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陰再一次把卦旗收起。
“這該死的大霧,世上怎么有這種玄法?
這玄法遮蔽天機,逍遙王此人...也是留不得!
可惜他之前并未用過這玄法,否則我早該察覺才是。”
婀娜女子在窗前,一雙陰厲的瞳孔從陰影里看向窗外。
“但長眠江上大戰已起,現場又有夜王,以及龍王廟會龍將級別的存在坐鎮,一切都在預料之中...
這一個月里,那叛徒似乎沒有再卦算,天網之上毫無動靜。
那么...
應該是贏了吧?”
太陰把眼前的資料推開,又看向了下一份。
魏王宮。
龐驚坐在最高宮殿之頂。
魏彰則是在一座東宮的小院里,側頭看了眼屋檐下的少女:“蟬姨,雖然我感覺不到,但過會,無論發生什么事,你都不要出手,好不好?”
穿著禁軍衣甲的瘦削女子笑道:“也不想想你的功夫是誰教的。”
魏彰愣了愣,憨聲道:“可...可我現在已經是通玄境了。”
寒蟬翻了個白眼道:“通玄了不起呀?”
她竟然有了點溫度。
魏彰摸摸腦袋:“蟬姨說的是,但此次完全知情的只有我與龐門主,老師再三交代,今天極可能有大事發生,讓我們守一段時間呢。”
他說著話的時候。
五六道縮手低頭的鬼影,正從門外如風飄進飄出。
這是《山字經》中的萬里之影。
他與龐驚兩人,不僅以意識覆蓋這魏王宮,更是以十多道鬼影在飛速巡邏。
天地如有輕動,他們憑著玄氣可以第一時間知道。
而有著鬼影在,即便那些利用諸般秘術躲過他們探查的刺客,也可以被輕易發現。
夜色臨。
今晚狂風呼嘯,月色無光。
龐驚依然坐在琉璃瓦上,閉目,青銅巨柱立在身側,右手握緊鋸齒魔刀的刀柄。
魏彰也在院落里,靜靜等待。
忽的。
兩人同時心有所感。
有人進宮了。
速度極快。
一路侍衛都被無聲無息地斬殺。
這群人身上果然有著一股“隔絕窺探”的秘術保護,若不是萬里之影躲在諸如“門縫、樹洞、水底”這些地方發現了,還不知有此事。
那十六人如洪水般一路奔襲,直向后宮撲去。
然而。
似是早已布局妥當。
這十六人才入了暖妃所在的院落。
周圍忽然火光灼灼。
十六人急忙遮臉。
遠處火光后傳來輪轂轉動聲。
一名綠袍斷臂中年人坐著輪椅,從火光里緩緩出現。
待到清晰了只見他手持羽毛扇,眼中閃爍著智慧無比的光華、唇邊則是高深莫測的笑容。
甚至都不用說話。
這一副做派,就讓人覺得在智商上受到了碾壓。
哈哈大笑聲響起。
“果然不出老夫所料,甚至連時間都和老夫算得不差多少...
你們這偷襲路數,都是老夫玩剩下的,無趣,無趣的很啊...”
中年人正是當年的智慧長老王哈。
只不過如今他搖身一變已經成了禁軍的統領之一。
外號“鬼神莫測一人可當百萬雄兵的神機軍師”。
王哈雖說是斷臂,但好歹還是天元。
他把羽扇放回輪椅邊,一揚獨臂:“琴來!”
身后近前禁軍中頓時有跑出一人,遞來一方焦尾七弦。
那十六人見他逼格如此之高,一時間都有點被駭住了。
彼此之間使著眼色,十六人中頓時有十四道光華向著四方而去。
禁軍開始圍剿。
王哈琴弦波動,一股可亂人心氣,讓人無論攻擊速度、移動速度、甚至精確度都小幅度降低的音波攻擊散發開來。
剩余兩人則是直撲這王哈而來。
王哈還沒動,之后便是有一道黑光激射而來。
刀光一閃,便是架住了那兩人的劍。
火光里,顯出王哈身后之人。
頭戴銅箍,黑布遮眼,手握一把短刀。
這兩年,厲鷹可不曾荒廢,只要他愿意,便是可以立刻聞道。
但他想做好完全準備,再進行。
可即便如此。
在真元境之中,他已經是真正數一數二的強者,便是天元也可以越級挑戰。
刀對劍。
這一交手,厲鷹才猛然一震。
行家出手,就只高低。
對方兩人,任意一人的實力竟是不在他之下!!
正猶豫著,黑暗里,撐著傘的男子卻是似慢實快的走了出來,走到半道,直接化作一陣狂風,傘中藏刀。
刀出如電,直接黏住了另一人。
四人如是棋逢對手,劍光刀光八方綻放,化作一團炸開的銀花。
另一邊。
禁衛其他的統領長,也是與入侵刺客交手了。
三千禁衛,可是魏國百官真正的花了心思做的一個組織。
雖然這組織對夏極來說,真的是累贅。
但不得不稱贊,在超凡之下,還是有著強大實力的。
然而,褒姒派出的這十六人,實力是恐怖無比,即便被禁軍圍剿,大內總管也出動,依然還有兩三人能空出,繼續去尋找后宮里“那位王爺的女人”。
有刺客帶著火雷,以及紅殿出品的膠囊燃油。
邊走邊直接丟出。
起初只是小火。
但刺客們帶的道具效果太好。
沒過多久。
大火升騰。
染紅天空。
王都百姓仰首往向王宮方向,都是駭然無比。
王宮被焚,這...無異于軍陣之中主將戰旗被斬,沖擊太大。
龐驚與魔龍太子沒有動。
因為...
一股凌厲的殺機正鎖定著兩人。
如果敢動。
那么那殺機便瞬間會至。
數千米外,一處沉浸黑暗的高閣里。
肅然的男子正以黑暗為弓,以黑暗為箭,右手靜靜搭著,同時鎖定著兩人。
身后傳來幽然的聲音:“你一個人要看兩個通玄,需要幫忙么?夜王?現在你卦跡,與我龍王廟會,可是在蜜月期。”
夜王搖頭:“不用,就兩個剛入通玄的小家伙,不妨礙大局。”
他看著遠處的火光沖天,古都焚燃,神色卻有些凝重。
想了想,還是道:“我算了一卦,想看看長眠江上那兩人的勝負,然而...卻說是江上起霧,天機隔絕,我...算不出吉兇。”
“江上起霧?這...”
“是逍遙王的玄法,只是這玄法應是他近日得到的,此法...雖不具攻擊力,但卻太過逆天,決不能留于世間,此間事了,我們便是要著手對付逍遙王了。”
那幽然的聲音也是有些愕然。
不過旋即又笑了起來:“也就是說,你也不知道長眠江上發生了什么?
如果...
這只是夏極設的局呢?”
夜王搖搖頭:“于理不合,逍遙王是周天子派出的,他絕無可能與自己需要殺死的人把酒言和,否則...他心道之虧,難以想象。”
幽然聲音響起:“無趣,真是無趣,我還想著能有點意外發生呢,這樣我就好真正釋放,大干一場。”
兩人正說著。
夜王忽的眉頭一跳,手中弦便是松開了。
他鎖定的兩人竟是同時動了。
那可真是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