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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六章 可汗尸首

  寶音覺得開心極了,她只要想著自己腹中有公孫奕的孩子,便開心得睡不著覺。

  夜里,她翻來覆去睡不著,突發奇想,讓顧水月和公孫奕見一面。

  對于她而言,別人的不開心反而會加劇她的喜悅。

  顧天瀾本來昏昏欲睡,當看到立在湖中心的金屋殿,突然精神一凜,徹底醒了過來。

  吊橋被放了下來,寶音拉著顧天瀾的手走過了長長的吊橋。

  “噓。”寶音將手指放在嘴唇上,示意顧天瀾要輕聲一點,然后躡手躡腳地走進了殿中。

  寶音本來想給公孫奕一個驚喜的,但是推開門就看到公孫奕抱劍坐在椅子上,計劃便落空了。

  顧天瀾看到椅子上坐著的人,心一緊,嘴唇不禁得更緊了一些。

  兩人便這樣對視著,明明有許多話要說,卻一句話也不得睡,甚至不得靠近。

  “你莫非是知道我有好消息要告訴你,所以你也睡不著了?”寶音開心道。

  寶音一靠近,公孫奕臉上便露出嫌惡的表情,想要遠離她。

  寶音毫不在意,眼神里透著嗔怪:“什么親密的事都做了,你這般避之不及是做給誰看呢?”

  寶音說著,突然注意到門口有一道身影閃閃躲躲的。

  公孫奕道:“進來吧。”

  只見一道矮小的身影從外面走了進來。這人便是這金屋殿里唯二的人,專門伺候公孫奕的。這人五短身材,體型偏肥,面容普通,透著些猥瑣來。

  寶音很不喜歡他,她生平最討厭生得丑陋的男人了,看著這人便覺得想吐。那時她就是為了惡心公孫奕,才讓這人到公孫奕身邊伺候的。

  “公子,殿下,奴才來給二位倒水。”他滿臉討好道,主要是對著寶音討好,而完全忽略了顧天瀾的存在。

  寶音看著他那眼神便覺得惡心:“我不喝茶,你滾出去!”

  那人嚇得一抖,便頗為依依不舍地退了下去。

  這丑陋的人離去后,寶音的心情又好了一些。

  “公孫奕,我懷孕了,是你的孩子。”寶音直接扔出這個重磅消息,“阿瀾姐姐,你們二人是不是有體己話要說?我在外面等你。”

  寶音說著,便出了門,還將門掩上了。她的臉上帶著一絲惡趣味,有些好奇顧水月的反應。

  房間里只剩下顧天瀾和公孫奕兩個人。

  兩人先是平靜地對望著。

  公孫奕拋下了手中的劍,走了過來,將顧天瀾緊緊地抱進了懷里。

  “阿瀾…”

  兩人分別兩年了,公孫奕從那朦朧中的夢中清醒了過來,緊緊地抱著自己的愛人,似乎想將她嵌進自己的身體里。

  顧天瀾抬起頭,眼眶微微發紅,淚水從眼角滑落下來。

  “阿瀾,別哭。”

  他炙熱的吻落在她的臉頰上,無聲地安撫著她。

  顧天瀾卻越哭越兇,似乎想將這兩年多擔心害怕與委屈全部哭出來。

  兩人如同黑暗中相互舔著傷口的幼獸,但是其中又含著一絲芥蒂,有些事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顧天瀾突然推開了公孫奕。

  公孫奕有些手足無措。

  “寶音腹中的孩子…”顧天瀾深吸一口氣,聲音里帶著一絲顫抖。

  公孫奕臉色發冷,但是終究沒有否認:“她對我下了藥。”

  恰在這時,門突然推開,寶音看夠了戲,過足了癮。看著這兩個愛得生死相隨的人,因為她還生了芥蒂,寶音便有種異樣的快感。

  她依舊將顧天瀾帶在身邊,看著顧天瀾悶悶不樂,寶音便更加開心。

  白釉宮。

  一則消息讓白釉宮處于一股風起云涌中。

  “娘娘,查出來了,赫那王子并非死于刀劍,而是死于蠱蟲。那個時候,大梁的云曜中了子母蠱,梁帝和梁后一直在尋找母蠱在誰的身上。赫那王子從牢中出來便是因為蠱蟲,這就導致梁帝和梁后懷疑上了赫那王子。實際上,赫那王子的蠱蟲是寶音公主給的。”

  寶音選擇在這個時候利用蠱蟲救赫那,不像是要救赫那,反而像是要尋一個替死鬼。

  “赫那王子在出逃前與寶音公主見過面,是寶音公主給赫那王子安排了出逃的路徑。但是兩人分開沒多久,赫那王子便落在了大梁的手中,并且從赫那王子的身上發現了母蠱。”

  “這要將母蠱種在一個人身上,必須要他心甘情愿。赫那那個傻孩子,被人騙得團團轉呢。”可敦說著,眼眶不由得紅了。

  這事情的起因結果已經很清楚了,誰是幕后真兇,誰是真正的得利者,一目了然。

  寶音是她的親生女兒,她覺得寶音聰慧,但是卻從未想過她竟然是這樣的一個人。

  她為了野心可以設計害死自己的親哥哥。

  那么有一日,是否也可以眼睛眨都不眨地殺死自己的母親?

