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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取巧

  玉衡山不大不小,峰頂平緩,中間被一條水渠分開,后部分四周峰巒疊嶂,峰下佇立一木屋,屋前紅樹盡染,水渠如鏡。葉濤所處之處,兩岸青山對峙,綠樹滴翠。

  腳下怪石臥波,葉濤抬眼望去,房屋就在不遠處,木橋搖曳,連著兩處地方的木橋輕輕搖曳,看似承受不住兩個人的重量。

  葉濤的腳步隨著浮動著的輕紗一般的云影,漸漸向房屋那頭的紅樹靠近,臨近木橋,葉濤輕輕一躍,已然到了對面。

  近看紅樹,才發現紅者為葉,葉脈清晰可見,狀橢圓形而向內微曲,紅葉兜住的卻是一朵青花,花狀若鶴而薄若蟬翼,在云霧開合之間露出容顏,倍覺親切。

  晨露未晞,一粒粒亮晶晶的露珠靜靜地臥在青花上,有的在紅葉中間,

  有的在紅葉的邊緣,有的竟懸垂在葉柄上,晃晃悠悠地顫動著,晶亮欲滴。

  葉濤將趙依輕放于怪石旁,倚石而棲,自己則起身去收集青花瓊漿。

  只是葉濤才靠近幾許,便見著青花上的瓊漿片刻之間化作一縷輕煙,縹緲無影無蹤。

  葉濤驚詫亦是恐慌,不敢再靠近,只得稍退一步,卻見一只翅蝶翩翩飛來,落在花間輕啄花蕊,不了片刻又向那屋子蹁躚離去。

  葉濤心里疑慮,為何那被翅蝶啄過的瓊漿依舊完好,冥思苦想片刻,葉濤疑心道:“莫不是不能聞人息?”

  話說著葉濤從懷中拿出一瓶紫玉瓶,還未喚出青兒,便聽到一聲“嘎吱”的聲響,倒像是陳舊的木門被推開的聲音。

  “何人來我玉衡山偷竊?”

  一道尖銳的聲音傳入耳中,緊接著是一道輕影入眼,卻不是向葉濤襲去,而是向著趙依,葉濤心下一驚,影若扶風,須臾間飄過,一下子橫在女子和趙依之前,手中青凌劍驚現,揮劍便阻斷了女子進攻的招式。

  劍上青龍浮雕閃過一道青光,將女子彈出幾尺之外,那女子握著生疼的手腕,怒氣沖沖質問:“你們究竟是什么人?”

  葉濤瞧著面前女子霓裳羽衣,戾氣未退,便道:“一個想救心上人的劍客。”

  說罷見那女子眼眸微微流轉,有些動容,指著趙依問:“救她?”

  “是!”

  “可惜你來錯了地方!”

  那女子換了一副決絕的口吻,葉濤走向趙依,指腹劃過她蒼白的唇,看向那女子,越加堅定道:“青花瓊漿可以救依依師尊不會騙我,無論付出什么代價,我都會救依依,還望姑娘成全。”

  女子毫不掩飾自己的詫異,道:“你雖是沒有告訴我你的身份,可你手中的青凌劍已經說明一切,你是五嶷仙派大師兄葉濤,可是她是魔!”

  女子后句加重了語氣,葉濤不可置否,“世事如書,我偏愛她這魔女,縱是冒天下之大不韙,但求問心無愧。”

  女子哀戚傷情,感同身受,轉而幽怨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求而不得而深于靈魂。”

  葉濤苦笑罷,輕輕擦拭掉趙依眼角濕潤的水珠,不知是美人淚還是這晨霧。

  “在下一屆凡夫俗子,做不到事事休。”

  葉濤情之深切,她亦有感于心,女子頓了頓,面露難色,“可我在玉衡山種滿搖罄,卻是為了救一人。”

  葉濤聞言抬眸看向那女子,心下疑惑,這小山中還有另一個人?“恕在下冒昧,不知姑娘所救何人?”

  那女子頓了頓,沉痛道:“無心之人?”

  “無心?”

  女子見著葉濤半信半疑的神情,再次道:“他是我的夫君。”

  見她閉目,分明無限哀傷,無心無心,可不似無情而無心,是被剜了心。

  葉濤竟一時話語凝噎,思索片刻后,道:“在下雖不知令郎君因何失心,可見夫人神情,在下斗膽猜測是遭遇了兇險,不知葉某是否幫得上忙?”

  女子聞言喜出望外,驚喜又覺得不可思議,驚疑道:“你真的愿意幫我?”

  葉濤點了點頭,卻不隱瞞,“五嶷弟子當助人為樂,只是慚愧,在下此番也是有私心。”

  葉濤豪爽,一概不隱瞞,女子亦不介意,又道:“你若救了我夫君,我便救你心上人。”

  “多謝!”

