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狩獵隊沒在裂谷里面休息,而是往上爬了一段,到了裂谷的頂部,也就是那一圈高山的山腳底下。
這么安排一是為了安全,那個通道雖然已經堵上了,但其實以里頭東西的能耐來說,真要想出來那是不難的。
回頭狩獵隊里在裂谷里休息,人形異種來個夜襲營地之類的,這就不好收場。
所以林朔這趟算是兵退十里,給一點戰略緩沖區域出來,確保此行人員的安全。
另外一個原因,那就是衛星信號的事兒。
裂谷太深了,衛星信號被周圍的崖壁阻擋,打電話很困難。
出來這么多天,最近幾天要等研究基地的消息,總算是有點兒空閑的時間了,林朔想跟家人打打電話。
尤其是小兒子,還沒見過面呢,這會兒能聽聽聲兒也好。
不過在跟蘇家老宅通電話之前,林朔還是先撥給了北歐的二夫人。
林家三個夫人里面,大夫人蘇念秋如今能耐差不多跟林朔一個檔次了,隨著修為的水漲船高,她的風采氣度跟之前也大相徑庭,林朔對她是既疼愛又敬重,有什么正事兒都找她一起商量。
三夫人歌蒂婭是個性子嬌憨的女子,啥事兒都不藏著掖著,也是家里的開心果,林朔最寵她,喜歡逗她玩。
可要說跟林朔內心距離最近的,能毫無保留地說貼心話的,那還得是二夫人狄蘭。
包括兩人相識的那陣子,那就是天然的彼此吸引,婚后更是如膠似漆。
電話很快就通了,狄蘭慵懶的聲線幽幽傳來:“大姨子搞定了嗎?”
“不是,你好好說話。”林朔翻了翻白眼,“什么叫搞定?”
“我看你最近應該是夠忙的。”狄蘭說道,“我聽苗成云說,在天正總部的那個圣女,其實是圣女的妹妹,真正的圣女海倫,已經混進你這支狩獵隊了。怎么樣,咱們南歐的圣女睡蓮如何?在你面前露真容沒有呀?”
“真容倒是露了。”林朔說道,“不過我覺得南歐這朵金花,遠沒有北歐那朵漂亮,差得也太遠了。”
“就你嘴甜。”狄蘭嗤嗤笑了一陣,隨后說道,“不過我先說好啊,你大姨子那件事兒,我本就不該管的,之前可替你使勁兒了。
念秋姐現在是屬于關心則亂,沒回過味來。可她是什么人物,等回頭想明白了,我這頓板子估計跑不了的。
所以南歐這朵,你自己想辦法吧。”
“你把你老公想象成什么人了?”林朔有些郁悶。
“好啦,不逗你了。”狄蘭語氣正經了一些,“念秋姐昨天下午剛走。”
“嗯。”林朔說道,“今晚收網,所以明天一早,你也回家吧。”
“好的。”
掛了跟狄蘭的電話,林朔正想撥給歌蒂婭,結果旁邊的魏行山說道:“老林,收什么網啊?”
林朔看著大徒弟一眼,心想既然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也就沒必要藏著掖著了,還是把事情挑明了好。
于是他朗聲說道:“都聚過來吧,我跟你們說個事兒。”
獵門總魁首這么一招呼,大伙兒自然就坐過來了。
林朔環視了一下眾人,然后把目光停在了海倫和格靈漢姆身上,用英文說道:“我知道你們倆現在挺尷尬的,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我們再等一晚,今晚這件事過后,你們是走是留,我悉聽尊便。
不過,今晚這件事情了解之前,你們要是膽敢有什么異動,那就別怪我不留情面。”
海倫一聽這話,臉上變顏變色的,低著頭不敢說話。
而格林漢姆這個大德魯伊,看上去卻很迷茫,問道:“林總魁首,我有些聽不明白,您能不能說得再詳細一些?”
林朔嘴角抽了抽,心想你小子是真不明白還是在這兒裝糊涂呢?
于是他耐了住性子問道:“格林漢姆先生,你這趟,是怎么來的?”
“坐飛機來的啊。”格林漢姆一攤手。
“我的意思是,誰授意你來的?”
“沒人授意我來。”格林漢姆說道,“我是看到苗小仙小姐在這里拯救世界,深受感動,于是就來了,我要幫她。”
“你自己來要,新月教派那邊于是就同意了?”蘇冬冬這時候問道。
格林漢姆搖了搖頭:“他們肯定不同意了,他們之前是派一個圓桌騎士過來的,不過這小子實力不如我,被我用藤蔓捆在家里了。然后我拿著他的登機牌,頂了他的缺這才趕上了飛機。”
林朔聽到這兒嘴角抽了抽,目光對準了海倫:“他說得是真的嗎?”
