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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章:曹氏一家

  曹氏的宅子在長安絕對是一等一的所在,不僅豪闊大氣,更是離李澤所居住的興慶宮只隔著一個坊的距離。而這個距離,就代表著與皇帝的親疏程度。而曹氏的宅子,與石邑郡王李安民的宅子,則是離興慶宮最近的。

  昔日的首輔曹信,在上一輪的政治改革之中,與徐想競爭經濟發展委員會主席失敗之后,便漸漸地淡出了政壇,今年已經正式榮休,而李澤也沒有虧待他,翼城郡王的封號,讓曹信亦走到了人臣的頂峰。

  雖然也有過一陣子的失落,但時日一長,倒也是把一切都看得淡了一些。再加上兒子兒媳爭氣,曹信也覺得此生足矣。

  唯有一點他沒有想到的是,如今曹氏的代表人物,赫然竟是他一直以來都不大喜歡的大兒子曹璋。現在的曹璋,是義興社的三號人物,雖然平常很少理俗務,但只要他一開口,都足以讓整個天下震動。

  大兒媳李泌就更不用說了,從右千牛衛大將軍的位置退下來后,重新擔任了靖安軍的大將軍。靖安軍負責全國各地的治安,是一個真正的實權位置,而且與其它地方不一樣的是,長安的靖安軍是一支真實戰斗力絕對不遜色于任何野戰精銳的部隊,他們負責著包括皇宮在內的各有重要部門,重要人物的安保工作。

  雖然他沒有當上經濟發展委員會的主席,但兒子和兒媳各居要職,卻顯示了皇帝對于他們家的信任,仍然是獨一無二的。

  回到家的李泌顯得有些心事重重。

  剛剛跨進她與曹璋所居住的東跨院,便有些驚訝地看到丈夫曹璋今日居然比自己回來得還要早。

  不動聲色地走進房內,將手里握著的一疊卷宗隨手塞進了梳妝臺的抽屜之中,這才開始脫去身上的官服,換上家居的常服。曹璋除了在學術之上極為較真兒之外,在其它方面,卻是一個最大意的。此刻他已經換好了衣物,正斜倚在一邊的軟榻之上看著書。

  “今兒個怎么回來的這么早?”換好了衣物李泌走到了曹璋身邊,挨著他坐下,問道。

  曹璋抬起頭來道:“父親派了人過去讓我早些回家今兒個大家一齊吃一頓飯。”

  “今兒個是什么日子?”李泌有些慌亂地站了起來,“公公怎么突然想起要一齊吃一頓飯了?還特意去叫了你回來?”

  這夫妻二人,都是身居要職曹璋還好一些李泌卻是一個大忙人,平素更是早出晚歸,忙于公務。一聽曹璋這么說下意識地就以為是自己忘了什么事情如果是公公婆婆的生日之類的那可就慘了。

  公公婆婆倒不見得會說什么但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嘴可就有些欠了。別看他們一個個地在自己的面前畢恭畢敬但背地里卻也沒少說自己的壞話。

  “沒什么大事,就是老二回來了。今年自過年之后便出了門,一直沒有落家,好不容易回來一趟,父親便讓大家聚一聚。”曹璋笑著站了起來:“沒想到你去見陛下去了這么久想來他們已經等得有些急了咱們過去吧!”

  “二弟回來了嗎?”李泌目光不由自主地瞥了一眼自己剛剛塞到抽屜里的那一疊卷宗那是高象升在分別之際塞給她的。厚厚的卷宗的封皮之上只寫了兩個字:曹暻。

  隔著老遠,便能看見正堂那邊燈火輝煌,仆從進進出出內里歡聲笑語不斷。走得近了些,便能聽見曹暻正在講著笑話,不得不說,與丈夫比起來,這個家伙的確是知情識趣得多了,只是聽到公公婆婆不時傳出來的笑聲,就知道這家伙討好人,著實是有好幾手的。不像丈夫曹璋,與公公再一起,都是彼此沉著臉,說得也都是一些公事,要是不說公事,兩人基本上就沒有其他可說得了。

  夫妻兩人并肩走進了大廳,屋里的聲音戛然而止,一身素白長袍蓄著整齊的小胡子的曹暻立時便從曹信與王氏身邊站了起來,向著兩人躬身道:“見過大哥,大嫂。”

  曹璋嗯了一聲,李泌微笑著看著他:“二弟回來了,一路辛苦了。”

  “還好,還好!”

  夫妻兩個向著曹信與王氏分別見了禮,曹信便揮了揮手道:“孩子們等不及,先讓他們吃了去休息,今兒個進宮怎么談了這么久?”

