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到重創的陽翟秦軍依然選擇放棄,在少帥軍故意放開了西門道路的情況下,已經只剩下一千六百余人的陽翟秦軍還是毅然選擇了堅守到底,一邊再次派人北上,向三川郡的秦軍求援,一邊組織城內百姓參與守城,為了彌補人手不足,還把陽翟城里的絕大部分青壯婦女都征召入伍,單獨編制成軍,參與守城作戰。
除此之外,為了讓城內百姓最大限度的奮勇抵抗,高經還采納了麾下官員的建議,讓人陽翟城內大肆宣揚,說是少帥軍和韓國軍隊攻破了陽翟城后,要把城里所有百姓部屠殺,不管男女老幼都不放過。陽翟百姓信以為真,恐懼之下益發堅定了死守決心,心甘情愿的為陽翟秦軍充當戰場炮灰。
也正因為如此,用了三天時間準備好了充足的攻城器械后,少帥軍只能是按照原訂計劃發起正面強攻,韓國軍隊也傾巢出動,帶著他們打造的攻城武器加入戰斗。
按理來說,少帥軍與韓軍聯手作戰,還準備同時向陽翟的東南兩門發起進攻,應該是兩支軍隊各自負責一個戰場,然而韓軍的實力畢竟太弱,不但戰斗力比較差,兵力也不到萬人,很難擔起獨當一面的重任,所以項康和韓成早早就議定,決定將兵力混合使用,由少帥軍擔起壓制掩護和攻城主力的任務,韓軍擔任攻城先鋒,負責首先沖擊城墻,為少帥軍打開進城道路。
安排了鄭布、丁疾和酈商三將負責攻打陽翟東門后,攻城戰事很快展開,舉著長盾上前的少帥軍將士很快就在護城河旁排列起了大量的臨時工事,掩護弓弩手躲在盾后放箭壓制城上守軍,然后六十余架投石機列隊上前,同時向陽翟的東南兩門城上投擲石塊,遠程打擊秦軍守兵,秦軍將士不甘示弱,堅決與弓弩還擊,與少帥軍將士對射對砸得不亦樂乎,不斷出現雙方士卒中箭傷亡的情況。
大約半個小時后,乘著少帥軍的遠程攻擊已經大量牽制了城上守軍的機會,自告奮勇擔任攻城先鋒的韓軍開始動手,韓信和王喜二將各領一支韓國軍隊,推著云梯車和撞城車大步上前,同時進攻陽翟城門和外側護城河已經被填平的河段,軍隊里還攜帶了大量的飛梯,準備在開路的同時直接發起蟻附戰。
也還別說,為了能在少帥軍手里多撈一些好處,裝備比較粗劣的韓國軍隊在這一戰中還打得頗為有聲有色,飛梯直接蟻附,云梯車即便被秦軍的火箭火把引燃也繼續咬牙前進,撞城車隊更是頂著冰雹雨點般的箭矢落石,十分艱難的繞過照墻,無比頑強的逼近城門,前仆后繼,即便先后三架撞城車都被大石砸碎,第四架韓國軍隊的撞城車依然還是毫不猶豫的繼續上前,拼命沖擊陽翟城門。
可惜韓國軍隊也只能做到這步,意志頑強的陽翟守軍見招拆招,用火箭和火把接連燒毀了韓軍的兩架大型云梯車,又抬著撞木接連撞翻韓軍飛梯,把無數的羊頭石和灰瓶砸向攀梯登城的韓軍士卒,咬牙頂住韓軍猛攻的同時,還給韓軍士卒造成了相當不小的傷亡。
見此情景,為了盡量替賣力作戰的友軍分擔壓力,項康又果斷增派了長盾手和弓弩手上前,用更加密集的羽箭掩護友軍進攻,無奈秦軍過于頑強,韓軍一直都被死死擋在城下,即便偶爾有士卒僥幸沖上城墻,也很快就被擁有局部兵力優勢的守軍迅速消滅,始終無法占據城頭陣地。
再接著,讓項康意外的事發生,見自軍士卒久攻不下,一直被項康留心注意的韓信竟然親自上陣,帶著韓軍士卒加入蟻附戰,可惜韓信的這個舉動卻讓項康益發的大失所望,暗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代兵仙韓信怎么能蠢到這個地步?明明預備兵力充足,有的是時間從容攻城,怎么還親自上陣打蟻附戰,就不怕運氣不好一支流矢就要了你的小命?這算那門子的大將之才?”
