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寒川盯著手機上的保險公司信息,抿了抿嘴。
傅沉這廝真是…
自己酸了就直說,搞這個?幼稚不?
緊接著,又有一則信息傳來,他居然又給腦袋買了保險,然后電話就來了。
“恭喜。”傅沉聲音聽不出什么喜怒。
“是不是心口有點酸。”京寒川此時攥著許鳶飛的手,捏著她手指上的軟肉,“傅沉,你可能會成為我們中最后一個領證的。”
傅沉倒是不驚不動,“我擔心你小舅子把你腦袋砸破了,給你買了兩份保險,就當是新婚禮物,受益人寫的是許小姐。”
“我是不是該謝謝你。”
“客氣,都是兄弟。”
此時會議已經結束,傅沉正在段林白的辦公室,手機開得免提,京寒川還沒說話,就聽到段林白吼了一嗓子:
“京小六,你自求多福,你要是出事了,放心吧,嫂子我們會幫你照顧的!”
京寒川蹙眉。
新婚第一天,想殺人怎么辦!
“你在和三爺打電話?”許鳶飛此時還不敢和家里人說,她心底是清楚的,父親是被他忽悠了,她忽然覺得,她好像把自己埋了。
不過現在這情況,他爸估計也沒辦法了。
“嗯。”京寒川與傅沉兩人說開了免提之后,許鳶飛就聽到兩人的說了恭喜。
這沒來由的有些嬌羞,聲音藏不住笑意:“謝謝。”
“嫂子,改天請客吃飯吧。”段林白笑道。
“我做飯請你們。”許鳶飛也笑著應了。
又聊了幾句,才掛了電話,因為許鳶飛忽然看到遠處有商場,準備停車買點禮品過去,空著手去拜訪說不過去。
其實兩人出了民政局,還去附近的花鳥市場,買了幾尾小魚。
老板還以為京寒川是老樣子,給他撈了幾條公魚。
“要一對一對的。”京寒川說道。
老板怔了下,然后聽他說了句:“我結婚了。”
“恭喜啊,這魚就當我送你們的。”
“謝謝。”
許鳶飛站在一側,臉都要羞紅了 京家人站在不遠處,抬頭看著西沉的夕陽,其實買魚是假的,秀恩愛是真的吧,就想得到人家祝福吧。
這操作太騷了吧!
別人也沒問你結沒結婚啊。
傅沉出了段林白公司,就給宋風晚打了電話。
聽到自己小媳婦兒甜甜的嗓音,心底才舒服了些。
“你好像不太高興了?今天工作不順利?”宋風晚今天沒課,正窩在宿舍追劇。
“還行。”傅沉手指不停撩撥著佛串嚇得一抹流蘇,“晚晚。”
“嗯?”
“你的戶口本在南江?”
“沒有。”宋風晚壓根不知他在想什么,還是順著他的話回答。
“不在南江?”
宋風晚解釋道。
“之前我爸媽不是離婚了嗎?我媽又和嚴叔在一塊兒,原本是應該把我的戶口跟著我媽應該進嚴家的。”
“不過當時奶奶又給我過戶房子什么的,加上我平時可能會用到戶口本,就干脆把我的戶口單獨撥出來了。”
“現在戶口本就在沂水小區的抽屜里。”
嚴家對宋風晚很好,沒什么保留,戶口劃不劃到一起,都是無所謂的,也就沒糾結這些東西。
傅沉認真點頭,隔了許久才說了句,“挺好。”
宋風晚莫名其妙,怎么就挺好了。
數秒后,傅沉說道:“寒川和許小姐領證了。”
“是嘛,恭喜啊。”宋風晚由衷高興。
傅沉瞇著眼,這傻丫頭,人家領證,她高興個什么勁兒。
不過戶口本在身邊的話,做什么都挺方便的,距離宋風晚20周歲生日,似乎可以開始倒計時了…
川北,京家 家中已經開始準備晚餐,才接到電話說許鳶飛要過來,盛愛頤這才親自下廚,多準備了兩道菜。
“需要這么隆重?”某大佬看著自己嬌妻下廚,有點酸。
“小許難得過來一次,前段日子聽說有些過敏,都沒怎么出門。”盛愛頤低頭摘菜,“好不容易來一次,對了,你把你衣服換一下。”
“嗯?”
