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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嵐陽國

  白光刺破黑夜,黎明隨之而來。馬車前的兩人,齊齊的望著前方。似是對死亡的命題,仍未停止討論。葉楠久望于地平線,眼眸的問號都要堆滿,滿懷期望的等待回答。

  等來的早晨的風、升起的太陽及途徑而過的路人,就是沒有江一青聲音。

  她撐著腦袋,不解的看向江一青,好奇道:“師父為何總逃開第一個問題?”

  剛說出口,葉楠就后悔了。其實江一青不回答也無可厚非,江一青有這個權利。

  江一青先是一愣,而后了然,笑道:“忘了,楠兒剛才說的問題是什么?哦,我想起來了。我自是不怕死,萬事萬物皆有命,時運到了自然會離開。你我皆是如此,遵從天命罷了。”

  得到答案的葉楠不再問,萬分好笑的看向此刻的天。爹娘的事,葉府里那些話語讓葉楠心情很壓抑。壓抑的非要和江一青談過話才肯罷休,她覺得她的求知欲很強。

  想知道天底下有多少人,又有多少個像他們這樣的。

  頭頂上的光混雜著風落在馬車上,將他們復制成影子。趴在車頂的許七目光依舊在葉楠身上,許伊從來不會回答他的問題,他亦不會問這些問題。他不贊同江一青的回答,死亡怎可能是白色,明明是深不見底的黑。可許七并未親眼見過,并不能證明他是對的。

  許七覺得江一青駕著車駕的飛快,馬車幾乎是要飛起來。這些葉楠都未曾察覺,甚至以為他們仍在即墨縣。交叉的小道后,是四通八達的小鎮、村落。不知他們要去哪里呢?

  往復了數日,依舊不見停意。朝朝暮暮的奔波著,如轉動的齒輪,永不休止。

  官道上空蕩一片,只是一輛飛奔的馬車經過。等到天稍黑些,馬車倒慢起來。路到了盡頭,便是一座城門。若是許七方才沒看錯的話,城門前的界碑上寫有嵐陽國三字。

  江一青真真厲害,居然這么快離開越國的邊界。不過,他們來嵐陽國如何?

  馬車還未走進城門,便被一群官兵攔住。幾人紛紛走下馬車,例行檢查。一刻鐘后,才得以放行。車內的東西翻了一翻,凌亂不堪。重回馬車的流螢稍加整理,靠著馬車繼續歇息。

  沒過多久,馬車又開始晃晃悠悠的往前。這回只留江一青一人趕路,其余三人都在車內。

  不知走了多久,一陣陣的狂歡聲撞破馬車,傳到幾人的耳里。

  葉楠就是被這些聲音吵醒的,揉眼眼掀開車窗簾的一角。打著哈欠,打量著窗外的一切。街道頂端掛滿了各式各樣的燈籠,每個燈籠間隔處都有一張很大的水墨畫。

  畫中的男女不一,即便是像她這樣離得很遠的,照樣被畫中的男女容顏所吸引。

  說不上是頂級的美人,卻也有幾分韻味。葉楠順聲朝著人潮中望去,是輛只有頂的馬車,車兩邊被薄紗罩著,隱約能看到車內的人。許是這畫中的某位,意識到這點后她便無興趣。

  葉楠收回了手,靠著馬車意識逐漸清醒。她憶起近日種種,腦內猛然閃過許七的容顏。想是她傷心過度,出現幻想來。許七是她夢里的人兒,怎會跑出來幫她。

  葉楠啊葉楠,話本看多不至于如此自戀。

  “流螢妹妹,你猜我們到了哪里?”林云根掀開車簾,用胳膊懟著流螢,賣關子道。

  車外那些狂歡的男女,像是要成瘋成魔。他半響聽不到流螢的回答,嫌疑的放下簾子。轉過頭,靜看著流螢。流螢被看的莫名,橫了眼林云根回道:“不就是嵐陽國,有何好猜。”