  可敦走到今日的位置,也算是經歷風雨,知道人心險惡,面對這樣的事,還是覺得很可怕。

  赫那,她的兒子!

  可敦撫著自己的肚子,心中已經做了一個決定。

  寶音有了自己的孩子,根本容不上她肚子里的孩子。若是知道她腹中有了孩子,寶音對付她的日子將很快就會來臨。

  為了不讓這一天到來,可敦只能選擇先下手為強!

  匯報的人退了下去。

  謝韞一進來,便打了一個寒戰。

  他仍舊走了過來,揉著可敦的額頭:“娘娘,無論發生什么您都莫氣,氣壞了身子就不好了。”

  可敦拉住他的手,讓自己的心緒漸漸平靜下來。

  “是啊,本宮不能氣壞身體。”

  寶音殺了元蘊真人,還將元蘊的腦袋送到了契紇手中,這明顯是嘲諷。

  契紇看著元蘊真人已經腐爛的腦袋,臉色頓時因為憤怒而發青。

  下一瞬,契紇竟然不顧那股惡臭味,將那個丑陋的腦袋緊緊地抱進了懷里,啞著聲音嘶吼著。

  對于他而言,元蘊是不一樣的存在。

  他在危難之際救了他,給了他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元蘊不僅是他的恩人,還與他相依為命,是他的依靠。

  這一刻,比牢獄之中,當得知自己要被流放到極北之地還要絕望。

  下一刻,那強烈的仇恨支撐契紇站了起來。

  “我一定會替你報仇的!”契紇道。

  契紇召集了幾個心腹來商議。

  “將軍,這件事有些不正常,從腐爛程度看,元蘊真人已經死去多日,但是前兩日,元蘊真人還告知天下人可汗身邊的妖魔已經被清干凈了。”

  “難道說可汗身邊真的有妖魔鬼怪?”

  這些人說著,都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

  “是妖魔鬼怪,我們才更要滅了那些妖魔鬼怪,守護突厥的安寧。”契紇厲聲道。

  其余人都是面面相覷,其實,他們都沒了斗志,覺得根本沒有勝算,不過迫于契紇的威力。

  心腹們離去后,契紇便頹然地坐在了地上。

  他又何嘗不知道伴隨著元蘊的死,將士們已經沒了斗志,他說要為元蘊報仇,其實是個天荒夜談。

  “你說我該怎么辦?阿蘊,你教教我。”契紇盯著元蘊的腦袋,囔囔道。

  契紇已經是窮途末路,他已經顧不了那么多了,便想著帶著大軍沖到大都城下,與可汗的人大戰一場。他即使不能為元蘊報仇,待死了,走得快一些,或許還能趕上他。

  第二日一大早,契紇便準備拔營。

  “將軍,有人說有一樣東西要送給您。”

  契紇道:“什么人?送什么東西?”

  “一個神神秘秘的人,說能幫將軍您,還說您要是不見他會后悔的。”

  契紇道:“讓他進來吧。”

  一人兩手空空地走了進來。

  契紇盯著他,是個梁人。

  “你要給我的東西呢?”契紇皺著眉問道。

  “東西太大,我拿不過來,只能請你去看,若是你覺得有用,可以拿回來。”

  契紇覺得自己被耍了,這人好大的膽子,竟是敢尋自己的開心。

  契紇抽出了手中的刀,擱在了來人的脖子上。

  來人面不改色,定定地看著他。

  契紇覺得十分稀奇,他收了刀:“你究竟是什么人?可汗的人?”

  “我知道你面臨著困境,是來幫你的。”

  “我的困境是什么?”

  來人道:“心懷仇恨,軍心渙散。”

  契紇神色微微一動,起身道:“我跟你去。”

  契紇并非一人去的,而是帶著二十幾個親兵。

  他們走了沒多遠,那人便停住了,他面前居然是一具棺木。

  契紇面色不定地盯著那棺木:“這便是你要送我的東西?”

  “你不如打開看看。”來人不慌不忙道。

  最近發生的怪事太多了,契紇覺得荒謬,還是走了過去,將那棺木推開了。

  頓時,一股惡臭味撲面而來。當契紇看到棺木里躺著的人,不由得后退了兩步,臉上露出震驚的表情。

  這…怎么可能?

  棺木里面的人已經腐爛了,但是從面容和體型上分辨,還是能一眼看出他就是可汗!

  若是可汗已經死了,那皇宮里的那個可汗又是什么人?

  兩個元蘊已經匪夷所思,如今又出現了兩個可汗…

  突顏說可汗是被寶音控制了,如今想來,真相根本沒有這么簡單。

  契紇沒興趣去探究真相,他只想利用這件事為可汗報仇。

  契紇四處看去,剛剛那個帶他來的人竟然消失了,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心中想:“阿蘊,是你在幫我嗎?放心,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

  “將棺木蓋上,抬回去,棺木一定要看好。”契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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