海倫這會兒是噤若寒蟬,被林朔一問那是趕緊回答:“據我所知,之前新月教派排出來的人,是一個叫漢斯的圓桌騎士,也不知道為什么,后來換成了這個德魯伊。”
格林漢姆這時候抹了把臉,神色凝重地說道,“我這趟是為苗小姐來的,可同時也是為了西王母的事情想盡一下自己的綿薄之力。
東歐平原原本是一大片生機盎然的森林,現在西王母一出來,這些森林就沒了,成了這種紫色的石頭。
你們可能很難理解,我們德魯伊看到這種畫面,會是什么心情。
德魯伊修得是自然生命之力,最喜歡原始森林環境,與森林同呼吸公命運,這是我們修行基礎,也是力量本源。
我們跟你們獵人不一樣,你們獵人一旦見到危害到人類生存的奇異生靈,就會去獵殺。
而我們,只要這頭奇異生靈是土生土長的,是這里自然法則的一部分,我們就不會動它,反而會給它讓出生存的空間。
可這頭西王母,顯然不是自然法則的一部分,它凌駕于自然法則之上,它在毀滅自然環境,跟我們德魯伊勢不兩立。
所以林總魁首,你不必懷疑我這趟來的用意到底是什么。
我為苗小姐來,但更為西王母來。
我跟這個天正圣女海倫,原本就是兩回事。
而且我建議,你最好現在就把這個女人殺了,免得之后夜長夢多。”
“這主意倒是不錯。”林朔點點頭,然后再次看向海倫。
海倫深深吸了口氣,臉上的神情反倒鎮定下來。
身為天正圣女,她雖然這小半輩子養尊處優,可受到的教育到底跟別人不一樣。
她品出來了,林朔這句話不是真想殺她,而是想讓她表態。
之前,她確實意識到自己處境不妙而且孤立無援,心里難免慌亂,可這種慌亂的表現,是被她有意夸大了。
她聽說獵門總魁首比較憐香惜玉,于是就想讓自己顯得柔弱一些,這樣就能覓得一線生機。
可到現在她觀察出來了,自己這招沒什么用。
這男人看自己的眼神沒有任何感情色彩,不像在看一個漂亮女人,而是像在看一個死物。
所以想要活下去,裝柔弱是沒用的。
現在既然大家都在攤牌了,那反而不如開誠布公,把事情挑明然后再劃下道兒來。
而且之前蘇冬冬也跟她交過底,兩人自幼的交情雖然有些塑料姐妹花的意思,可蘇冬冬確實沒理由想把自己害死,所以蘇冬冬的建議,海倫認為是可以作為自己保命底線的。
如今勢比人強,作為一個未來的宗教領袖,暫時對人低頭這沒什么,海倫覺得自己有這個氣量。
于是這位天正圣女說道:“也不用等今晚的結果是什么了,我先把話說明白吧。
林總魁首,你是人中之龍,如今又擔著西王母這件事情,于情于理,教廷都不應該在這個時候跟你作對。
教廷今晚的失敗,是上帝施加的懲罰。
我對上帝懺悔,也對您臣服。
我以上帝的名義起誓,從今天起,我將永遠是林總魁首的仆…。”
“你等會兒!別往下說了!”林朔聽到這兒趕緊攔,“好家伙,大姨子的事兒還沒說清楚呢,又多一個天正圣女當女仆,我們家多少搓衣板都不夠我一個人跪的,小姑娘你別憋著害我。”
“那您的意思是…”
“你還當你的圣女,未來要是仕途順利的話,女教皇你也當著去,跟我沒什么關系。”林朔說道,“我的要求是,就這一趟買賣,你那圣光術雖然充電時間長了點兒,但好歹有點兒作用,我用得上你。”
“好,這個沒問題。”海倫點點頭,“我還有個建議,請林總魁首考慮。”
“說。”林朔微微蹙起眉頭,心想這女人還真夠不知好歹的,自己這個要求其實夠低了,她居然還敢討價還價。
“教廷四巨頭,目前神佑騎士已經回去了,圣約翰早年對我有恩惠,他安然無恙我很欣慰。”海倫平靜地說道,“而剩下的三個巨頭,既然膽敢過來謀害林總魁首,這真是不可饒恕。”
說到這兒,這女人話語一頓,不往下說了。
林朔卻聽得眉頭一皺,說道:“這里頭的天正教皇,應該是你的授業恩師吧?”
“沒錯。”海倫說道,“可他犯下這樣的錯誤,說明他已經被上帝拋棄了。”
林朔大感意外,然后瞟了魏行山一眼,說道:“看來我以后收徒弟的時候,還真得擦亮眼睛。”
魏行山點了根煙,懶洋洋地說道:“你獵門總魁首的位置,又不是徒弟宰了你就能代替你的,你以后還是防著點你自己兒子吧。”
“說這些廢話沒用。”賀永昌這時候說道,“總魁首,要不這個女仆人你還是收著,這樣的女人你要是不給她點制約,以后可有點兒嚇人。”
“誓言這種東西,從來就不是什么制約。教庭中人以上帝的名義起誓,這就跟華夏門里的話術沒什么區別。”蘇冬冬這時候淡淡說道,“真正起制約作用的,是實力。”
“嗯,說到點子上了。”林朔點點頭,然后對海倫說道,“三巨頭到底什么下場,這其實不是我能完全決定的。
我只能界定他們面臨的最壞結果,可以是什么。獵門中人辦事,我這個總魁首必須要兜底。
可具體的操作,他們到底會怎么樣,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那還得看執行人的心情。
所以你那位恩師今晚是死是活,你就為他祈禱吧,順便跟蘇冬冬一塊兒,把夜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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