“太丑了!”
“哈?”
“還有你這胡子,去修一下,有點邋遢。”
某大佬郁悶了,干脆去樓上洗了個澡,路過書房的時候,心底想著,許鳶飛過來,要不要拿出自己珍藏的酒。
盛愛頤管得嚴,把他部分藏酒放在保險箱里了。
他沖了澡,修理完小胡子,樓梯下了一半,想著那丫頭挺能喝酒的,之前與自己喝酒,也是相談甚歡,思量著,征求了妻子的意見。
“可以啊,拿一瓶酒吧,這次少喝點,你別和上次一樣,喝醉喊人家小老弟,丟人。”盛愛頤笑道,保險柜的都是好酒,確實可以拿出喝一點。
“這許家最近那么多親戚,這丫頭還能來我們家吃頓飯,我還以為他倆今天晚餐也要在許家解決。”
“拿酒精濃度低一點的。”
對于兩人能回來吃飯,盛愛頤心底是非常高興的。
可是京家大佬打開保險箱的時候,傻了眼。
戶口本怎么沒了!
這東西原先都是放在這里的,誰用誰拿,他和妻子均沒動過,京寒川最近也沒什么地方需要用戶口本吧,那他拿這個做什么。
他腦海中忽然閃過他上午離家前與自己的對話。
腦袋好像被人敲了一記悶棍,嗡嗡作響。
這小子該不會…
他拿著酒,關上保險柜,安慰自己:
許正風這種女兒奴,壓根不喜歡他家這混小子,怎么可能輕易把戶口本拿出來,讓兩人結婚領證?
而且這么大的事,許家肯定要和他們家商量,最起碼得說一下結婚下聘之類的,許正風又不是傻缺,怎么可能輕而易舉把戶口本拿出來。
他心底思量著,稍稍寬心。
畢竟這兩人如果偷摸領證了,提親的時候,他登門許家,只怕是…
“…我和你說話呢,你怎么心不在焉的。”盛愛頤笑著拍了拍丈夫的肩膀。
“沒什么,我去把紅酒醒一下。”
盛愛頤忙著做飯,也沒理會他,約莫大半個鐘頭,京寒川與許鳶飛過來了。
“小許,你太客氣了,帶這么多禮物干嘛,隨便坐,餓了就先吃點糕點,馬上就能吃飯了。”
“阿姨,我幫您吧。”許鳶飛脫了外套,直接進了廚房。
兩人還客套了一會兒,就在廚房一起忙活。
某大佬盯著自己兒子,看到他將新買的魚放進魚缸中,還頗為悠閑地撒了點魚食,心頭壓著話,咳嗽兩聲,沒問出口。
四人坐上餐桌后,京寒川幫他們都倒了點紅酒。
“怎么了,還給我倒?”盛愛頤為了保護嗓子,基本不沾酒精,“感覺你今天心情不錯。”
“嗯。”
某大佬抿了口酒,這酒自己藏了很久,味道是真不錯。
但是緊接著就看到京寒川從口袋摸摸索索的,然后…
把兩個紅本本放在了桌上。
“我們領證了。”
“噗”
某大佬被嗆著了,急忙扯了一側餐巾布,猛烈咳嗽著。
盛愛頤也是怔了兩秒,拿過結婚證,打量了數秒,將結婚證舉向自己丈夫,“作霖,你看這結婚證上的照片拍得不錯啊,兩人都挺好看的。”
某大佬已經要嘔血了,現在是研究照片的時候嘛!
他咳嗽了一會兒,看向許鳶飛,“你的戶口本是哪里來的?”
