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宋風晚正在教室專心聽著老師授課,根本不曾察覺,有股暗流漩渦正在緩緩包裹著她。
孫芮也不是傻子,若是換做以前,她肯定毫不猶豫的沖過去甩她一巴掌再說,現在不一樣了,吃了一次虧,怎么都不會主動去送死。
而是在暗暗等著契機。
宋風晚心腸多狠辣,她比誰都清楚。
孫芮一直按兵不動,宋風晚也過了一段平靜的日子。
跨過五月,宋風晚去傅家老宅也變得頻繁起來,因為傅聿修要畢業了,他回云城答辯,還要處理畢業事宜,傅仲禮和孫瓊華自然不想錯過這種大日子,也跟著回云城待了半個月。
宋風晚自然趁著這時候,頻繁到老宅與傅沉私會。
這讓傅老很是無奈,這是把他家當什么地方了?
在此期間,段林白與湯景瓷也正式簽了合同,段氏集團正式對外宣稱,將在年底舉行Joe的個人設計展,引起不小的討論度。
當天段氏集團的股票就漲停板了,連續一周,持續飄紅,段林白就差把湯景瓷供起來了。
簡直就是他的財神爺。
簽約之后,段林白特意訂了包廂,邀請傅沉等人,由他請客,慶祝自己簽了一筆大單子。
宋風晚當天要上晚自習,九點多結束,才去包廂坐了一會兒。
偌大的包廂,就坐了三個男人。
段林白在唱歌,傅沉打坐,傅斯年則面無表情的正低頭發信息。
實在有點清淡無趣。
宋風晚都想不出來,這些人交往了二十多年,每次聚會都是這樣的?豈不是會悶死?
“就你們幾個啊?”宋風晚詫異,三個大男人出來有什么好聚的。
“原本邀請了你表哥和湯小姐,他們放我鴿子了。”段林白咋舌,“還有京小六那混蛋,說什么他家金魚要生小魚了,不出來了?”
“騙鬼呢,誰不知道他家就幾只公魚啊,還特么生小魚?”
“這理由找的太爛了,傅三不喝酒不唱歌,大侄子就知道給自己媳婦兒發信息,我一個人唱歌都悶,幸虧小嫂子你來了!”
“最近好像很少看到六爺啊。”宋風晚去傅沉身邊坐了下,就坐到點歌機旁邊,隨意點了幾首歌,“是不是因為他爸媽回來了?”
宋風晚在婚禮上見過他父母,看著都是那種優雅貴氣的人,與自己設想的京家人出入甚遠。
她總覺得京家大佬應該生了李逵一樣的樣貌,畢竟能做出“強搶民女”這種行為的,又怎么會是生得秀氣之人。
沒想到長得還真就很不錯。
“不應該啊,換做以前,叔叔阿姨回來,他天天出來,在家當電燈泡,會被他爸一槍崩了的。”段林白咋舌,“鬼知道他最近怎么了,約他幾次了,都不出來。”
“他是不是戀愛了啊?”宋風晚猜測。
段林白笑得嘚瑟,“不可能,就他那種德性,除非這媳婦兒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剛好砸到他家魚塘里了。”
“你怎么不談戀愛啊?”宋風晚好奇地盯著他。
“談戀愛干嘛,比賺錢還有趣?”
“好男兒志在遠大,不能被兒女情長牽絆!”
“我就要做那頭最孤傲的野狼。”
傅沉以一種什么樣的蛇皮走位挪到了宋風晚的身邊,撩著眉眼看向段林白,“既然是孤傲的野狼,那你無聊給我發什么孤獨寂寞冷干嘛?你最多就是個野狗。”
段林白氣結,混蛋!
你丫才是野狗!
傅沉手指搭在宋風晚后側的沙發上,瞇眼看著她,“你怎么點了這么多兒歌?”
“小遲喜歡,我準備練習一下,回家哄他。”宋風晚說得理所當然。
傅沉嘴角一抽,這小舅子果真是個禍害啊。
誰來KTV一個勁兒唱兒歌?
“其實不是寒川最近不出門,是整個京家最近都很低調。”因為段林白還在嘶吼著,傅沉只能湊得更近,貼在宋風晚耳邊,才能讓她聽得清楚。
“為什么啊?”
京家原本就很低調了,又不從商涉政,基本就屬于隱世狀態,還要低調?
“最近嶺南那邊在舉行每年例行的家族聚會,現在京城許家人非常多。”
宋風晚點頭,想起早些聽余漫兮提起一嘴。
當時她婚禮的場地,就是嶺南租來用以家庭聚會的,后來讓給了傅家,時間也是差不多吻合的。
川北和嶺南又不對付,京家低調些也正常。
傅沉靠得近了,還故意對著她耳邊吹起,惹得半邊身子都麻透了,扭頭怒瞪了他一眼,還有人在,就不能消停點兒。
“說話就說話,別動手動腳!”
“沒動手,動嘴了。”傅沉低聲笑著。
宋風晚無奈,只能任由著他不斷撩撥著自己。
傅沉自然沒和宋風晚提起,京寒川不出門,除卻這個,還有一層原因。
許家那小爺,最近也是無聊,經常開車在川北晃悠…
帶著一大票堂表兄弟,分明是要圍堵京寒川的。
他把人家眼睛砸腫了,那小子似乎很記仇,估計暗戳戳尋思著找他尋仇。
京寒川倒不是惹不起他,只是覺得和孩子計較沒必要,干脆躲在家里圖個清靜。
只是有一次這許堯最過分的是,在他家后面的空地上弄個露天燒烤,他在后院釣魚,就瞧見煙灰順著南風吹過來…
京寒川一點燒烤沒吃上,反倒被熏了一身味道。
這熊孩子簡直欠收拾。
但此時許家人齊聚京城,京寒川犯不著這時候和他對著干,弄不好,真的會被群起而攻之,只覺得這孩子簡直幼稚。
京家大佬直接坐不住了,“寒川,要不出去和那小子打一架得了,別慫。”
他性子急又耿直,許家這小子成天晃悠,他都看不下去了。
“怎么打?”京寒川盯著魚缸里的金魚,心思百轉,“他身手不錯,就是太急躁,破綻自然多,我動真格,吃虧的是他,到時候許家上門,爛攤子你收拾?”