  李泌微笑著道:“今兒個是聯席會議,還有監察委員會的吳進,情報委員會的高象升。”

  聽到這里,曹信便不作聲了,當過首輔的他,當然知道這幾個人如果單獨聚在一起,那就不是小事,他現在已經下野,兒媳婦既然沒有主動談起,那還是不要問得好,免得兒媳婦為難。

  “原來如此,那就吃飯吧,暻兒出去大半年才回來,你們夫妻兩個也難得有空閑,今兒個正好聚一聚。”曹信站了起來,走到了桌前坐了下來。

  曹暻的媳婦小王氏趕緊從一邊走過來,扶了婆婆王氏去桌邊就座。王氏出自王溫舒家,是王溫舒的姐姐,而小王氏卻是出自當初成德另一家王氏,王思禮家。

  李泌也沒有客氣,直接坐到了王氏的身邊,而曹璋卻是坐在了曹信的身邊。

  曹暻執了酒壺,親自為眾人倒酒,“明兒個一早,我又得走了,真擔心要是今兒見不到大哥大嫂,那只怕便得等到過年了才能相見呢!

  “不是剛剛從湖南那邊回來嗎?又準備去哪里?”曹璋皺眉道。“我們夫妻兩個極忙,你應該在家多陪陪父親母親,錢,賺到什么時候才是個頭呢?”

  “大哥說得極是。”曹暻笑道:“錢啊,賺到啥時候都沒有個頭。只不過大哥如今在政壇如魚得水,大嫂更是大權在握,二弟我不才,便只能在商業之上多多努力一些了。今年有幾樁大事要做,等做完了,明年就不出門了,就在長安盡孝!”

  曹信哼了一聲,“你從小就是一個口花花的,沒個實話的,今天這樣說,到了明年,找個借口,便又無影無蹤了,左右還不是怕在長安,受了我跟你大哥對你的拘束。”

  曹暻陪笑著道:“父親說笑了,這一次是真的,一些大的布局都做得差不多了,明年,明年便可以在長安安居一段時間,下頭的那些事情,自然由那些掌柜的去做。父親,您也知道,有些事情,我要是不去,人家是不會給面子的。賺錢的生意就是那么多,大家都在爭呢!”

  “你少打著我和你大哥大嫂的招牌在外面胡來!”

  “怎么會胡來呢!”曹暻連連搖頭:“父親的教誨我是從來不敢忘的,只不過有些事情父親您也知道,我只要出現在哪里,人家自然就會給三面薄面,而我要是不去,另外一些人自然就會乘虛而入。”

  李泌挑了一塊魚肉,小心的剔去里面的小刺,側身放到王氏的小碟之上,笑問道:“只要是正經做生意,打著我的招牌也沒事。只要不違法亂紀就好。都是自家人嘛,有些方便,自然是無妨的。”

  “大嫂說得好。”曹暻興奮地道:“說起來這一次我在湖南能成事,一舉拿下最大的一塊標的,還真是占了大嫂的面子。大嫂可知這次招標負責的官員是誰嗎?居然是錢斌。”

  “錢彪的兒子?”曹信有些不解:“他又怎么了?”

  李泌笑著解釋道:“公公,錢斌的夫人叫鄭文郡,是以前密營出來的姐妹。”

  “對啊,正是因為這一層關系,所以錢斌二話沒說,就將最大的一塊標的交給我了。大嫂又是靖安軍的大頭目,我不管走到哪里,靖安軍的將領們都對我照顧得很呢!這些人,在地方之上一個個權力大得很,有了他們照應,我辦起來事來,當真是無往而不利。這一次修建的大道,沿途要拆不少的村子,沒有他們的幫忙,哪有這么順利?那些拿到了其他標段的家伙們,現在還在為這個頭疼呢!我這邊,卻是已經開工了!”

  曹信看了一眼李泌,見李泌沒有說話,便轉頭對曹暻道:“該給的補償絕不能少,否則你大嫂便要為難了。”

  “當然不會少,只要不獅子大開口。”曹暻笑道:“大嫂,二弟敬你一杯酒,多謝大嫂的照應。這一次在湖北,還見到了在哪里整訓的右千牛衛的大將軍陳長平以及您的一些老部下,他們還托我帶了不少禮物給你呢,回頭便讓人給你送回去。”

  提到右千右衛,李泌的心有些刺痛,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曹信見狀,卻是知道右千牛衛是李泌心頭的一根刺,潭潭一戰,右千牛衛損兵一萬出頭,而李泌也正是因為此事,離開了野戰兵團,曹暻卻是那壺不開提那壺,當下瞪了他一眼,道:“剛剛你說明天又要走,是去哪里?”

  “父親,是去海興。”曹暻坐了下來,“那邊有些生意要去處理一下。等處理完了那邊的事情,我還準備出海一趟,我們在南洋得一些種植園,也需要去巡視一遍,我這半年一直在忙著湖北那邊的工程事宜,這些種植園的收益,卻是下降得厲害,不去督促是不行的。”

  正在吃著菜的李泌,聽到海興兩個字,抬頭看了一眼曹暻。快眼看書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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