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國,天涯府,望鄉山,龍氣秘境。
夏極已至。
小圓臉托腮說:“我剛剛心有所感,急忙通過天網卦算...結果我算到似乎有什么人在窺探你,我循著這條線索,做了幾次卦算跳板...
雖然沒有能追索到誰在查你,但卦象顯示你如遇大事,最好莫要外出。”
夏極奇了:“剛好有人邀我盛夏去長眠江決戰。”
小圓臉道:“呀呀,王爺那你可不能去啦。”
為什么不能去?
兩人你看我,我看你,腦海里同時浮現出一個詞:
調虎離山!
大周。
褒姒拖著薄金的長裙,站在如雨的飛花里,蝴蝶在她身側起舞。
只是庭院里,卻半跪了諸多侍衛,橫豎各四,共有十六人。
這些侍衛每一位都顯得極其不凡,雖然都未知通玄,但顯然在真元境中都屬于極強之屬。
十六人,背著十六把長劍,劍柄處都刻著龍紋。
褒姒采摘著桃花,隨口道:“孩子們,把劍都給換了吧,用逍遙宮的劍。”
她長袖一揮,十六把劍忽然凌空出現在那十六人面前。
似是這些劍本就在那里。
只是之前被幻境所遮,以至于明明近在眼前,卻視而不見。
十六人早已習慣了龍王褒姒的恐怖。
紛紛持劍。
這一次,他們要去魏國放火燒宮,雖然聽起來有些狠辣,但為了新時代的和平降臨,有些犧牲不是正常么?
只要新時代順利降臨了,更多的人就會幸福。
所以,這些犧牲都是值得的。
十六人把新劍背在身后,齊聲恭敬道:“遵龍王法旨!”
“孩子們,去吧,趁著逍遙王和夏極在長眠江決斗,把魏國的皇宮搞亂了,把他的女人都殺了...怎么殺,才能讓一個男人最大的憤怒,這事兒不要我教你們了吧?
他瘋了,才算成熟。
成熟了,才會讓辰兒早日摘下。
辰兒以他為踏腳石成長了起來,這新時代才會更早的到來。
所以,為了這片大陸的人類,去殺了他們。”
褒姒捂嘴笑著,“就算你們失敗了,身死了,你們的劍也會被查出來是逍遙宮的,那么攝政王還是會來中原討個公道。
逍遙宮在中原乃是名門大派,關系網很深,這網會逮著這只野獸,讓他有來無回,只能瘋狂。
去吧,孩子們。”
褒姒輕笑起來,然后揮了揮手。
十六人正欲起身。
忽然一道深紫殘月袍的婀娜身影出現在宮門前。
冷冷的聲音阻攔道:“不可以!”
褒姒望去,卻見是太陰。
她眼珠轉了轉,身形蹁躚,與太陰到了一處,小聲問:“為何不行?”
太:“出了點意外。”
褒姒皺眉,露出憂郁到讓人心疼的神色。
太陰說:“我本以為那變數屠滅了我卦跡,是雞犬不留,但未曾想到...可能有人降了他,如今那人做他的走狗,竟反過來算計我們。
我暗月算法,最擅察覺危機,否則還真被這叛徒瞞過去了。”
褒姒道:“那他知道我們知道他去長眠江決斗,并借著這個時機,毀他皇宮?”
暗月點頭:“十有八九知道。”
褒姒皺眉:“那怎么安排,魏國攝政王不過是我們對付的眾多人物里的一個,我可不想在他身上再浪費多少時間,布置出去就是布置出去了。
若非通玄不可進行刺殺凡人,或是利用神通屠殺,我早讓人去毀了魏王宮了。
南方的貪狼,還未出現的七殺,還有零零種種的需要辰兒去摘的果實,可都需要我們去操心呢。”
太陰想起在魔胡時,與這男人隔空的較量,忽道:“褒姒,不要小看他。”
這位龍王嬌小道:“好呀好呀,不是我要小看他,而是他根本不明白龍王意味著什么,如果不是考慮到天命之子,他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行了,太陰,你說現在怎么辦?”
