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夢境?”周海媚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發現依舊很痛。伸出手感受陽光,溫暖。
“殺了他,殺了他…”
周圍的歡呼聲,逐漸變化,周海媚緊鎖著眉毛,覺得灌入耳中的聲音越發的刺耳尖銳,仿佛一根根尖刺一樣,要戳穿她的腦袋。
“殺了他…殺了…他…”
驀得,她臉色漸漸陰沉下來,看著周圍轉過頭,兩眼透著猩紅光芒的武者,悶哼一聲,雙拳搗出,直接砸碎了兩人的腦袋。
紅白漿汁灑落一地,在陽光的照射下,甚至還冒著絲絲白煙。
短暫的時間流逝。
這天,關于留影石名額爭奪,終于揭開帷幕。
照例依舊。
類似劉元武這種小家伙,只能做觀眾,趁機瞻仰強者的風采,最主要也是最激烈的爭奪,在罡煞境武者之中。
由于較強的武者,往往出身不凡,要么是背靠宗門,武技精妙玄奧。要么身為世家之子,資源雄厚,戰力非常。
所以每一次爭奪,勝者往往都在雙方之間產生,畢竟較之于二者,散人出身的武者毫無優勢可言。
以往,新來的弟子,若是天賦高絕,潛力深厚,多會被雙方拉攏,好歹會選擇一條戰線加入。
然而今天卻出了一個意外,閆妄這個堪稱恐怖的妖孽,橫空出世,在入門考核時便以強勢無敵的姿態,徹底碾壓赫赫有名的大魔王周海媚。
面對雙方的招攬,一直無動于衷。
一開始大家都認為他在待價而沽,直到不久前,孟云濤透出消息,此人志向非是任何一方,而是要往更高的地方爬。
他要將青云學府,當做晉身跳板,奪取首席大弟子之位,繼而前往…那個地方。
而想要得到首席大弟子之位,首先便要得到青州學府,所有學員弟子的認同,明說便是展露實力,這次正好是一個好機會。
眾所周知的是,孟云濤,祁陽二人,也恰逢處在瀕臨突破的關口,誰都想更早一步,然后將對方壓下一頭。
多次以來,大家經常見到孟云濤跟祁陽之間的對抗,雖然精彩依舊,但不免有些厭倦疲勞。
此番多了閆妄這匹黑馬,無論針對誰,都是一場新鮮的,別開生面的戰斗。
所有弟子,包括一些老師,都很期待。
裁判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一抖名單,揚聲說道:“此次爭奪名額的,只有三人報名,反正都是要分個高下的,誰先來?”
“算了,我來吧。”閆妄笑了笑,足尖輕點,飄入臺中,俯視著臺下眾人,或者說孟云濤這邊:“誰要上?”
孟云濤沖旁邊武者使了個眼色,他要先讓個人上去,探一探閆妄的底。
當日對方與周海媚一戰,他未曾在旁邊親眼見證,只是根據語言敘述,不免會有偏差,他還是更偏向穩妥些。
雖然也跟閆妄達成協議,但若讓他掙扎一下都不做,平白放棄的話,孟云濤自然也是不甘心的,終歸是要試一試,萬一…贏了呢?
“楊金,請賜教。”
武者伸出手,長槍一抖,紅纓攢動,氣勢十足。
“請賜教。”
閆妄抬手搭劍,聲落的瞬間,只聽一陣音爆聲乍起。
繼而,獵獵紫光突然迸發,耀眼的電弧下,赤霄咄然出匣,破刃而出的,是一道足有半丈長短,仿若彎月般散發著暴戾氣息的劍芒 楊金瞳孔一縮,瞬間凝神,長槍甩動,如銀龍長吟,劃出一抹亮眼的弧線,迸出尺許毫光,精準的撥點在劍芒之上,將之徹底砸碎。
閆妄的身影,好似鬼魅一般,出現在紛飛紫電中,赤霄輕顫,在須臾間與槍尖碰撞數十次。
陣陣清脆之音噼啪作響,不斷回蕩在場中,炸出一片片肉眼可見的漣漪。
氣勁余波四散濺落,在石板上留下一個個或深或淺,長短不一的痕跡。然共同點在于,這些劃痕一條條皆是平滑如鏡,充斥著凌厲的氣息。
長槍甩動,紅纓嗚嗚作響,銀龍翻卷間將閆妄徹底囊括其中,圈扎崩點,刺甩抽砸,一招一式行云流水。
楊金不敢有半點大意,出手便是殺招,絕招,試圖以長兵之利,壓制閆妄,不求將之擊敗,起碼要逼出他幾分手段。
當啷!
又是槍劍的碰撞。
然而這一次,楊金卻突然臉色大變,心里一緊,暗呼不好,想也不想當即抽身急退,長槍之上,勁力迸發,將地面霎時抽打出十數道裂痕。
他方才…貪了。
一開始便將閆妄壓制,這讓楊金心里不可避免的生出幾分信心,連連搶攻之下,看似兇猛無比,壓著閆妄打。
實際上閆妄進退有度,穩健防守,偶爾不經意間隨手一劍,方可自中窺出幾分令人頭皮發麻的殺機。
就在剛剛,楊金把握到了閆妄身法露出的破綻,身體的本能在這一刻快過了意識,讓他循著破綻刺出了力道十足的一槍。
然而,槍出如龍,固然威勢凜然,但之后他便發現,閆妄手中的長劍陡然倒轉下刺,精準的格下這一槍。
楊金一槍,十力九分,倉促之下,縱然心生悔意,忍著反噬的痛苦,果斷收招要退,重整攻勢。
可惜閆妄比他更快,好似蟄伏已久,伺機捕食的毒蛇。
劍步踏出,卻見閆妄陡然側身抽劍,似仙人指路,劍尖越過槍桿,突破對方的防線,直指楊金咽喉。
必殺。
躲無可躲,避無可避。
楊金想躲,奈何下盤不穩。
他橫槍要擋,卻有心無力。
刺眼的火星,隨著槍桿與劍刃的摩擦,迸發開來。
在短短一瞬之間,閆妄及時止步,赤霄之上氣芒四散,劍尖微冷,精準的停在他咽喉的三寸之外。
“承讓。”閆妄收劍歸匣,退卻數步,含笑抱拳。
“呼…”
楊金胡亂的擦了下額頭的冷汗,銀槍拄地,兩腿有些發軟,心有余悸的摸了摸咽喉,發現自己確實還活著的時候,高懸的心臟這才落到肚子里。
就在剛剛,他甚至認為自己已經死了。
楊金敢拍著胸脯打包票,對方那一劍,是真的抱著殺人的心思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