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里果德,萊登酒店。
于瑞峰高價聘請的三個門里人,這幾天陸陸續續來了。
比于瑞峰老板晚些時候到的,是個六十來歲的老頭,自報大號叫陶開濟。
這是個牧人,到底牧著什么,不知道,因為他沒帶身上。
別看老頭兒六十多了,最得意手段也沒帶著,但身手很硬朗。
于瑞峰身邊跟著的威廉,那是前英國特種空勤團SAS成員,反恐特種兵,在老頭手上也就四五秒時間,就人事不知了。
就這份能耐,一分錢一分貨,老頭兒要價一百八十萬美金,于瑞峰覺得還行,像那么回事兒。
而這個陶開濟,是這次三個門里人中最便宜的。
兩天后到的,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面黃肌瘦,瘦得跟一根麻桿似的。
整個人的狀態病懨懨的,走大街上,于瑞峰都怕這人隨時會栽倒死那兒了。
可這個人,家門一報出來,于瑞峰就覺得值兩百二十萬美金。
他姓荊,荊軻的荊。
四大刺客世家,那是門里響當當的字號。
荊家這幾百年有些衰落,如今門檻跌到七寸了,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能出來接活兒的,都得是七寸的能耐。
這位叫荊旬的刺客,原本也是個七寸的刺客,結果一場大病生下來,身手大打折扣,如今以五寸的身價接活兒。
但刺客這東西,其實主要看得不是身手,而是行刺的手段和經驗。
于瑞峰以五寸的價錢買到了七寸的經驗和手段,覺得還挺值的。
最后一位,四百萬美金的那個,更不得了。
他叫吳貴駟,二十六歲,出身獵門中的滇南吳家,是個傳承獵人,自家門檻雖然只有三寸,但能耐卻有七寸上下。
按理說,這人于瑞峰是請不到的,不僅僅是能耐的關系,還因為獵門祖師爺有規矩,獵門中人只接狩獵的活兒。
但凡事都有例外,這個吳貴駟,是吳家家主的私生子。
一家之主,在當地有財有勢,有個私生子很正常,一般來說養著就是了,不差那口飯錢。
而自家傳承,那是不能教的。因為私生子不入族譜,沒有傳承自家能耐的資格。
結果這個吳貴駟,修力的天賦實在太好了。
吳家家主都覺得自家祖墳冒青煙,隨便在外面玩了一次,居然生出這么個天生神力的小家伙。
既然是這么好的材料,吳家家主就不那么講究了,把自己能耐就傳給了吳貴駟。
后來吳家家主一心想把吳貴駟列入族譜收入門墻,結果吳家有好幾房,內部也挺復雜,又有吳天南這個老頑固在,非常反對這件事情。
這事兒拖著拖著,也就黃了。
可吳貴駟本身很爭氣,一聲能耐練都都快七寸了。
他實際上是個天賦異稟的傳承獵人,但名義上不是吳家人,所以不算獵門中人,能接所有的買賣。
能耐已經快七寸了,可惜名分有問題,門里不認頭,只能以五寸的檔次接活兒。
可一分錢一分貨,出手一次要四百萬美金。
這錢花的,于瑞峰覺得值。
眼下這三位高人,在各自房間里休息,另外六個雇傭兵,正在外出采購這次進山的補給。
老板這次大駕光臨,于瑞峰心想得把這位金主伺候到位了,于是叫了個酒店服務,泰式按摩。
兩人這會兒正趴在按摩床上,背上踩著兩個身材苗條的尼泊爾少女。
“你這純粹是多余。”老板臉朝下趴著,悶聲悶氣地說道,“這種按摩,也就是騙騙人的玩意兒。推拿咱中國就有傳承,這尼泊爾小妞荒腔走板的,盡往下三路招呼,什么玩意兒。”
“這不就是個玩意兒嘛。”于瑞峰說道,“您忍忍,一會兒就好了,至少比不按舒服。您就念在我一片孝心吧。”
“于瑞峰,你說話可真膈應,我多大你多大,還一片孝心,都把我說老了。”
“老板,我嘴笨不會說話,您別在意。”于瑞峰趕緊轉移了話題,“老板,這次請得三個人,您看怎么樣?”