韓信的親自上陣并沒有起到決定性的作用,即便在一定程度上鼓舞起了韓軍士氣,韓軍將士仍然還是沒能沖上城頭,依然還是被牢牢擋在城下,同時韓軍后續投入的兩架大型云梯車也燃起了沖天大火,才剛越過被填平的護城河就先后報廢,無法起到攻城作用,傷亡也更加大增。
畢竟本錢太薄,又提心吊膽的觀察了一段時間后,見自軍還是沒有希望破城,旁邊的韓成只能是厚著臉皮向項康說道:“右將軍,寡人麾下的將士已經激戰了一個多時辰,體力下降得厲害,傷亡也實在太大,能不能…,能不能讓他們撤下來休息一下?”
“撤下來吧。”項康大度點頭,說道:“韓王的將士已經盡力了,只是守軍過于頑強,所以才沒能得手,韓王的將士能打到這個地步,我也非常滿意了。”
韓成松了口氣,趕緊命人敲響金鉦,召回自己麾下的軍隊,結果聽到鳴金聲音,久攻不下的韓軍將士當然是長松了口氣,趕緊扔下殘破的攻城武器,抬著傷兵快步撤退,城上的秦軍將士則是歡聲如雷,興奮慶祝自軍擋住敵人的第一次強攻。
秦軍將士的歡呼聲音很快消失,因為韓軍還沒撤回本陣,三千少帥軍就已經攜帶著更多的攻城武器越陣而出,在少帥軍大將龍且的率領下再次沖向陽翟南門,而更讓秦軍將士震驚的是,少帥軍的飛梯都已經大量沖過護城河了,遠處的少帥軍投石機依然還在投石不止,冒著誤傷同伴的危險繼續投石,不惜代價的掩護同伴蟻附攻城。
這一手在戰前項康就已經明白知會了軍將士,說是自軍的投石機在蟻附戰時繼續投石,是肯定會誤傷不少少帥軍士卒,但如果放棄投石,城上守軍肯定能砸下更多的石頭灰瓶,給少帥軍將士造成更多的傷亡,所以與其暫時閑置投石機,不如一直投石不斷,在心理和生理上同時打擊城上守軍。
項康這一手果然收到了令人滿意的效果,頂著自軍投石機和城上敵人同時砸來的石頭,少帥軍將士很快就把飛梯接連搭上了陽翟城墻,迅速攀登攻城,而城上的守軍被少帥軍將士的膽氣所奪,在氣勢方面明顯處于下風,反擊不再那么猛烈,少帥軍將士僅第一次沖鋒,就有勇士成功沖上了城墻。
項康這幾天的運氣也明顯比較好,當少帥軍的大型云梯車進入了射程范圍之內后,守軍放出的火箭也明顯不如之前那么密集,顯然是之前消耗過大,還沒來得及補充到位。率軍攻城的龍且見機會難得,便又果斷投入了剩下的另一架云梯車,力爭取打開穩定的登城道路。
與此同時,東門戰場上的少帥軍也已經出手,資歷比較淺的酈商求得鄭布和丁疾同意,率領軍隊發起第一波攻城,還把手里的兩架云梯車部投入戰場,鐵了心要搶到破城首功。
戰事也因此徹底進入了白熱化,驚天動地的戰鼓聲和喊殺聲中,少帥軍的飛梯接連不斷,反復不舍的搭上陽翟城墻,無數的少帥軍勇士踏梯沖鋒,也不斷有士卒成功沖上城墻。四架云梯車也頂著守軍匆忙射出的火箭和投擲的火把頑強前進,逐漸靠進陽翟城墻,逼得秦軍只能是動用預備隊上城助戰,少帥軍的投石機則乘機瘋狂投石,把不長眼睛的石塊砸向敵我交織的城墻戰場,給人群過于密集的守軍士卒造成了極大死傷。
首先取得突破的是少帥軍龍且所部,第一架云梯車雖被秦軍迅速補充到位的火箭和火把燒毀,可是第二輛云梯車卻乘著前車大量吸引火力的機會,成功沖過了護城河,在起火不多的情況下靠上了陽翟城墻,打開了一條相對比較穩定的登城道路。
看到這一情況,秦軍上下當然是一片大嘩,不顧一切的把石頭火把砸向已經靠上城墻的云梯車,少帥軍將士則是歡聲如雷,推車將士飛快踏梯而上,龍且也果斷率領手里的預備隊發起沖鋒。而項康也是毫不猶豫,馬上命令周叔率軍出陣,攜帶更多的攻城武器沖擊陽翟南門。
項康或許不需要多此一舉,龍且帶著所部后隊才剛沖到陽翟城下,推動云梯車前進的少帥軍士卒就已經有二三十人沖上了陽翟城頭,牢牢占據了一片城頭陣地,再等猛將龍且提著鋼鐵打成的砍刀沖上城墻后,城墻上的秦軍將士更是再無一人能是他的對手,被龍且和他身邊的少帥軍勇士殺得是鬼哭狼嚎,血肉橫飛,后面的少帥軍勇士乘機大量沖上城墻,占據了面積更大的城頭陣地。
“勝負已定!”周曾說出所有少帥軍將士的心聲,道:“暴秦軍隊已經沒有任何希望把我們的登城將士趕下城墻了,我們拿下陽翟,也只是時間問題了。”
話音未落,陽翟東門那邊也傳來了巨大的歡呼聲音,同時一面少帥軍的軍旗也出現在了陽翟東門城上,很明顯酈商那邊也已經登城得手,看到了破城曙光。
見此情景,少帥軍陣中當然是歡聲更盛,少帥軍文武也是人人面帶微笑,項康身邊的韓成和張良卻是羨慕嫉妒恨,張良還忍不住對項康說道:“右將軍麾下的將士,果然是越來越厲害了,才半個時辰左右,竟然就能先后沖上陽翟的東門和南門,和當初在淮泗戰場上的表現比起來,強了絕對不止一倍兩倍。”
“還不是一戰一戰歷練出來的?”項康微笑說道:“打了這么多仗,優勝劣汰,剩下來的將士當然是想不長進都難。”
張良無奈的嘆了口氣,很是遺憾自己交友不慎,和項伯那位極品走得過近,導致自己沒能在項康開創淮泗根基時發揮什么作用,錯過了給自己乘機培養一支精銳軍隊的機會——不然的話,韓國軍隊何至于在穎川戰場打得這么艱難,遲遲打不開大的局面?
