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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絕代風華

  世界上最大的豪華游艇之一,皇家女王號,從北歐最大的港口城市哥德堡出發,開啟了歐亞十六國外交之旅。

  這艘游艇的主人,原本是北歐某國的公主殿下。

  北歐老國王這幾年身體一直不好,到底還是沒熬過這個冬天,在圣誕節那天撒手人寰,公主殿下繼位成為女王。

  而原先公主殿下的女兒,狄蘭,就從母親那里繼承了這艘游艇。

  如今她身為北歐公主,皇位第一順位繼承人,代表女王,開始對歐亞十六國進行為期兩個月的訪問。

  第一站,是隔著北海跟斯堪的納維亞半島遙遙相望的英國。

  在那里,她忙里偷閑,順道拐上了曹余生的獨子,曹冕。

  曹冕是個識時務的,一看這情況,知道這是在歐洲,自己斗不過這個北歐公主,很快就服帖了。

  臨上船之前,他就提了一個要求。

  把他未婚妻給捎上,否則自己一上船,那是幾個月沒音信,未婚妻得急死。

  狄蘭雖然是個性子強勢的,但辦事周到,一聽這要求合情合理,也就答應了。

  曹冕的這個未婚妻,名字叫伊蓮,英國女孩兒,二十三歲,劍橋大學的理論物理學研究生。

  別看這姑娘長得漂亮,不過骨子里是個學者,生活方面倒是不怎么講究。

  一聽說上船待兩個月,身邊有未婚夫陪著,還能看書,那就妥了唄,開開心心就上船了。

  結果一上船才知道厲害,皇家女王號從北海經過直布羅陀海峽,進入地中海,伊蓮吐了一路。

  一開始還以為是曹冕的功勞,讓伊蓮有孕了,結果船上醫生一診斷,沒有的事兒。

  這姑娘,就是暈船。

  這艘游艇擔任著國事訪問的任務,狄蘭停船上岸訪問的時候,伊蓮那還好一些。

  一開船就吐,還沒到意大利,她就嚴重脫水了,人事不省。

  船上的醫生直搖頭,說是不行了,要送上岸,不然人得死船上。

  那還能怎么辦呢,狄蘭幫著聯系了伊蓮的家人,在意大利的那不勒斯,把她接上了岸。

  曹冕擔心自己未婚妻,要跟著上岸,卻被狄蘭給攔下來了。

  曹冕就算是個泥人,那也有三分火氣,這會兒是真忍不住了。

  之前在英國,曹冕審時度勢,沒跟狄蘭動手,這次一肚子邪火壓不住。

  于是就在游艇甲板上,他拿起一跟掃把,撅折了只留下一根棍兒,然后把白手套往狄蘭面前一扔,說了一句“請賜教”。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曹冕心里其實是后悔的。

  倒不是說自己這會兒才翻臉顯得遲鈍,而是小時候自家的傳承沒好好練。

  這會兒僅憑一手劍術,想要爭回這口氣,他知道不一定管用。

  但人被逼到這份上,這種事情已經顧不上了。

  他畢竟是獵門曹家的獨子,自家那是國內門里九寸的門檻,這份尊嚴和臉面,之前他可以不在乎。

  但現在,終于被逼出來了。

  雖然一肚子邪火,但曹冕頭腦沒發熱,知道是在人家的船上,而且這是國事訪問的船,荷槍實彈的護衛不少。

  自己真要是拿上兇器跟狄蘭這個公主犯橫,那就是找死。

  手里拿著一根棍,這是分寸。

  白手套往狄蘭腳下一扔,這是態度。

  歐洲的決斗禮。

  狄蘭看了看腳下的白手套,臉上就樂了。

  她又看了看四周,發現自己的保鏢已經把手擱在槍套上了,隨時都會拔槍射擊。

  “你們先離開甲板,讓船長先把船開起來。”狄蘭沖幾個保鏢吩咐了一句,然后又對曹冕說道,“你先別著急,這兒是碼頭,很多人看著,我一個公主跟人決斗不像話。我們先開船,放心,你要是贏了,我派小艇把你送回來。”

