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冰登時就明白自己被耍了,不由冷哼一聲,鄙夷道,“你可真夠無情的,人家曾姑娘天天念著你,她若知道你是這樣一個負心薄幸之人,也不知會傷心成什么樣。”
慕容復搖頭一笑,“誰說我負心薄幸了,我對我的每一個女人都是情深義重,就連你也是一樣。”
駱冰臉色一紅,啐道,“呸,誰是你的女人了,我警告你,不準再提那晚的事,否則我…我…”
“你什么?”慕容復問道。
“我就殺了曾柔!”
駱冰說完忽的留意到旁邊還有一人,不由呆了一呆,這般貌美的姑娘在江湖上可不多見,想起慕容復風流好色的性子,她又釋然了,略帶冷嘲的說道,“這位姑娘,你可不要被這個男人騙了,他就是一個花心無恥,卑鄙好色的大騙子。”
盡管任盈盈十分認同她的話,嘴中仍淡淡說道,“你誤會了,我跟他不是一路人,也不是他的女人。”
駱冰仔細打量了任盈盈幾眼,臉上明顯寫著“不信”二字,她才不相信慕容復這樣的人會放過身邊的美貌女子,即便現在不是,將來也會是的,一時間,她看向任盈盈的眼神中多出了幾分憐憫,多好的姑娘啊,就要被糟蹋了。
任盈盈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挺了挺胸脯,“這位夫人,我不知道你跟慕容復是什么關系,但請你不要把我牽扯進去。”
駱冰抿嘴一笑,“倒是妾身失禮了,抱歉。”
慕容復臉色微黑的看著二女,心念則快速轉動起來,沉吟半晌,他開口道,“二位,天色也不早了,依我看,不如先尋一客棧安歇,明日一早再回燕子塢。”
任盈盈愣了一下,又仰頭看了看天,此時日正當中,堪堪午時,哪里看出天色不早了?而且此前慕容復也曾明言今日之內趕到燕子塢,怎的這會又要先歇一晚?
心念轉動,她不由瞥了駱冰一眼,隱約猜到幾分,登時她怒氣不打一處來,冷哼道,“我看這天色還早得很,趕去燕子塢綽綽有余啊。”
而駱冰則不明所以,也并不如何關心去哪,她現在一門心思的盯緊慕容復,從而找到文泰來。
慕容復早已習慣了任盈盈的拆臺,二人一路行來,不是斗嘴就是追逐打鬧,抓抓摸摸不知給他占了多少便宜,因此他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其實我也因為遇到了文夫人,這才臨時決定改變路線,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無錫鎮中應該有我慕容家的一處據點,正好上那里打聽打聽消息。”
此言一出,駱冰面色微喜,“你說真的!”
任盈盈面露狐疑,卻沒有立即開口,事實上她早就得知江湖上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水晶宮是慕容家麾下的勢力,以前也見過幾個水晶宮的人,卻是一些不入流的小角色,她對水晶宮可是好奇得緊,此時有機會到水晶宮據點探探究竟,自然不愿錯過。
慕容復神色一正,朝駱冰說過,“自然是真的,我慕容復向來言出如山,一諾千金,既然答應了文夫人,又豈會食言而肥。”
駱冰聞言大喜,隨即又有些不敢確定,莫非一直以來都是自己誤會了他?他確實放走了四哥?
一時間,她不禁有些患得患失起來,倘若慕容復說得是真的,那么四哥究竟去哪了呢?
她不敢深想這個問題。
很快二女意見達成一致,不一會兒,三人來到鎮上的一家客棧。
“幾位客官打尖還是住店啊?”小二喜滋滋的迎了上來。
慕容復絲毫不做理會,直接來到柜臺前,“三間上房。”
“好的客官。”掌柜是個五十上下的老頭,個子矮小,身材精瘦,看上去頗為干練。
在小二的帶領下,三人來到客棧二樓,分配好房間,慕容復徑直回了自己的房間,只余二女面面相覷,不是說要去水晶宮據點么?
終于還是駱冰按捺不住性子,跟著慕容復進了房間,“慕容復,你不說要…要找人打聽四哥的下落么?”
慕容復深深看了她一眼,笑道,“文夫人不必著急,飯要一口一口的吃,路要一步一步的走,咱兩上次一別,已是一年有余,難道不能先敘敘舊么?”
駱冰聽他話里有話,登時提起了警惕,“你想干什么,我跟你有什么舊好敘的,若非為了找到四哥,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你。”
“是嗎?”慕容復若有深意的笑了笑,“那我憑什么幫你?”
