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面上頓時布滿了怒意,被蓋頭遮蓋住了,是以冷若并未看到他面上的表情。
幽保持著被紅蓋頭蓋頭的姿勢,渾身山下因為氣憤而顫抖不已,雙手緊握成拳,手面上青筋暴起,絲絲血跡順著傷口滲出,不消片刻,潔白的紗布上瞬間被血跡染濕。
冷若看到此處一怔,心下輕嘆。
才縫合不久的傷口,又裂開了,這孩紙真是經不住調戲,這性子真真是和美男子有一拼。
一樣的傲嬌!
蔥郁的樹叢中,某只受傷的大貓,舔了舔腿上流血的傷口。
死女人,竟然敢一聲不響的拋下本大人就逃走了,要是讓本大人找到你…
他抬起鋒利的爪子,哼哼本大人非要抓花你的臉,看你下次還要去哪里!
幽怒吼道:“冷若,我要殺了你!”
一掀頭上的蓋頭,抽出腰間的寶劍像冷若的面門襲去。
就在此時,馬車內,飛身而出一道清淺色的身影,猶如鬼魅一般,飄至冷若身旁,一把環住了她的腰身,抽出腰間軟劍相抵,雙劍相沖,撞出噼里啪啦的火花。
傷口上一陣疼痛傳來,幽握住劍柄的手一頓。
容清見此,手中的軟劍迅速向前刺去,連連挽出了幾道劍花。
看著迎面而來的利器,幽一愣,揮劍去擋,連連往后退了好幾步。
劍柄上的余力,直震得傷口發痛,似是撕裂一般,直疼的幽面色發白。
只聽“啪嗒”幽手中的寶劍,瞬間跌落在地。
鮮紅的血珠,順著手縫一滴滴的滑落在青石板上,宛如一朵朵爭相綻放的紅梅。
冷若見此一把推開了容清,跑了過去,急道:“將手拿來,讓我看看。”
幽抬眸,一雙墨黑的眸子猶如利劍一般,直刺得冷若心中莫名的心虛。
“這時莫要與我置氣,先讓我看看你手上的傷口。”
幽冷聲道:“滾就算是廢了也不要你管!”
不消片刻,周圍圍觀的人有平添不少,交頭接耳,指著幽不斷的議論著,調笑著,不時傳來哧笑聲…
所幸,此時正是響午,圍觀的人并不是很多!
冷若面色一沉,將衣袍脫下,蓋住了他的腦袋。
湊到他耳邊,盡量將聲線放柔道:“你若是與我置氣也可以,等傷好了隨你…若是因為與我置氣,將這只手弄廢了,最后吃虧的還是你!”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幽的頸間與臉上,他麥色的臉上,頓時浮現了兩朵紅霞。
抬眸看向冷若,發現此時她正緊張的望著自己,眸中滿是止不住的擔憂,是他從未見過的。一股暖流涌上心頭,心頓時漏了幾拍。
幽遮掩般的微微垂下了眸子。
少頃,見幽不語。
冷若低聲道:“先進客棧,可好?”
幽悶悶的應了一聲。
冷若與幽先行入內。
被冷若忽略的容清楞楞的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眸中一痛,微微垂下了頭,苦笑一聲。
嬌娘看在眼里,勾了勾嘴角,走至容清身邊,涂有蔻丹的柔荑,搭上了他的肩頭。
容清一怔,頓時被拉回了心神,看著肩頭上的手,眸中飛快閃過一絲厭惡,捏住嬌娘的衣袖,不著痕跡的將她的手拿了下去。
嬌娘看在眼中,也不惱,掩唇一笑,媚態婉轉,道:“我到不知,表面上看著溫潤謙和的翩翩公子,原來…那溫潤謙和也是因人而異的啊!”
容清不語,看著客棧內,漸漸消失在視野的青色身影,淡聲道:“不知姑娘可還有事,若是沒有那…”在下便告辭了。
話沒說完,便被冷若打斷了:“莫看了,那男子不是小若兒的心上人!”
容清目光深沉的看向她。
她是如何知曉我戀慕若兒的。
只見,嬌娘低頭嬌羞一笑:“死鬼,你若是在用那般火辣的目光看著奴家,奴家可是會害羞的哦!”
容清無語的抽了抽嘴角。
少頃:“你是如何得知的!”
嬌娘勾了勾嘴角。
魚兒,魚兒,我等的那般辛苦,你怎么舍得不上鉤!。
雙手環胸,從頭到腳的將容清打量了一番,笑道:“瞧著也不是什么愚鈍之人啊,怎生的這方面這么遲鈍!”
容清一臉窘迫:“…”
嬌娘:“可能你自己不知曉,從初初冷若上車那會兒,你的眼睛便再也沒從她身上挪過開半分!”
聞言,容清心神一顫。
那若兒她…是否也,也…
“她并不知曉。”嬌娘的聲音打斷了容清的遐想,欺身湊近,在他耳邊,一字一句道:“你!不!說!她!如!何知!”曉!