  曹冕這會兒正在氣頭上,胸膛劇烈起伏,就跟拉風箱似的,但智商終究還是在線的,鐵青著臉點了點頭。

  “嗚”

  一聲汽笛長鳴,皇家女王號微微一晃,開始駛離碼頭。

  這趟狄蘭在意大利的國事訪問,很成功。

  狄蘭這位北歐公主的絕代風采,出現在亞平寧半島的各大報刊頭條上,整個意大利上上下下,對這位公主贊不絕口。

  這是一個無論身份、美貌、品行都無可挑剔的女人,是一個真正的皇家貴族。

  意大利這個國度,人民骨子里既有商人的精明,又有藝術家的浪漫。

  皇家女王號停靠的港口,是那不勒斯。

  這是意大利坎帕尼亞大區的首府,南部第一大城市,一百萬人口。

  聽說狄蘭公主要走了,這座城市各大行業停了有三分之一。

  無數名眾夾道歡送,如今人已經上船了,碼頭上還有數千那不勒斯人揮舞著小旗子。

  曹冕扔白手套的地方,是甲板的遠側,碼頭上的人地勢矮,被船頭擋著看不到。

  這會兒,狄蘭走了幾步,走到近側憑欄,在甲板上一露面,碼頭上的人都沸騰了。

  曹冕杵在原地,有點兒尷尬。

  “你過來。”狄蘭回過頭來,沖曹冕招了招手。

  曹冕白了這個女人一眼,沒動彈。

  “聽我的,萬一我高興了,就把你放回去了呢?”狄蘭又說道。

  曹冕翻了翻白眼,心里是不信的,但到底是記掛剛剛送上的未婚妻,腳下不自覺地就開始挪動了。

  走到狄蘭身邊,曹冕冷冷說道:“你想干什么?”

  “你這是求人的態度嗎?”

  “狄蘭公主,你不要搞錯了,是你綁架了我,放我回去那是天經地義的,我為什么要求你?”

  “那你過來干嘛?”

  “我…”

  “你這小模樣還行,來,借你用一下。”

  狄蘭一邊說著,一邊手挽上了曹冕的胳膊。

  曹冕人就愣住了,不知道她葫蘆里正在賣著什么藥。

  “你是不知道,我之前訪問的時候,沒說我有沒有男朋友,結果一旦應酬起來,那些個貴族子弟的追求,實在是太煩人了。”狄蘭幽幽說道,“行程這才一小半,后面還有十個國家呢,我不想費這份心力。

  我是林朔的女人,可到目前為止,這只是我一頭熱,林朔那邊是不認的。

  所以曹冕,你就當一下擋箭牌吧。

  現在我們一起出現在甲板上,我又挽著你的手,那這副照片發出去,以后我就省心不少了。

  你放心,你未婚妻那邊,我會親自解釋的。

  她雖然暈船,但為人還是知書達理的,應該能理解。”

  “狄蘭,你這是在把我當猴耍。”

  “怎么能這么說話呢,你曹公子在國內,那也是一個人物,曹家長子,不是什么無名小卒。

  現在你我一起出現在甲板上,很快,你的身份就會被人找出來了。

  所以你現在出現在這里,不僅僅代表你自己,還代表著曹家的臉面呢。

  來,表情別這么僵硬,笑一笑。

  手舉起來,搖兩下,跟他們打個招呼。”

  曹冕一聽這話倒是也對,于是就稍稍配合了一下,然后他又覺得這事兒哪兒不對,想了想說道:“狄蘭,你口口聲聲說你是林朔的女人,可現在你我這個情況傳出去,林朔還會要你嗎?”

