所以在華夏廣為流傳,那跟古代兩位圣人有關。
孔子七十三歲去世,孟子是八十四歲走的,孔孟之道在華夏大地盛行多年,這個說法也就世世代代流傳下來了。
天正教皇,這擱在歐洲,也得算是個圣人,名字前頭都帶個“圣”字,名叫圣路易,跟華夏圣人還不是一個體系的。
所以圣路易壓根沒聽說過這種俗語,也沒覺得自己這趟東行有什么問題。
站在天正教派的角度,這趟東行誅殺獵門總魁首,是勢在必行的。
因為獵門總魁首不干掉,歐洲教廷在北歐就插不進手,北歐這突破口打不開,教廷也就無法實行接管歐洲世俗政權的計劃。
一環扣一環,推到最后,獵門總魁首那是非死不可。
而相反,獵門總魁首一死,北歐被教廷收入囊中,那教廷的局面就打開了,之后的事情大有可為。
當然天正教皇這趟來東歐,相比于東主大牧首和新月總教長,積極性其實沒那么高。
因為東歐是東正教派的地盤,東主大牧首為了保證東主教派在這里的宗教強勢,容不下獵門中人在這里功成名就。
而北歐是新月教派的地盤,真要事情最后辦成了,收益最大的是新月教派,他們首先實現掌控世俗政權這個目標。
天正教派這就有點兩邊都撈不到好處,教皇之所以會趕赴東歐,也是出于整個歐洲教廷的戰略考量。
同時,收益最小,也就意味著風險最小。
這件事情主謀是東主大牧首,而圖謀北歐的是新月總教長,跟他天正教皇關系不大,這就能進能退。
反正事情成了,那是整個教廷受益。
事情不成,那主要削弱得也是東主和新月的力量,天正教派反而能在三派鼎力的局面中取得優勢。
所以圣路易算了算,怎么著都不虧,這就欣欣然前往了。
然后相比于另外兩巨頭,圣路易心態非常平和,也留著心眼。
教廷四巨頭之中,他是最早出發的,表示自己很積極,然后最晚入場,一路上拖拖拉拉的。
當然這說起來,也能讓別人挑不出毛病。
畢竟是天正教皇,按理說是一輩子待在南歐小封國里頭不出來的,而這趟既然出來的,那得盡興,沿途的風景區,總得去玩一玩。
當然對外的說法,那不是玩兒,而是祈福,祈禱這些人類的圣地,可以在今后免遭西王母的荼毒。
這趟出行,圣路易排場不小。
隨行的侍從、護衛,林林總總加起來五百來號人,這都是教廷精銳,其中一半是騎士。
歐洲的騎士傳承,總共有五支。
最古老的一支是圓桌騎士,如今隸屬于新月教派。
比圓桌騎士傳承歷史短一些的,是拜占庭的甲胄騎士,這屬于東主教派那頭的。
還有三個,就是之前聞名遐邇的歐洲三大騎士團:圣殿、醫院、條頓。
這三個騎士團,在宗教信仰上是天正教派的,但其實一開始都是世俗政權的,不受天正教皇直接制約。
其中醫院騎士團,如今在實際上已經獨立了。
圣殿騎士團被法蘭西國王和教皇聯手清洗,殘部逃往了新大陸,如今總部在美洲,也是美洲最強大的修行團體。
條頓騎士團是在德意志帝國覆滅之后,順勢投靠了天正教派,把騎士名頭改了號稱修士,但傳承依然是條頓騎士團的傳承。
這趟天正教皇身邊的隨從,其中有一半就是條頓騎士團的后裔,另一半則是光明牧師。
就戰力而言,天主教派的修行者,單個兒拎出來,那都不怎么樣。
修為最強的天正教皇圣路易,這是個光明牧師。
牧師打架本來就菜,再加上這是個七十多的老頭,體力衰減,比一般壯年人還不如。
而牧師的能耐,主要是給別人加持,在念力對抗上,他們遠不如黑暗術士那么手段豐富,也就仗著神念屏障能勉強自保。
拋開牧師不算,剩下的這些條頓騎士,如今歐洲雖然依然分裂,可戰事基本沒有了,騎士們缺乏戰場磨練,這是個普遍問題。
這次跟著圣路易出行的,算是條頓騎士團最強的了,其中有十個強九境。
最強的那個是條頓騎士團如今的團長,也是教皇的侍衛長,七境的水準。
就這幫子人,要是一個個單挑的話,獵門根本不用林朔出動,一個八境巔峰的賀永昌,那就穩吃。
可要是論整體戰力,因為有光明牧師和條頓騎士配合,如今的天正教派依然是三大教派中最為強大的。
騎士和牧師在信仰上高度一致,牧師的加持術能毫無保留地被騎士接受,效果非常好。
這支隊伍騎士和牧師的數量各自占一半,這不是什么巧合,而是能確保牧師和騎士一對一全力加持。
再加上有天正教皇這個當世最強牧師在場,再來個群體加持。
所以這小三百位騎士,要是不計代價的話,個個都能變成人間修力盡頭的絕頂高手。
正面對敵,在加持術起效的半個小時里頭,這支隊伍幾乎是舉世無敵的。