“你…”駱冰登時為之一噎,隨即說道,“你說你沒有食言而肥,自然應該證明你的清白。”
這奇怪的邏輯,慕容復聽了不禁哈哈大笑起來,半晌后才止住笑意,“文夫人,我為什么要證明我的清白,換句話說,你說我不清白,難道我就不清白了么?”
“你…你…”駱冰氣急,一手顫巍巍的指著他,你了數次也你不出來。
忽的她想起什么,冷聲道,“你當初答應放了四哥,可我并沒有見到他,你如此言而無信,就不怕天打雷劈,遭到報應?”
慕容復見她神色愈發冰冷,立即適可而止,臉上訕訕一笑,“文夫人言重了,在下不過跟你開個小玩笑,何必那么認真,你且寧耐一時,稍后自有分曉。”
駱冰怔了怔,到了現在,她已不知這個人究竟哪句話真,哪句話假,干脆拖來一把椅子,一屁股坐下,一言不發,那意思很明顯,今日你若不給個交代,這事沒完。
旁邊另一間房間中,任盈盈耳朵貼在墻壁上聽了半天,卻只能聽到一點模糊的聲音,根本聽不清二人在說什么,做什么,心里不禁生出一種酸酸的感覺,“我這是怎么了?那大壞蛋對人家做什么與我何干,我何必這般上心…”
盡管如此,心里的煩躁卻始終揮之不去,終于,她忍不住想要過去一探究竟,可走到門口又停下腳步,“我這么過去,那自戀的壞蛋還不以為我喜歡上了他?不行,我不能就這么過去…”
且不說任盈盈如何猶豫,慕容復房中,除了駱冰之外,卻是多了一人,正是客棧的掌柜,只見他正手捧一塊純金令牌,放在眼前仔細觀摩,上面刻著“乾坤”二字。
“怎么樣,是真的么?”慕容復笑問道。
老掌柜手心一顫,差點將令牌拋了出去,急忙跪在地上,“真的,是真的,小的水晶宮外宮弟子李正中,參見尊者。”
說著將乾坤令高高舉起,遞還給慕容復。
駱冰見得這一幕,不禁檀口微張,隨即又閃過一絲恍然,原來這所謂的客棧,正是慕容復口中的據點,這個無恥之人,還故意吊自己胃口。
慕容復隨手接過令牌,“起來吧,我今日到此,只想要你去辦一件事。”
李掌柜起身,臉上仍保持著一副恭敬之色,“尊者請講,小的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慕容復沉吟了下,“赴湯蹈火卻是不必,我要你發出消息,尋一人的下落,此人名叫文泰來,綽號奔雷手,是紅花會的當家之一。”
李掌柜聞言一愣,什么文泰來奔雷手,聽都沒聽過,嘴中問道,“不知尊者的意思是在江南一帶尋找,還是傳令各州各道,搜尋此人?”
慕容復目光微閃,“傳令各州各道吧。”
“是,屬下這就去辦,有尊者的乾坤令,想來三日之內便會有消息傳回。”
駱冰聞言大喜,竟是生出了些許感激之意,不過她很快就將這絲感激掐滅,文泰來失蹤本就是慕容復的關系,他幫忙找回來也是理所應當。
李正中接了命令,正待退下,慕容復卻忽然說道,“等等。”
“尊者還有什么吩咐?”李掌柜回過身來。
慕容復嘴唇微動,卻無聲音傳出。
同時李掌柜耳邊響起一句話,“你去查查文泰來關在什么地方,然后提取到燕子塢來,另外你撒出網去,尋一個叫曾柔的女子,嗯,她定然就在江南境內,甚至就在蘇州城附近,你立即著手去找。”
李掌柜略微奇怪的瞥了駱冰一眼,無聲的點點頭,躬身一禮,退了出去。
駱冰見此神色微變,心中尋思莫非慕容復又在搗鬼?忍不住問道,“喂,你跟他說了什么?”
慕容復臉色淡然,“說的自然是慕容家的機密,文夫人也要聽么?”
駱冰登時語塞,心中卻不禁胡思亂想起來,實在是慕容復這廝人品太沒保證了,很可能表面上答應尋找四哥,暗地里卻是另外一番布置,可惱的是,這廝的話她又說不出什么不是來,只得警告道,“你別忘了,那曾柔姑娘還在我手上,倘若我見不到四哥,絕對不會留情的。”
“那是當然,文夫人放心,我慕容復答應過的事,就絕不會食言,”慕容復臉上笑意不減,“哦,對了,卻不知那曾柔被你困在何處,你長時間不回去,可有人照顧她的起居?我這里也有一句忠告,倘若柔兒受了什么委屈,我會千百倍的還給文泰來。”
聽到這話,駱冰反而松了口氣,“你放心,我早已安排妥當,曾柔姑娘不會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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