  “這你就不懂了。”狄蘭淡淡說道,“對付男人,一味地遷就那是不行的,要激起他的好勝心。可是這滿世界的男人,有資格激起林朔好勝心的人,太少了。你曹冕投了個好胎,勉強算一個吧。”

  說著這些話,船已經慢慢離開碼頭,碼頭上的人群,已經越來越遠了。

  曹冕停止了招手,扭頭看著狄蘭,欲言又止。

  “還想跟我決斗呢?”狄蘭松開了挽在曹冕胳膊的手,小道,“歐洲歷史上,女人跟女人決斗,很常見,那時候為了防止布料被扎進身體造成感染,女人之間的決斗還裸體呢。

  女人對男人發起決斗,那也有。不過在用劍決斗的年代,男人是要被埋在洞里的,這樣才公平。

  男人用劍,主動跟女人發起決斗,你曹公子,這是破天荒頭一遭,可真是替曹家露臉。”

  “我…”曹冕有些語塞,隨后說道,“你又不是一般的女人。”

  “知道我不是一般的女人就好。”狄蘭說道,“曹冕,其實客觀地講,你是個不錯的男人,知書達理,有涵養,也有自尊。

  男人既然有自尊,就別隨意踐踏自己的自尊。

  目前全世界三十歲以下,能跟我動手的人,只有兩個。

  一個姓林,另一個姓苗。

  你曹冕,沒有曹家傳承傍身,一手劍術欺負普通人還行,但按國內門里的標準來說,你連一寸能耐都沒有。

  本就不以武力見長,何必自取其辱呢?

  我這次讓你跟我一起回國,沒錯,手段是有些強硬。

  到說到底,您們曹家,難道就沒受益嗎?

  從剛才你配合我的舉動來看,你心里,還是有曹家的。

  當年你父親為了坐上那個位置,付出了多少你知道嗎?

  九寸門檻,那是門里人多少代人篳路藍縷、懸梁刺股都要追求的事情。

  你們曹家現在是九寸門檻,到你這兒,沒了,不可惜嗎?

  對,你的人生志向不在于此,你不攙和獵門的事情,可你跟伊蓮的子女,萬一感興趣呢?

  給父輩留點念想,同時給兒孫多條路可以選擇,不好嗎?”

  曹冕其實這會兒氣頭已經過去了,人也完全冷靜了下來。

  聽完狄蘭這番話,還真覺得她說得有道理。

  雖然這女人的動機不純,但客觀地講,除了對自己的這份折辱,對曹家確實是有利的。

  而且她一個北歐公主,也犯不著來謀害遠在萬里之遙的曹家。

  想是這么想,可心里面,對已經上岸的伊蓮,他還是有些放心不下。

  只聽狄蘭又說道:“男女之間,別老是膩歪在一塊兒,分開一段時間,未必不是壞事,小別勝新婚嘛。

  這樣吧,為了補償我這次綁架你的罪過,你二十四我二十五,我認你一個干弟弟,你以后就是北歐親王。

  你跟伊蓮的婚禮,去我那兒,按皇家禮儀走,我全包了。”

  “啊?”這下輪到曹冕有些不好意思了。

  曹冕以后是要在歐洲生活的,狄蘭這番話,以后給他帶來的便利,可不僅僅是一場婚禮而已。

  “你別跟我客氣,我動機其實也不那么純粹。”狄蘭觀察著曹冕的神色,又說道,“我既然是你的干姐姐,在平輩盟禮上當你的護道人,也算是事出有因了,免得被人落下話柄。

  論交情,我們之間剛剛化敵為友,姐弟那還早,所以這份關系只是互相利用。

  不過你要是能幫我成為林朔的女人,那我們交情就到了。”

  “看來,你是真喜歡這個林朔啊。”曹冕說道。

  “何止是喜歡…”狄蘭喃喃說道,“我這個人,非他莫屬。”

  兩人說著這些話,皇家女王號已經開出了港口。

  下一站,是位于巴爾干半島的希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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