  葉濤起身微微欠身,回頭看了一眼趙依,心又疼了一分。

  那女子見他目光依舊在趙依身上流連,竟一時失笑,相愛的人在一起真是一道美好的風景。

  “我會照顧好她,你聽我講完這段故事,便知道如何幫我了。”

  葉濤聞言收回目光,正色傾聽。

  小樹林里,對于突然出現的華胥和小狐妖,楊寒和江期絲毫不驚奇,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華胥劍拔弩張,江期目不轉睛盯了他一會,沒有要動手的意思,見著華胥當真掃起一陣旋風向他襲來,江期立即罷手,連連道:“哎,別動粗啊,有話好好說,你想要永生瓶也不是不可能。”

  說罷華胥當真收了手中濁氣,楊寒一臉意外地看著江期,就想知道他接下來會說出什么令人咋舌的話。

  “你贏了我師弟就可以拿我永生瓶了,贏了我沒用啊,永生瓶又不在我身上。”

  江期“嘿嘿”一笑,楊寒輕笑一聲,淺淺梨渦似有若無,笑容溫暖似春,沒想到江期竟然是這個打算。

  華胥當即陰冷著臉,一雙目光透著嗜血的殺氣,好似下一刻就要撲上來將江期生吞活剝。

  江期無所畏懼,依舊一身痞氣,又調戲狐妖道,“小狐貍,我們兄弟兩這般談笑風生,還不是想引二位出來相見,你看我這么用心良苦,他怎么能一見面就喊打喊殺,多不友善呀,你說是不是?”

  “夫君?”

  華胥看不明白,江期肚子里賣的什么歪葫蘆,寧薈自己人也一臉茫然,卻見楊寒鎮定自若,似乎什么都是他看透了的。

  狐妖媚眼一拋,明媚一笑,嬌聲道:“小子,你師尊知道你調戲美人嗎?”

  “呃…”江期似乎為難之極,左看右看,才吞吞吐吐道:“此言差矣,怎么是個美人呢?分明是只小白狐~”

  “你!你敢調戲我!”白狐氣得張牙舞爪,華胥不耐煩地哼哧了一聲。

  “夠了,楊寒,你可以不交出永生瓶,但也得為此付出代價!”

  楊寒淡然道:“明知這些威脅的話語我并不在乎。”

  “那不知這一位在你心里如何?可否能換來永生瓶?”另一道高亢的聲音響起,卻是另一道黑影從林子上空竄來,手中抓著一位紫衣姑娘,右手如鷹爪,抓在她脖子上。

  “胡姑娘!”

  “胡蝶~”

  寧薈震驚,而對于楊寒,更容易亂了心神,這時候江期臉色也是巨變,連忙叫道:“楊寒,永生瓶不能交給他。”

  黑曜詭譎地笑了笑,“那好呀,我也許久不吸食妖精的血了,今日就拿她飽腹。”

  說著手中力道霎時加重了許多,胡蝶一張臉變得青紫,口中含糊不清吐出三個字,“別管我!”

  楊寒的目光落在胡蝶青紫的臉上,眉間多了一些憂愁,終于還是開口道:“永生瓶給你,放了胡蝶。”

  “楊寒~”

  看著江期目光好像能迸出火花,寧薈心跟著緊張,楊寒不緊不慢道:“永生瓶還可以奪回,胡蝶沒了便是沒了。”

  說罷楊寒手中無痕劍爍礫,華胥留了個心眼,見無痕并未出鞘,楊寒掌心劃過劍鞘上靈石,乳白色的靈石即刻煥發光芒,一個青翠色長頸瓶從靈石中緩緩升起。

  瓶子瓶頸細而瓶腹鼓,圓潤而飽滿,瓶身凹凸不平,瓶身雕琢了一朵水芙蓉,芙蓉畫中水紋微漾,極盡細致。

  華胥和黑曜驚詫不已,竟然是隱藏在劍鞘里,難怪他們總感覺不到永生瓶的氣息。

  華胥伸出手,楊寒道:“你放了人,我交出永生瓶。”

  “你沒有跟我們討價還價的資格!”華胥冷冷道來,黑曜聞言稍稍放松的手頓時又加重了力氣,胡蝶再一次喘不過氣來。

  楊寒只得把永生瓶放在腳下,落葉堆積之處,倏忽一下,才放下的永生瓶便被華胥吸取到手中去。

  黑曜這才推開了胡蝶。

  一日后,滄海。

  虎韶難得來一次滄海,卻是帶來了一個壞消息,勃然大怒,“你們二位派去的屬下就這么不堪嗎?再加一個潮風,居然還是讓五嶷拿到了永生瓶。”

  萬蒼亦是苦惱,卻不得不勸說自己,“沒有永生淚,它不過也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瓶子。”

  虎韶又轉頭看向嗜血,陰陽怪氣道:“嗜血魔君,你尋找永生淚也有很長一段時間了,怎么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嗜血囁嚅一番,頗為無奈,“時隔三千年,滄海桑田,豈是本君想找就能找到的,那個東皋帝國,早已沒有了蹤影。”

  萬蒼瞅了一眼下屬,又睨著虎韶,道:“先不說永生淚,虎韶你在五嶷來去自由,偷個瓶子不成問題吧?”

  “紫蘊把永生瓶交給堯夫人,她也不是等閑之輩啊。”

  嗜血突然怨怒,“此番失利,恐怕也有宛殺和你的責任”

  虎韶“此話怎講?”

  嗜血“若不是你的屬下白梅珠把干預,華胥可以名正言順得到永生瓶,何須去搶?若不是趙依現原形把潮風的護心罩破了,潮風怎么可能會死?這一切,宛殺沒錯?你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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