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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章 被抓入宮

空氣似乎隱藏著一股極為熟悉的氣息。請大家搜索(126shu)看最全!的小說  男人深吸兩口氣,似乎要將那種熟悉的氣息全部汲取,以平復心狂躁的情緒。

  他盯著石翠,石翠垂下腦袋,忙碌著手的活:“真的沒有人來過,這雜院,誰會來呢?”她說著,手卻抖了一下。

  這是她第一次撒謊。

  男人推門進入房間,將門關,沿著墻滑了下來,蹲在了地。

  他究竟忘了什么?

  他恨不得敲開自己的腦袋,看看里面究竟少了什么。

  突然,他的腦海浮現出一幕。

  諾大的大殿,空寂一片,他靠在一人的懷,那修長白皙的手,夾著一顆葡萄遞到了他的口。

  他似乎能感覺到那葡萄甜得發膩的味道,那并非源于葡萄本身,而是他靠著的人。

  “換個方式喂我。”

  下一瞬,一個軟綿綿的東西貼在他唇,他輕輕咬了一口,味道甚好。

  她拿著他的手,摸在她的肚子,她的肚子微微隆起。

  “我們的孩子叫什么名字好呢?”

  “阿瀾…”他低聲呢喃道。

  男人猛地睜開眼睛。

  阿瀾!阿瀾!

  他的心再次躁動起來,此番,他的目的終于明確,找到阿瀾,將她緊緊地抱在懷!

  顧天瀾閉目思量著眼前的處境。

  突厥有幾大家族,可敦的母族和寶音是同一根繩的螞蚱,而南院大王因為可敦的關系,也會站在寶音那一邊,剩下一個蕭氏家族…

  蕭氏一族與南院大王是姻親,蕭氏瘋了,契紇為了顧及他們的顏面沒有休棄蕭氏,蕭家肯定會感恩戴德。

  寶音實在是厲害,竟將這幾股勢力扭在一起,牢牢地抓在手里。到時,即使她的身份暴露,這幾個盤根錯節的大世家依舊會支持她。

  怎樣才能將這扭在一股的勢力分解開來呢?

  顧天瀾正想著,突顏突然推門進來,他猙獰的臉看不清臉色,唯有從那只眼睛看出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宮里來的人,將南院大王府圍住了。”突顏道。

  顧天瀾不由得站起來,難道契紇真的為了一個女人出賣自己的外甥?

  “我要走了。”突顏道,說著便要往門口走去。

  “慢著。”顧天瀾道。

  “我只是回來告訴你一聲,你要留在這里送死,留在這里。”

  “宮里的人或許不是沖著你來的。若真是沖著你,直接讓契紇將你綁進宮夠了,何必這般興師動眾?這樣的話,契紇還得背私藏反賊的罪名。寶音不會這樣對自己人。”

  突顏的腳步頓住。

  他剛跨出去的腳步,又收了回來,往那椅子一坐。

  他喘著粗氣,瞪了顧天瀾一眼:“老子要是死了,你給老子陪葬。別耍什么小心機。”

  顧天瀾沒有理會他的威脅。

  她想到的是另外一個問題。

  若是宮里的人不是因為突顏而來,那是為什么而來的呢?

  顧天瀾心閃過一個念頭,臉色突然變了。

  顧天瀾起身便往外走去。

  “你去做什么?”突顏瞪她。

  顧天瀾道:“在這里等太被動了,我要去看個究竟。”

  顧天瀾說著便走了出去。

  她徑直朝著雜役的院子走去。她走了一段路,便看到對面有一隊兵士匆匆走來。

  她退到了一旁,垂下了頭。

  雜院的門虛掩著,為首的人一腳踹開了那門,一隊人迅速沖了進去。

  “所有的人都站到這個院子里來。”為首的人叫了一聲,“你們一間一間的去搜查,但凡有躲著不出來的,都直接殺了。”

  許多雜役被趕到了院子里。

  那些雜役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垂著腦袋瑟瑟發抖著。

  石翠站在一堆雜役之,是抖得最厲害的。她的身邊站著傻大個。她知道他的身份不簡單,而且她有種預感,這些人是沖著他來的。

  “都抬起頭來!”又是一聲大喝。

  雜役們都抬起頭來了。

  兵士的手里拿著一張畫像,一個一個地對著看,最終在石翠的面前,定住了。

  石翠的身體抖得更加厲害了。

  那兵士突然伸出手,落在她身邊的人身,暴力地想將他拖出去。

  他拉了一下,沒有拉動。

  “你出來。”那人只能喊了一句。

  她身邊的人要邁步,石翠咬著牙,拉住了他:“別。”