略作沉吟。
太:“我派一人,與這十六人同去。
有他臨場操刀,無論對方是否還有通玄,亦或是那叛徒要興風作浪,他都可以解決。”
又想了想。
太:“你也需派一名可靠的通玄前去坐鎮,如此才算雙重保險。”
褒姒點頭,有些不耐道:“行了,就按太陰你說的辦吧。
這事就揭過吧,我們已經在這個叫夏極的人身上浪費太多時間了,下面來談談南方貪狼的事。
我時間可不多了,那蠢貨天子就會散朝,然后又要像一條傻狗般來逗我笑了。
嘻嘻嘻...”
夏極回到王宮。
深夜。
批閱奏折。
思考著白天金曜的所得卦象。
那么,不接受戰書,不去長眠江?
正想著的時候。
遠處的金曜又在跳格子了。
夏極等她跳完了,才起身,然后一步踏出,再次消失在魏王宮。
片刻后。
小圓臉又看到夏極走入龍氣秘境。
她抿著嘴唇。
夏極問:“又怎么了?”
小圓臉道:“王爺,我給你一個錦囊吧,你回了皇宮再拆開,看得明白就看,看不明白也別來問我了...”
夏極皺眉:“你大晚上叫我來,就說這個?”
小圓臉跳格子跳的都要哭了:“我算到了,可是我不能說,我說了就會再變,無數的變數會把事情拖入不可知的發展地帶。”
夏極大概明白了。
金曜從衣服里取出早些好的紅繡錦囊,往夏極懷里一塞。
無比擔心的眼神看著這男人,“請...請王爺定要謹慎。”
謹慎?
夏極愣了愣,不錯,我要謹慎才是啊!!
我還是太弱了。
最近居然荒廢了光陰,實在是太不謹慎了。
取過錦囊。
他迅速返回皇宮。
先是拆開錦囊。
錦囊上就寫了幾個字:卦跡的人逃去哪兒了?
夏極神色不動,這一行字掃了幾遍。
他開始迅速推導。
金曜寫這個是要提示自己什么?
卦跡的人自然是去了中原。
之前她才告訴我有人可能趁著我去長眠江,而出手做些什么。
那么現在卻又急匆匆叫我去。
顯然是原本的卦象出現了變數。
而這變數的原因就是“卦跡的人去了中原”。
眼珠轉了轉。
夏極明白金曜的意思了。
卦跡四太老知道了金曜的存在,而且知道金曜察覺到了她的卦算。
金曜不敢說,就是怕那四太老再次察覺。
夏極看著搖晃的燭影。
隱約間。
他似又看到那優雅的、與自己有著無數因果糾纏的小女子,坐在對面的椅子上,托腮笑看著自己。
閉目,思索。
似是有了對策。
一個月后。
盛夏的颶風從無盡洋上而來,刮過巨蛇海,又波及了這橫亙在北境中原間的長眠江。
江水翻涌。
渾濁的浪濤時而沖天。
一眼望去,皆是白條片片。
而這洶涌到沒有船只敢出江的時節,竟有一人凌空站在江面,黑發披肩,玄袍,坦胸,雙肩極寬,帶著幾分灑脫的味道。
他閉目在等著人。
江彼岸。
一人踏水而來。
逍遙王睜開眼,看著這身裹蟒袍的大魏攝政王,似并無驚訝。
夏極隨意將才從國庫取來的長刀,扛在肩頭。
逍遙王笑了笑,右手按著江面。
頓時。
霧氣彌漫,蒸騰天宇。
長眠江上風再狂再打,也吹不散這霧氣。
下一刻。
轟!!
如驚雷轟鳴。
霧氣里,傳來恐怖的能量波動。
驚天動地!!百里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