“那你就干脆輸給他打了,讓他踹幾下消了火,可能我們兩家的恩怨也了解了。”
京寒川嘴角抽抽,這是他親爹?讓他送上門給人打?
就那小子的混賬德性,肯定會到處宣言自己被他揍趴了,那他以后在京圈還混不混?就是段林白都能把他笑死。
“最近也是奇怪了,小許的甜品店怎么一直在休息,不開店了?”京家大佬隨意說了一句。
前些日子他陪盛愛頤去梨園唱戲,回家途中,想給京寒川帶點吃的,怎么說還是親兒子,就算年紀不小了,父母還是放在心尖疼的,沒想到甜品私廚沒開門。
加起來都要數十天了。
京寒川沒作聲,傅斯年婚宴后的第三天,他就知道私廚關門了,原因不詳,許鳶飛的朋友圈廣告都停止更新了,只說家里有事,歇業兩周。
他和許鳶飛的關系,還沒親近到那個地步,即便是嘴饞也不好追問。
他換了幾家甜品店,甚至按照從她那里偷師學來的手藝,自己在家做了一次蛋糕,結果不如人意。
怎么都不對味。
許鳶飛朋友圈這段時間并沒停過,拍了不少出去旅游的照片,雖然都在京城內,但是畫面古樸唯美,她又特意打扮著,時髦養眼…
其中一張照片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身邊有個男人的手指入了鏡…
京寒川盯著那個照片看了許久,不開門營業賺錢,出去玩?還有異性作陪?
他今天沒接受段林白的邀請,也是清楚許鳶飛今天要正式開始營業,她在朋友圈直接說了:
今天開始正式營業,晚上八點后可以親自送貨,今天訂單滿一百的,送一盒小蛋撻。
許鳶飛今天重新營業第一天,因為靠近學校,白天非常忙,約莫九點快打烊才接到一個大的訂單。
“老板娘,金先生的訂單。”這些兼職的學生,多少都能察覺到一些什么,只要京家出來的單子,立刻就喊了許鳶飛。
“什么?”許鳶飛出來時,看到訂單,還有些詫異,美團訂單,聯系人是:金先生,但是地址在某個高級公寓樓,根本不是京家地址。
“哈哈,是不是以為是那位先生的?”兼職生笑著打趣她,畢竟姓金的太少了。
“行了,把東西打包一下,我開車送這個訂單,你們也回去休息吧,離開的時候記得把電閘關了。”最近失火報道很多。
“我們知道了。”
許鳶飛開車,循著地址找到了公寓樓,進入小區的時候還被盤查了一下,知道她是給金家送外賣的,就快速放了行。
許鳶飛當時心里還嘀咕著,這個顧客還挺細心的。
不過也是挺懶的,如果他不提前打招呼,她就把蛋糕放在保衛處,讓他自己下來取了,根本不需要送貨到家門口。
她尋著地址,找到幾號樓,搭乘電梯上去,這人住在頂樓,她遞到房門口的時候,門是虛掩著的,她還是按了下門鈴。
“有人嗎?我是送外賣的。”
透過門縫,她看到里面黑著燈,只有光線從拉開的窗簾處灑入,將一切都照得綽綽約約,里面家具似乎不多。
“有沒有人?”許鳶飛擰眉,低頭試圖給顧客打個電話,無人接聽。
她又喊了幾聲,無人應答?
這里面到底有沒有人啊?還是這個顧客在家出事了?
許鳶飛忐忑著,擅入別人家里不太好,但是這個人若是昏死在家怎么辦?猶豫幾下,她還是拉開了門,如果入目之處沒異樣,就把蛋糕放下離開。
她躡手躡腳的往里走,“不好意思啊,我擅自進來了。”
也不知為何,她心臟隨著瞳孔放大,擂鼓般的跳動起來,隨著往里走。
巨大的落地窗可以居高臨下俯瞰京城夜景,燈影如虹,亮若白晝,將她小臉襯出了各種顏色。
她看了下四周,似乎真的沒人,她將蛋糕放在桌上,打算離開,視線被桌上的一缸金魚吸引,金燦燦的魚尾擺動著。
是這個屋內唯一的生機與亮色。
就在這時候,她忽然聽到背后的門吱呀一聲,關了起來。
她渾身毛孔舒張,她膽子不小,但是怕鬼,此時的氣氛實在過于詭異,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才聽出背后似乎有人在靠近。
自己該不會遇到什么變態顧客了?
她深吸一口氣,鉚足了勁兒,手指握拳,直接轉身,一腳踢了過去!
那人居然伸手…
直接擋住了。
從窗外攝入的虹影在他臉上交織,將他本就俊美到略顯溫柔的臉,襯得頗具煙火氣,又艷又勾人。
“擅入別人家里,還對主人動手?”
許鳶飛太陽穴突突地跳起來,心臟也忍不住震顫狂跳,怎么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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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說這主人家是誰呢,O(∩_∩)O哈哈某個小舅子弄燒烤這個操作,真的很騷捂臉 給六爺熏出了一身味道。
六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