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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第二周【三】沒有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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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年沒見,你真是越來越可愛了。”宋修良臉上笑容加深,頗為愉悅地道,“正常人見面第一句話是這樣的嗎?”

  “滾。”

  墨上筠一個冷眼掃過去,殺氣涔涔。

  “你看,我還沒說明來意呢。”宋修良好脾氣道,“沒準我就是以老朋友的身份來跟你打聲招呼呢。”

  微微瞇起眼,墨上筠冷笑著問:“不然你還想以什么身份來打招呼?”

  “也可以是…”

  宋修良的話說得很慢。

  乃至于,墨上筠有足夠多的時間威脅到他。

  她神色陰冷森然,黝黑眸底有著化不開的危險,殺氣如同洪流鋪天蓋地地朝宋修良迎面砸去,無形的氣息將宋修良籠罩其中。

  縱然她手上沒有任何殺傷性武器,宋修良也足以相信,她在短時間內有多種方式取他性命。

  換句話說,能讓他閉嘴。

  于是,宋修良也適時地將話語止住了。

  看起來儼然與正常人無異的墨上筠,只要一旦提及她極力想抹去的事時,依舊會變得如記憶中那般恐怖。

  曾多次嘗試跟墨上筠交流,但基本上稍微往下挖掘,墨上筠的情緒就會變得難以控制——所以那段時間他被揍得皮青臉腫是家常便飯。

  讓宋修良遺憾的是,就算過了這么久,墨上筠似乎也沒有好轉。

  “我就是來見見你。”宋修良朝她笑了一下,繼而沉聲叮囑,“有什么事隨時可以來找我。”

  墨上筠收回視線,沒有搭理他的話語,轉身走向訓練場。

  與此同時——

  不遠處。

  澎于秋和牧程站在樹下,目不轉睛地看著這邊的情況。

  本是過來看燕寒羽帶兵的,卻在無意間撞見了這樣一幕。

  “那不是閻爺拉過來的心理醫生嗎?”牧程不可思議地問。

  “嗯。”

  “什么情況?”

  “不知道。”

  “墨墨看起來跟他認識誒。”

  澎于秋淡漠道:“我能看出來。”

  牧程撇了撇嘴。

  半響,牧程忍不住問:“要不,找個機會問問?”

  “誰去?”澎于秋揚眉。

  “你…”牧程遲疑地出聲,然后在澎于秋警告的眼神下,改口問,“我?”

  “可以。”澎于秋贊同地點頭。

  牧程:“…”

  八點整,訓練準時開始。

  所有學員在訓練場上集合。

  而,今日他們面對的,是一張陌生面孔。

  天色陰沉,狂風怒號,氣氛凝重。

  新來的教官站在列隊前方,在亮相的那一瞬,便抓住了所有眼球。

  那是一個有著無可忽略存在感的男人。

  年輕卻沉著,帶著與年齡不符的氣勢,讓人艷羨的強壯身材,穿著與其他教官無異的迷彩軍裝,看起來一般無二,但如果說閻天邢帶出來的兵多少都帶著點與眾不同的邪氣的話,那么他就是在紅旗下以最正統的方式成長起來的軍人。

  器宇軒昂,威風凜凜,立于天地間如銅墻鐵壁,隨處一站守護一方疆土。

  尤其是,他就長了一張屬于軍人的、剛正不阿的臉。

  從里到外都是鐵血軍人的剛毅味道。

  在那一群自帶個性、頗為異樣的教官里,如此切合軍人形象的他,竟然顯得更是另類。

  不少猴慫猴慫的學員,在見到他的那一刻,都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

  燕寒羽。

  自幼在軍人世家長大的男人,他有著一切軍人該有的特征。

  他站在列隊前面,抬眼視線一掃,那視線如同在無形中激起一陣排山倒海般的寒風,迎著所有人呼嘯而去,刮得臉生疼。

  站在人群中的墨上筠,隔著很遠的距離,都能感覺到隔壁列隊里無比狂熱的燕歸。

  燕歸的視線不受控的朝墨上筠的方向掃,那架勢就是在說——

  墨墨!快看!我哥!