“我爸給你的。”
她說得非常淡定,面不改色。
“你爸給的?”某大佬腦袋有點懵,難道不是偷的。
“這么說,你家里是同意了?這么大的事,你們怎么不提前說一下。”盛愛頤情難自制,喜不自勝。
“其實…”許鳶飛咳嗽兩聲,“我家里還不知道。”
某大佬剛松了口氣,覺著許正風給她戶口本,這自然是同意了,接下來就是商議婚事,很簡單的事,他家要什么有什么,只要許家開口,絕不會虧待他女兒。
剛喘口氣,又是一記悶棍。
許家不知道?
許正風,你特么是智障吧,你知道你閨女要干嘛,就把戶口本給她?
“不過我和我爸說過了,他同意了,只是其他人還沒說。”許鳶飛解釋了一下。
某大佬心底卻浮現一絲不好的預感。
他怎么覺著,許正風是不知情的啊。
“你們兩個孩子真是,現在年輕人做事,真是風風火火的。”盛愛頤捏著結婚證,嘴角抑制不住往上揚,“也不和我說一聲。”
“我早上離家的時候,和父親說了。”京寒川解釋。
盛愛頤看了眼自己丈夫,不過結婚領證是大事,她心情高興,自然不會和他計較這些細節:“那接下來怎么辦?你們有打算嗎?什么時候結婚?”
“我爸說,領了證,他就去許家登門提親,這得看他安排。”
京寒川毫不留情的一腳把自己父親踹了出去。
某大佬直接懵逼了。
他自己娶媳婦兒,是一帆風順的,沒受過任何刁難,敢情什么都是逃不掉的,風水輪流轉,在這里等著自己呢!
驀然想起當年許鳶飛腦袋被砸破,許正風氣勢沖沖帶人過來的情景,這許家族系龐雜,現在又都在京城,這要是沖過來…
他需要喝口酒,冷靜一下。
“這事兒你倆先別對外傳,我好好想想。”某大佬開始頭疼了。
這混小子,不是坑自己親爹嘛,被他往火坑里面踹啊。
“這感覺真是神奇。”盛愛頤還盯著結婚證樂呵。
某大佬:感覺神奇?這分明是心肌梗塞的感覺!
四人在京家約好,三緘其口,好好籌備在登門提親。
可是事情京寒川已經在群里說了,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
他在家吃飯,段林白正無聊的和許堯雙排打游戲。
“你們許家這么大的喜事,你還有空打游戲?”段林白和他接了語音。
“都在樓下吃飯,太吵了,不想摻和。”許堯以為他說的是家族聚會。
“寒川和嫂子今天在你家吃飯?”段林白從善如流,已經改口喊嫂子了,他這人素來沒什么節操,之前喊宋風晚,也是很直接,不像傅斯年和京寒川,不到份上,不會改口。
“嫂子?”許堯蹙眉,這群人最近是怎么回事?
姐夫、嫂子?
挨個換稱呼啊。
“就是你姐啊。”
“她今晚沒回來,說是去京家吃飯了。”
“我還以為你們兩家會一起吃飯呢,畢竟這么大的喜事。”
“你到底在說什么啊?”許堯一臉懵,這話怎么聽著越來越不對勁啊。
就在他分神的時候,直接被人一刀虐殺,彩屏瞬間變成黑白色,等待復活的時候,他還去拿了瓶汽水。
“許堯,你們兩家商議什么時候辦酒請客沒?”
“哈?”許堯有些懵逼了,這人到底在胡說八道些什么啊。
“你姐和寒川都…”
段林白說得很隨意,嘴里還叫囂著對方某個傻逼偷襲他,壓根不知道自己闖了多大的禍。
許堯手一抖,汽水灑在機械鍵盤上,還汩汩冒著氣兒,的。
靜水漾波,晴天霹靂!
他早就嚇得魂不附體,對面段林白和他說了什么,他是半點都沒聽進去。
太大膽了!
這兩人是瘋了吧!玩這么大。
他姐當年絕壁是被轉頭砸壞腦袋了,這傻缺,能不能矜持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