就這個配置,殺一個獵門總魁首,根本不在話下。
只不過在圣路易眼里,這么做代價太大,這些騎士會透支得太厲害,估計加持術結束之后,能活下來的沒幾個。
所以,行程一定要慢,大伙兒先游山玩水,讓東主和新月兩撥人跟獵門總魁首拼命去,自己這幫人就當是來兜底的。
實在不行了,再把這一手底牌押上去。
心態平和,底牌又強大,所以天正教皇這幾天雖然人在路上顛簸,心情還是很不錯的。
尤其在路過一個景區的時候,還結交了一個朋友。
這個朋友,也是個老頭兒,年紀跟教皇差不多,可身份卻天差地別。
人家是在景區賣藝的,表演雜技,人瘦得跟猴兒似的。
他手上的絕活,叫做“三仙歸洞”,這能耐據說來自遙遠的東方。
不過看這個人呢,是個歐洲老頭,高眉深目藍眼睛。
他那個戲法,簡而言之,就是用三個碗扣住三個球,他能做到手比眼快。
能騙過人的眼,讓球想去哪個碗就去哪個碗。
圣路易沒見過這個,一時興起看了一會兒,這就被這人用話術給套住了,然后輸掉了手上的一枚瑪瑙戒指。
這枚戒指當然不是凡物,不過天正教皇也沒怎么在意,正打算走人,卻又被那雜耍的老頭給叫住了。
那老頭把瑪瑙戒指還給了他,然后在言語把他一頓教訓,主要內容是不應該賭博,賭博害人。
圣路易自然是啼笑皆非,不過心里倒也覺得新鮮。
自己自從登上天正教皇的寶座,這四十年來可從來沒人敢這么教訓自己。
這一路上身邊的這些牧師和騎士,對他那是敬若神明,也不敢說什么閑話,圣路易其實心里挺煩悶的。
看這老頭說話也挺風趣,能聊上天,用念力一探,也沒發現這人身上有什么修為,于是就建議這攤子買賣先別干了,老頭跟著自己走,陪著聊聊天,一天給一千歐元。
這么好的事情,老頭自然不會推辭,稍微客氣了幾句,這就跟著了。
到今天,這個名字叫湯姆的老頭,跟著大部隊十天了,跟圣路易那是越聊越投機,相見恨晚。
老湯姆見識廣博、談吐不凡,看待問題往往一針見血,然后很快就能把解決問題的方案拿出來。
圣路易暗暗心折,心想這是個人才,自己得好好籠絡,回頭這兒的事情一了,給他個紅衣主教的身份,放在身邊當智囊。
只可惜,這人年紀是大了點,只比自己小兩歲。
要是再年輕三十歲的話,海倫就靠邊站了,他得是自己身后的下一任教皇。
這天下午五點來鐘,圣路易一行人,還有老湯姆,來到了一座空城。
如今的東歐地界,這種空城比比皆是,市民們早就逃難去了。
而這座空城,距離西王母地盤還有六十公里左右,反正一行人走了小二十天,終于是快到地方了。
眾人下榻的地點,是這一座被遺棄的酒店,反正拾掇拾掇能住人。
這天夜里,圣路易又把老湯姆請到自己房里來了,說是要商量事情。
到了今天,圣路易到底什么身份,老湯姆自然是知道了。
自己原先是個一個巴爾干半島的農民,后來又從一位華夏的門里人那邊,學到了一些粗淺手藝,年老之后是落魄江湖,勉強混口飯吃。
自己是什么身份,人家又是身份?
人家居然能夠跟自己聊天解悶兒,這幾天老湯姆簡直就跟做夢一樣。
既興奮,同時還有些害怕。
上位者的心思,那不是平頭百姓可以揣測的,都說伴君如伴虎。
所以這會兒敲門的時候,老湯姆很小心,輕輕地敲了兩下。
“進來吧。”圣路易的聲音從里面傳出來。
老湯姆低著頭,微微欠著身子走進屋里,發現屋里還有兩個人在。
兩個東方人,一男一女。
“坐。”圣路易壓了壓手掌,讓老湯姆在自己面前坐下來,然后說道,“我給你介紹一下。
這一位,是獵門九魁首之一,云家家主云秀兒。
而這一位,則是云家主的丈夫,苗成云。”
圣路易慢條斯理地說完這番話,然后手指著老湯姆,對云秀兒和苗成云說道:“坐在你們面前這位,就是天正教皇。”
老湯姆聽完人就愣了,趕緊擺手道:“使不得,使不得啊!”
“怎么就使不得了。”圣路易笑道,“手段歸手段,事實歸事實,你就是天正教皇。”
“我是天正教皇?”老湯姆人都結巴了,“那…那…那您是誰啊?”
“我叫唐高杰。”“圣路易”淡淡說道:“以前混跡賭場的時候,也叫老湯姆。
十天前我就跟你說,賭博害人,你當時沒聽進去。
現在明白了吧,這就是跟我賭的下場。
你已經把自己輸給我了。”
最新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