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宋風晚這句話,辦公室氣氛霎時變得異常詭異。
大家都沒想到她敢這么頂嘴。
“你再說一遍?”毛銀蘭氣得渾身發抖,一個沒成年的小丫頭,居然說要打她?
“您冷靜點,坐一下。”高雪急忙起身調解,“宋風晚,你說得這是什么話…”
語調透著不敢置信。
“怎么著,我不信今天這么多人在,還沒人能評評理了!”毛銀蘭被激得面色鐵青。
門口還有那么多人圍觀,被一個晚輩頂撞,覺得沒面子,怒火中燒。
宋風晚人站得筆直,“我就是太有教養,才會站在這里,任你指責。”
“教養?呵——”毛銀蘭氣的糊涂了,嘴唇哆嗦著,一時沒找到合適的措辭反擊她。
“您知道所有事情是如何發生的,我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樣的角色?自己主觀臆斷覺得我禍害了你兒子。”
“甚至跑到我學習的地方,對我橫加指責,您尊重過我嗎?”
“敬人者,人恒敬之,從一開始你就戴著有色眼鏡看我,更沒聽過我一句辯解,說我沒教養,請問您的教養又在哪里?”
宋風晚字句溫吞,不緊不慢,偏又含刀帶刺,直往人心口戳。
“看著文靜乖巧,沒想到生了這么一張利嘴!”毛銀蘭恨不能沖過去抽她,高雪一直拉著她,若不然早就動手了。
“宋風晚,怎么和阿姨說話的,你就不能少說兩句。”高雪也沒想到宋風晚骨子里這么倔。
“高老師,您是局外人,說話應該不偏不倚,您覺得她剛才說話,就沒有任何錯處?”
宋風晚自小接觸的人,大多都是生意人,圓滑世故,高雪在想什么,她猜不透,卻也能看出一二。
高雪一愣。
“我怎么說也是你的學生,你就看著她攻擊我,自始至終也沒說句公道話,憑什么她能說我,而我就不能為自己辯駁?”
高雪因為段林白素描的事,就覺得宋風晚虛榮做作,毛銀蘭找上門,她本就是抱著看戲的態度。
不曾想心思被宋風晚戳破,臉上掛不住,尷尬難堪,白得慘烈。
“膽子真大,都敢頂撞老師了。”毛銀蘭冷哼。
“首先許景程被打的事情,我確實不知情,打他的幾個男生,我都不認識。”
“程天一你也不認識?”毛銀蘭斥責,“你把那小子勾得神魂顛倒,他才嫉恨我兒子。”
警察當時找宋風晚問過話,不過那時還沒查到程天一,她又緊跟著和母親回了云城,這件事就沒關注過。
許景程被打之后,學校里很多人討論,那些人都和程天一交好,大家都說背后的人是程天一,而且他和許景程兩人本就不對付,估計看他追宋風晚,借機發作。
這也只是猜測,今天才在毛銀蘭這里得到證實罷了。
“你既然連我的家庭背景都查了,那你有沒有查一下程天一,他就是流氓子弟,無恥紈绔,被他糟蹋的小姑娘那么多,他對誰上過心?”
“他和許景程本就有矛盾,我不過是整件事的導火索罷了!”
“你卻把所有問題都歸結給我,不覺得有失偏頗!”
毛銀蘭壓根不懂程天一和自己兒子本就有矛盾,被她一說,臉上更是臊得慌,面子掛不住。
只能嘴硬的反駁,“這都是你的一面之詞。”
“再說早戀的事情,我和許景程就見過三四次,都是他主動找的我,我從沒存了心要和他談戀愛,影響他學習,這件事是不是我的一面之詞,你可以回去問你兒子!”
“是我的錯,我自然會認,但是平白無故給我潑莫須有的臟水,我也不會就這么忍了。”
“最后我想和您說一點…”
宋風晚吸了口氣。
“我的家庭如何,家教如何,作為外人,您沒資格評判。”
毛銀蘭從沒想到宋風晚會這么伶牙俐齒,被懟得愣是沒說出一個字,倒是把臉憋得鐵青。
“行了,都少說兩句,你趕緊回去繼續上課。”事情鬧到這個份上,有幾個老師走進來勸解。
毛銀蘭原本就是聽信了程嵐的話,護子心切,偏聽偏信,此刻被宋風晚一席話說得啞口無言,自覺難堪。
“都消消氣,有什么事攤開說,有什么誤會說開了就沒事了。”兩個老師拉著毛銀蘭就往外走。
她本就理虧,有人勸解,她就順勢而下。
另外一個女老師則拍了拍宋風晚的肩膀,“走吧,我帶你回去上課。”
大家都不想事情鬧大,影響輔導班聲譽,裹在兩邊和稀泥罷了。
宋風晚咬了咬嘴唇,想起之前在學校因為她告了狀,被老師誤會,更是覺得憋悶。
就在毛銀蘭要走出辦公室門口的時候,她咬牙開口,“您不覺得欠我和我家人一個道歉嗎?”
毛銀蘭心尖顫了顫,她不占理,可是讓她和一個黃毛丫頭道歉,她放不下面子。
“算了吧,算了。”那個女老師也沒想到宋風晚脾氣這么倔。
“是啊,差不多就行了。”
大家都看得出來毛銀蘭不占上風,可她也要面子,這里人多,讓她給一晚輩賠罪,她肯定不愿意,就怕事情再鬧大,大家都紛紛勸著。
“就是,也別得理不饒人啊。”不知誰說了一句。
“小姑娘別太刻薄。”
宋風晚順著聲音看過去,還沒開口,就聽著門口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占了理被欺負,還不能要個道歉?到底是誰刻薄不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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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事情兩面看的話,許景程被打是無妄之災,又扯到早戀,全部都和宋風晚有關,作為母親情急護子也是正常,只是太偏聽偏信了。
好像我們這個社會,但凡出現爭執,和稀泥的人就特別多…看戲看得差不多了,就隨便調解一下,根本不管誰委屈,誰欠了別人一個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