后悔無用,為了乘著這個機會多撈一些好處,張良只能是又對項康說道:“右將軍,勝負已定,我們大王的軍隊已經派不上什么用場了,與其閑置浪費,不如讓我們提前移師到陽翟西門和北門,堵住暴秦軍隊的逃命道路,確保你能盡量殲滅陽翟城里的暴秦軍隊。”
已經成功沖上了城墻,繼續圍三缺一顯然已經沒有必要,看在張良的面子上,項康便也隨口答應,讓韓國軍隊去截殺秦軍敗兵,繳獲秦軍敗兵的隨身財物和武器。結果韓軍走后,周叔統領的少帥軍將士也很快把兩架大型云梯車搭上城墻,更多的少帥軍將士沖上城頭,占據了更多的城頭陣地,城上守軍則軍心慌亂,已經開始向城內逃命。
接下來的戰斗再無懸念,成功的先后占據了東南兩門的城頭陣地后,城下的少帥軍將士很快就撞開了城門,直接殺入了城內,守軍士卒四散奔逃,還自己打開了西北兩道城門逃命,穎川郡守高經見大勢已去,在郡守府內號哭了一番后直接自刎殉國,少帥軍將士大量入城,迅速奪占了糧倉武庫等重要設施。
這時,被現代教育洗腦的項康當然已經去令少帥軍各部,要少帥軍將士允許敵人放下武器投降,并且不得隨意殺害秦軍俘虜。然而命令下達下去沒過多久,少帥軍斥候突然飛馬來報,說是韓國軍隊在陽翟西北兩門城外瘋狂屠殺出城逃亡的陽翟百姓,還連已經放下了武器投降的秦軍士卒都不放過,項康聞報大怒,道:“還有這種事?亞叔,晁直,你們暫時替我指揮軍,我親自去看看情況!”
“右將軍且慢!”陳平慌忙阻止,說道:“安起見,帶上我們的騎兵一起去。”
項康仔細一想也是,便立即命令灌嬰統領騎兵保護自己同去陽翟西門城外,陳平不敢放心,也騎上了馬隨項康同來西城。結果到得現場一看,陽翟西門城外果然已經是尸橫遍野,躺滿了陽翟百姓和秦軍士卒的尸體,興高采烈的韓軍士卒不但四處追殺出城逃命的陽翟軍民,還已經直接沖進了城里殺人放火,韓成的旗陣旁邊,則還有好幾十名衣衫不整的年青女子在大聲號哭,并且堆起了一堆剛搶來的包裹財物。
這時,見項康突然趕來,吃人嘴軟的韓成已經領著張良和韓信主動過來迎接項康,還一見面就滿臉笑容的說道:“右將軍,來得正好,剛才寡人的將士抓到了一些出城逃命的女子,其中有幾個還長得不錯,請右將軍盡管挑選,帶回去侍侯你的起居。”
“不必了!”項康斷然拒絕,又一指西門城外滿地的尸體,憤怒說道:“韓王,你這是什么意思?陽翟城里的黔首黎庶有什么錯,他們都已經出城逃命了,為什么還要對他們下這樣的毒手?”
“一些平民,右將軍用得著這么在意嗎?”韓成疑惑反問。
“平民難道就不是人?”被現代社會人道主義教育洗腦得十分嚴重的項康更是大怒,問道:“沒有平民耕種紡織,辛苦勞作,我們這些貴族吃什么穿什么?沒有平民當兵服役,我們那來的士卒組建軍隊,為我們沖鋒陷陣?還有,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陽翟應該是韓國的舊都,陽翟的平民黎庶也是韓國的子民,你身為韓王,不思為你的子民造福就算了,怎么還要對他們下這樣的毒手?!”