  馬車停在一家名為金玉的客棧前,葉楠掀開車簾,扶著江一青跳下馬車。她總覺得趕了很久的路,可這天剛剛落下帷幕。不由的起疑,莫非她的一覺睡的太久。

  江一青走進金玉客棧,與柜臺的伙計交代了幾句。轉身離開了客棧,看著從馬車上走下的流螢和林云根囑咐道:“二樓第三間房流螢妹妹、楠兒住,我與云根在你們隔壁。”

  “時日不早,我和楠兒先去歇著。”流螢牽起葉楠的手,掃了眼身后咋呼的人群道。

  葉楠年歲還小,萬不能被嵐陽國的國風帶偏。萬一沉迷與舞樂、美色之中,可不好。

  江一青看著兩人的上了二樓,抬頭望向馬車頂端的許七。他的目光中帶著幾分打量,不明白許七究竟意欲何為。似敵似友,不知耍的什么詭計。前些日子的藥丸,不知能頂多久。

  他想,有流螢在,諒許七也翻不出什么大浪來。可就怕,葉楠受不住許七的哄騙。

  林云根順著的江一青的目光望去,幾日不見膽子倒打了不少。他冷哼一聲把韁繩交由小二哥,任由小二哥將馬車拉到后院,轉身進了客棧去追隨流螢的步伐。

  留有江一青一人站在客棧門外,來來往往的人從他的面前走過,喧鬧而又嘈雜的人群中,聽的出幾個人的名字。江一青以往不是沒來過嵐陽,只是沒想到如今比當初更甚。

  他看的久了些,聞不到許七的氣息。想是離開的客棧,去別的地。

  在江一青的眼里,只要遠離九陽宮,葉楠便是安全。憑許七一人,難成氣候。他思及此處邁過門檻進入客棧,推開二樓的房門發覺林云根已入睡。無奈關上門,吹滅燭火躺在林云根的身側。既來之則安之。雖說嵐陽國風荒唐的緊,但也無傷大雅。

  逐一陷入深眠的四人,在軟塌上睡的正香。一夜的光景,客棧外已淪為一片雪白。

  片片雪花來勢洶洶轉眼覆蓋天地。

  街道上的人卻只多不少,昨夜至今仍堅守著眼前的美人。絲毫不懼風寒雪花,為多瞧上他們一眼真是費盡心思。天蒙蒙亮時,街道上的人愈發多了起來。人一多,吵鬧聲越大。

  睡的正香的葉楠被這股雜音吵醒,她睜開眼坐起身來。隨意披件外衫走到窗前,小心的將窗戶開出一些縫隙。冷風透過縫隙,直往葉楠臉上撲。沒等葉楠看清窗外,先冷的關上窗。

  葉楠從肩上摘除一片雪花來,下雪了啊,怨不得冷的直讓人發寒。如此天氣,樓下怎不得安寧。這些個人都不怕冷嗎?葉楠從床頭包袱翻出厚重的披風來,又挑了件加厚的裙衫。

  換完衣服的她,才覺得暖和。

  “楠兒,怎不多睡會?”流螢被葉楠的動靜吵醒,坐起身來看房內。她發覺葉楠被暗紅色的披風包裹,露出的泛白衣角。不等流螢繼續問話,葉楠搶先一步回道:“流姨,下雪了。”

  “你倒是惜命,在房里就穿的厚實。你師父不知帶我們來嵐陽作何?看樣子得在嵐陽多住些時日,天冷路更不好走。”流螢起身穿戴整齊,聽到敲門聲將門打開。

  她從小二哥手里接過熱水,低頭簡單的洗漱。看到葉楠窩在床榻上,如何也不愿下來。

  流螢走到窗戶前將窗打開,冷颼颼的風直往房里戳。鵝蛋臉被凍得發紅,眼眸里映著樓下的一切。

  關于嵐陽國,流螢多少知道些。來的次數雖少,但印象頗深。此國多舞樂,俊男美女更是不計其數。昨晚她已見識過幾個,對舞樂倒是無多好奇。

  “流姨,我冷。”葉楠見流螢不為所動,默嘆了口氣,捧著茶杯來緩解她的寒冷。等暖和了些,才見流螢關上窗。流螢轉身走到葉楠的身前,低頭將葉楠的披風摘下笑道:“我們去樓下吃點東西。”

  葉楠的想說她冷,看到流螢走的急只好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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