“你于瑞峰啊也是見識有限,請個按摩請成這樣,請的幫手嘛,也就那么回事兒。三個人里面,也就那姓吳的有幾分模樣,另外兩個,沒什么大用。”
“可價格合適啊,那老頭一百八十萬,病秧子兩百二十萬,那個姓吳的,四百萬,都是物超所值。”
“你說得是國幣還是美金啊?”
“當然是美金了。”
“你等會兒,我這次好像只批了五百萬美金吧?于瑞峰你可以啊,為了我的事兒,你還會自掏腰包呢?”
“不是,老板,這不是讓他們去幫著您對付林朔嘛,反正這仨是有去無回,多少錢他們也拿不到。”
“小算盤倒是打得噼啪響。可這三個幫我去殺林朔,你確信這是幫手而不是累贅?”
“老板,不是吧?就這三人還幫不到你?”
“差遠了,還有我告訴,你知道國際生物研究會,請林朔出手一次,是多少錢嗎?”
“多少錢?”
“一千萬美金。”
“什么?!”于瑞峰差點沒把背上的少女掀下去,“林朔不是獵門魁首嗎?九寸九的傳承獵人,這么便宜?”
“你請得這三個棒槌,綁在一塊兒都八百萬了,你還覺得自己占便宜了嗎?”
“我這是上當了啊!”
“倒也不能完全這么說,主要林朔這人腦子有病。”老板悶聲悶氣地說道,“按理說,他這個身份,一億美金擱在面前,那還得看心情。他倒好,一千萬美金就出手了,什么人啊,破壞行業規矩。”
“嗯,確實不講理,這種人必須殺。”
“別瞎起哄,要殺他的人是我,跟你有什么關系。你回頭別攙和,白白送命。”
“是是是,這我知道。”于瑞峰說道,“可是老板,上面好像之前說過讓我們別動林朔啊。您確信您這么做沒事兒?”
“那老頭年紀大了,開始老糊涂了,不僅心慈手軟,看他意思還想把Anne…”年輕的老板說到這兒,似是覺得自己說多了,“算了,跟你說不著這些。反正你的錢是我付的,聽我安排就行。”
“是。”于瑞峰知道縣官不如現管的道理,趕緊應了一聲,又說道,“對了老板,之前您沒少教我獵門的能耐,可惜我這個人愚笨,學得不怎么樣。可看這意思,您也是獵門中人?”
“我的情況,倒是跟那個吳貴駟有幾分相似,有獵人之實,卻無獵人之名,不過我反正也不在乎這個。”
“那個林朔,我聽說能耐有九寸九那么高,您能殺他,是不是已經一尺了?”
“別瞎說話,一尺高的名頭,在門里那是給死人的。”老板說道,“死人生前要是有九寸以上的能耐,所作所為要么驚天動地,要么救國救民,死后門里這才追認一尺殊榮。
三皇五帝到如今,能被門里被稱作一尺高的,也就三十來個人,那都是一時英雄。
活人,最高九寸九,這是規矩。”
“那您這趟要是殺了林朔,是不是就驚天動地了?”
“我怎么聽著你這不算好話呢?死后一尺是吧?我還沒死呢。”
“您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獵人死后想要一尺,殺人是不算的,得誅殺最厲害的猛獸異種。這說來起,當代的獵人,能被稱為一尺的,也就一個林樂山了。”
“哦,林朔他爹?他干過什么?”
“七年前,林樂山在川西,殺過一頭七色麂子,那是最厲害的猛獸異種之一,林朔好像當時也在場。可惜英雄難過美人關,林樂山到頭來,還是死在了他老婆手里。”
“老板,我勸您一句,我看您也有這方面的傾向,那個Anne…”
“滾蛋,不會說話就別說話。”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