受的教育完不同,韓成被項康訓得徹底傻了眼,半晌才喃喃的說道:“他們是韓地的子民不假,但他們任由暴秦軍隊驅使,幫暴秦軍隊守城,殺了我們的攻城將士,所以他們就該死…。”
“放屁!”項康罵出臟話,吼道:“暴秦軍隊的刀架在脖子上,他們敢不聽暴秦軍隊的驅使?如果給暴秦軍隊幫忙就該死,那天下曾經向暴秦朝廷納稅納糧的平民黎庶豈不是都得該死?我們這些曾經被迫成為秦人的六國之后也部該死?!”
韓成徹底無話可說,旁邊的韓信卻是大為不滿,站出來握拳說道:“右將軍,請你對我們大王說話客氣些!”
“想動手?”注意到韓信緊握的拳頭,項康馬上就冷笑說道:“想動手的話,本將軍奉陪到底!”
項康還沒把話說完,身后平民出身的灌嬰、楊喜和無數少帥軍騎兵就已經握緊了武器,冷笑著把兇狠目光瞪向韓信和韓成等人,張良一看情況不對,忙站出來打圓場,拱手作揖的說道:“右將軍,有話好說,千萬不要動怒,千萬不要動怒,這事是我們不對,的確是我們不對。”
言罷,張良又趕緊把責任攬到自己的身上,道:“大王,這事也是臣下的不對,臣下忘了向你稟報,右將軍宅心仁厚,從來就不喜歡濫殺無辜,即便是暴秦軍隊的士卒將領,只要是放下了武器投降,右將軍也通常不會追究,所以在右將軍的帳下,還有著很多投降的秦軍將官,普通士卒,甚至還有許多關中秦人。都怪臣下沒有提醒你這點,這才導致了右將軍對你的誤會。”
乘機向韓成和韓信接連使了幾個眼色后,張良又轉向項康說道:“右將軍,這事也不能完怪我們的大王,主要是有許多的暴秦士卒混在陽翟平民的人群里逃出了城,我們大王下令攔截,這才誤傷了這么多無辜平民。”
“誤傷?”項康余怒難消,冷哼道:“可我怎么看到的是,你們的軍隊根本就不分青紅皂白,不管是平民還是暴秦士卒都見人就殺?還抓了這么多女子準備享用?”
“誤會,真的是誤會。”張良硬著頭皮繼續扯謊,說道:“既然右將軍看不慣,那我們改就是了,我這就請大王頒下令旨,不許士卒濫殺無辜。”
項康又冷哼了一聲,然后才說道:“還有那些女子,也放她們回家。”
“沒問題。”張良一口答應,說道:“放,馬上就放。”
言罷,張良又象殺雞抹脖子一樣的對韓成連使眼色,韓成無奈,只能是立即下令放人,又下令禁止濫殺無辜,項康則得寸進尺,又令自己帶來的騎兵上前,領了那些女子離開現場,以免韓成等人秋后算帳,拿那些無辜的女人出氣,最后才怒氣沖沖的帶著少帥軍騎兵離開西門戰場。
“呸!偽君子!”
這是項康走后,韓成說的第一句話,張良則是目送著項康離開的背影,心中暗嘆,“心腸倒是夠好,可惜不知道什么叫慈不掌兵,遲早要在這方面吃大虧。”
與此同時,陳平也向項康說道:“右將軍,恐怕這也是我們和韓成聯的最后一仗了,有了這樣的沖突,韓成他們肯定絕對不會愿意再和我們聯手。”
“我也不想再和他們聯手。”項康答道:“我們奔襲關中,最重要的就是爭取民心支持,不把所有的關中秦人逼到我們的對面,如果帶上了這樣的友軍一起作戰,肯定只會壞了我們的大事。”
說完了,項康又向那些哭哭啼啼的女子一努嘴,向陳平吩咐道:“先生一會多費點心,讓人好生安慰一下她們,務必讓她們知道是我頂著她們的韓王把她們救出來,然后再放她們回家。還有剛才的事,也要在民間盡量散播,讓越多的人知道越好。”
“學生明白,請右將軍放心。”陳平含笑答應,又奸笑說道:“右將軍,看來你這次奔襲關中,絕對不是只為了滅秦這么簡單,還有更大的目的啊。”
項康笑而不語,可是想到張良剛才的反應,項康心中不由又有一些遺憾,心道:“看來我和張良真的是有緣無分,有了剛才的事,他肯定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跟我走了。不過沒辦法,我總不能為了討好他一個人,眼睜睜的看著韓成那幫人濫殺無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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