曉字還未說完,一道鞭子帶著勁風甩過來,嬌娘眸子一暗,身形快速一閃,躲在了容清身后。
那道鞭子,在快要觸碰到容清身上的時候。
手持鞭子的主人,雙眼猛然睜大,手上猛的用力向后一拉,鞭子驟然改變了軌道,生生的抽到了自己的手臂上。
只聽“啪”的一聲,連帶著衣袖,持鞭女子的手臂上,頓時皮開肉綻鮮血橫流。
可見剛才她下手的力道到底有多狠毒。
蕭影看著眼里。痛在心中,急忙沖了過去,一把抓住了女子的手急道:“可有事?…痛不痛!”
女子低呼了一聲,咬著粉唇,不著痕跡的將手從蕭影的手中抽了回來。
“沒事!”
抬眸,一雙杏眼含著淚花,楚楚可憐的看著容清。
蕭影心中一痛。
順著女子的視線望去,心中頓時酸澀難當。
他緊抿著雙唇,垂下眸子,手掌緊握成拳。掌心早已經被指尖戳破。拳頭里傷痕一片。
心中明知那人是公子…可,我終究還是不甘心便這樣放棄!
一襲粉衣身材挺翹,約莫子十七八歲的年紀,茂密的黑發梳著隨云髻,雅致的珠翠插在發間,面上略施薄粉,畫著精致的眉眼。額間用朱砂細描的了一朵蓮花,陣陣清風襲來,女子裙衫擺動猶如蓮中仙子翩然而至。
雖算不是什么貌美的人兒,倒也長得標致。
尤其這裝著打扮,更是將她身上的平庸遮掩,彰顯秀美之姿。
世人皆說:女為悅己者容,士為知己者死!
如此用心的裝扮自己,自是為了博取心愛之人的幾聲稱贊。
奈何神女有意,帝王無心。
容清冷眼掃了眼前的粉衣女子一眼,冷聲道:“你如今的膽子倒是越發的大了,連我的客人也敢動手,真真是好本事啊!”
聞言,粉衣女子一怔,眼中的淚水如涌泉一般噴出,卻也不影響她原有的美感和妝容,只會讓見著心生憐憫。
嬌娘冷笑:不去當戲子,真真是可惜了!
粉衣女子,粉唇輕咬,顫聲道:“傾,傾兒并不是有意為之,傾兒以為這女子要對公子無禮,所以這才…才那般無禮相待的,請公子責罰!”
她繪聲繪色的說著,微微垂著腦袋,面上的可憐之色更甚。
嬌娘看到此處,面上布滿了譏笑。
幾步走到傾兒面前,涂有蔻丹的柔荑的手,一把抓起傾兒的下顎,似笑非笑的在她面上打量了一番,欺身向前,湊到她耳邊道:“在老娘這個鼻祖面前也敢班門弄斧,姑娘你真真是不要太囂張啊!”
話落,傾兒不由的瞪大了眼睛看著嬌娘。
松開了手,嬌娘從袖間抽出一條絲帕,細細的擦拭著自己剛剛碰到她下巴的手,一寸一寸的很是細致入微。生怕她身上有什么瘧疾之類的傳染病傳染道自己一般!
傾兒看到此處,眼中的淚水瞬間蕩然無存,渾身氣得直發抖,怒視著嬌娘。
似是感受到了傾兒,傾瀉而出的的怒氣。
正在擦拭著手指的嬌娘,抬眸,睨了一眼面前一臉盛怒的傾兒:“這種程度便忍不住了?呵呵還以為你有多大能耐呢,虧我剛才還高看了你幾眼,真真是可惜啊!”
話落,此時的傾兒氣得已經幾近暴走。只因容清在一旁,她遲遲不敢發作。
袖下攥成拳的手,指甲插入肉中,也不覺得痛!
賤女人,你給我等著,要是不報此仇,我傾兒誓不為人!
轉身,剛走出沒幾步的嬌娘,似是想到了什么,腳下一頓,猛然回頭,把傾兒嚇得身形一顫。
將傾兒眼中的濃濃的恨意納入眼底。沖著她嬌笑了一下,湊進她的身邊說道:“與你杠上了,難不成老娘還怕你會尋仇不成…”
睨了一眼身后正望著此處的容清,嬌娘掩面嬌羞一笑:“你家公子可是在那處看著呢,不準備再裝回去嗎?”
傾兒眸中頓時布滿了殺意,低聲道:“你給我等著!”
聞言,嬌娘似是聽到了這世間上最好笑的笑話一般,笑得前仰后合,好不歡喜。
擦了擦眼角笑出來的淚水:“我等你!”
說罷,嬌娘面上笑得很是暢快的笑容,邁著細碎的蓮步,緩緩向客棧內之中走去。
等,我自然是會等著你的!
此次來天祁城中…我原本就未打算再活著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