  “大膽賤婢!”那兵士瞪著石翠,便要給她一巴掌。

  他的手再次被抓住了,那男人面無表情地盯著他,兵士背后一冷,用力收回了手。

  “你,跟我走。”兵士指著男人道。

  男人筆直地站在那里,目不斜視,似乎在思考著什么。突然,他像是感應到什么一般,扭頭朝著院子外看去。

  他目光所及都是空蕩蕩的一片。

  他不知道的是,他目光直視的地方,有一棵一人合抱的大樹。

  一人緊緊靠著大樹,眼神里閃耀著極致的悲喜。

  她喜的是她終于找到了他,踏遍千山,從大梁到突厥,從青石村到南院大王府。

  她一直覺得他還活著,但是唯有真真切切地看見他的時候,她才將心徹徹底底放下去。

  顧天瀾很想笑,開心地大笑。

  她悲的是,她竟然在這種情況下與他相遇,不能與他相認,與他擁抱。

  她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卻無能為力。

  這些圍著他的兵士只是一部分,以寶音謹慎且志在必得的性格,南院大王府外必定是包圍重重。

  若是她與他一起逃離,那會一起落在寶音的陷阱里。

  他們二人,對突厥的千軍萬馬,要逃離的可能性,登天還難。

  她必須忍。

  那些兵士將他帶了出來。

  他的身形在一眾士兵依舊突兀。他的濃眉擰著,眼眸之間帶著一絲疑惑,似乎想探究什么,又像是在尋找著什么。

  他絲毫淪為階下囚的落魄感,反而如同位者,押著他的兵士如同他的侍衛一般。

  他剛出院子,一年輕的姑娘突然追了出來,攔住了所有人的去路。

  “你們是不是弄錯了?!他絕對不是你們要找的人!你們再查查,查清楚點,別抓錯了人!”

  那兵士滿臉不耐煩。

  “閃開點!”

  男人掃了兵士一眼,眼神里帶著警告。

  兵士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退完才反應過來,自己干嘛要怕一個階下囚!

  “石翠…”男人開口,聲音沙啞,“我沒事的,你讓開,待在這里,等我歸來。”

  石翠聽了他的話,竟是異得安心下來,不再鬧了,乖巧地站在一旁。

顧天瀾自然認出了那姑娘是誰,今日她尋到雜院的時候,便是她說那里沒有其他人的  ,若非她刻意阻攔,自己已經和公孫奕相見了。

  至于這姑娘阻攔的原因…

  想到剛剛那一幕,顧天瀾便覺得心莫名刺痛。

  南院大王府門口。

  那里停著一輛特殊的馬車。

  那馬車由六匹馬駕著。

  無論是大梁和突厥,都只有皇帝的車駕才是六匹馬的。

  契紇恭敬地站在馬車外,滿臉疑惑,又忐忑不安地問道:“可汗,臣斗膽問一句,您要尋的人是何等身份?竟是勞您親自來?”

  契紇自然忐忑,要是可汗知道突顏在他府…

  “公孫奕。”馬車里傳出來一個聲音。

  公孫奕?

  契紇一時反應不過來。

  “梁帝公孫奕。”可汗道。

  契紇愣了一下。

  梁帝不是死了嗎?

  恰在此時,兵士押著男人出來。

  契紇一眼便認出這便是自己想守己用的人。他一直覺得他不簡單,卻沒想過他是梁帝!

  梁帝還活著且在他府里做雜役的震驚很快被突顏并未被發現的喜悅所取代。

  契紇退到了一旁。

  男人被押著了馬車。

  這馬車里裝飾豪華,分為里外兩層。

  男人站在外層,腰背挺直地站在那里。

  里面走出一人,竟是個女子。那女子五官深邃而立體,顏色艷麗,穿著艷色的服裝,發飾的鈴鐺叮當作響。

  若是契紇看到這一幕肯定會很驚,因為他在外面聽到的明明是個男聲,是可汗的聲音!

  那女子的目光肆無忌憚地看著男人,突然靠近。男人皺著眉后退了一步,直到退無可退。

  寶音的手摸他的臉,輕聲笑著道:“我們又見面了。”

  男人看著她:“你知道我是誰?”

  寶音像是聽到什么可笑的事一般,若非外面有人,她肯定肆無忌憚地大笑了起來。

  “公孫奕,你在裝什么傻?不過這世間的事便是這般變化莫測,之前我被你追得如同喪家之犬,你可曾想過有一日你也會落在我手?”

  “公孫奕是誰?”男人一派正經地問她。

  寶音的臉色突然凝固了,盯著他,見他表情認知,似乎真得不知道自己是誰。

  寶音心產生一個想法,難道公孫奕真的忘記了一切?否則怎么會做出這樣荒誕之舉,入南院大王府,給契紇做雜役。

  “大梁的皇帝。”寶音道。

  “那阿瀾又是誰?”

  他是誰?阿瀾是誰?這是他一直想要探究的問題,正是因為這個問題,他才選擇束手擒,不放棄一絲可能探知這些事的機會。果然,眼前的女人認識他。

  “你是說阿瀾姐姐嗎?”

  公孫奕的眼神微微瞇起,身體因為緊張而繃了起來。

  他的聲音沙啞得厲害:“她是誰?”

  “大梁的皇后,顧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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