  墨上筠目不斜視,且沒有搭理他。

  燕歸總是這么狂熱。

  身為兩個極端熱愛者的矛盾體,燕歸自幼就向往燕寒羽這樣的男人,可是,他的女神又是熱愛自由放蕩不羈的岑沚。

  據說他當時在選擇軍校時,還猶豫了很久。

  后來因為得知墨上筠報的是軍校,所以他也義無反顧地選擇了軍校。

  他一直想來GS9,就是因為燕寒羽在GS9。

  可見其狂熱程度。

  不過,燕寒羽的視線從未在他身上停留,視線一掃,精準無誤地掃到墨上筠身上,然后定住。

  被他給盯著,就算是墨上筠這樣的存在,也不由得頭皮一緊。

  如果說,在軍區大院里,墨上筠是當之無愧的孩子王,連墨上筠的親哥、墨上霜都不會輕易招惹,那么…燕寒羽壓她這個孩子王三分的存在。

  不是說燕寒羽的做事手段、格斗能力等,而是他這個人本身的存在,就能壓制一切暴亂。

  墨上筠自幼天不怕地不怕,在誰面前都能按照心情辦事,但是一到他面前,就往往能感覺到一股屬于部隊力量的掌控,那種不知經歷過多少年積累和傳承的時代力量,讓墨上筠不得不為之稍微低那么一下下頭。

  慘了。

  墨上筠如此想著。

  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遇到了她最不擅長應付的角色。

  “墨上筠。”

  果不其然,燕寒羽點到她的名字。

  “到!”

  墨上筠身形繃直,干脆利落地喊。

  燕寒羽道:“出列!”

  “是!”

  應了一聲,墨上筠從列隊里走出來。

  人群中,不少學員都興奮地眨著眼,以一種“看好戲”的姿態緊盯著墨上筠,心想經過一整晚的心理折磨,墨上筠終于要被懲罰了!

  簡直普天同慶!

  燕小歸站在列隊里郁郁寡歡,早知道昨個兒就跟著墨墨一起行動了,不然也可以沾沾光,最起碼可以讓他哥另眼相看一次。

  燕小歸抑郁得想扼腕。

  “今天所有的項目,都以你的成績為準。”燕寒羽定定地看著墨上筠,語氣平穩地沒有一點起伏,“達標的休息,不達標的跑圈。”

  眾人:“…”

  他們,是不是,聽錯了什么?

  墨上筠:“…”

  真特么神了。

  還在想燕寒羽會有什么懲罰手段,結果人家就昨日之事只字不提,一兩句話,輕易就將她推上了風口浪尖。

  且,根據她對燕寒羽的了解,燕寒羽絕對沒想耍什么手段,而是真心想以她的成績為標準。

  不過其他人可不這么想。

  這儼然就成了教官對墨上筠昨日所做之事的“懲罰”了。

  畢竟墨上筠想要掌握好“標準”的尺寸是很困難的,發揮太好容易得罪學員,發揮不好會得罪教官…直接陷入兩難境地。

  更何況!

  ——憑什么讓她來當考核標準?!

  ——以女學員的成績為準,男學員的顏面何在?!

  盡管也有少數了解墨上筠的人,深知這對于墨上筠而言,這完全就是一場她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想怎么戲弄學員就怎么戲弄學員的游戲。

  可,多數人還是將熱烈的視線投降墨上筠。

  立在列隊前方的,倏地感覺到后方傳遞來的殺氣。

  墨上筠煩悶地皺了下眉。

  這時,燕寒羽又道:“普通發揮就行。”

  “是。”

  墨上筠硬著頭皮答應了。

  “報告!”

  “報告!”

  “報告!”

  男女學員的列隊里,都響起此起彼伏的聲音。

  然而,燕寒羽一個眼神掃過去,所有聲音都在無形中歸于寂靜。

  被唬住了。

  這人簡直了,絕對的消音器啊。

  燕寒羽喊:“燕歸。”

  “到!”

  忽然被點名的燕歸,立即振作起來,興奮地喊道。

  不知燕歸有沒有喊“報告”的學員們,心里松了口氣,希望燕歸有能替他們發表意見的機會。

  然而,現實再一次給了他們狠狠一擊。

  燕寒羽冷聲道:“左顧右盼,500個俯臥撐。”

  “…是!”

  燕歸悲催地應了一聲,然后哭唧唧地原地趴下做俯臥撐。

  眾人:“…”能不能講點道理?現在是說這種小事的時候嗎?

  緊隨著,他們又聽得燕寒羽出聲——

  “沒有報告,只有命令。”

  言外之意:沒有你們說話的份!

  并不是格外嚴厲唬人的語氣,但經由燕寒羽嘴里說出來,就如同一個字一個字地往下砸,直接摔在他們心里,激起一陣陣的回響,震得他們四肢麻木、渾身僵硬。

  就是這么霸道!

  就是這么囂張!

  就是這么彪悍!

  他們沒有站在同一位置上,他現在是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你們這一群渣滓,所以,你們連說話的權利都被剝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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