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軒臉上的笑一滯,他總不能召告天下,皇上丟下京城政事,千里迢迢跑到西陵州大澤湖一帶,抓拿了嫡次子入京。
每次與這個女人交鋒,總是落了下乘。
在梧桐島也罷了,那畢竟是驍王的地盤,可如今是在京城。
他眸眼之間已染上一抹慍怒之意:“好一副伶牙利齒!公孫夫人陪著太后去護國寺禮佛那次,聽說染兒也有去過護國寺上香。公孫夫人在護國寺鬧出丑聞一事,難道染兒沒有什么想跟朕說的?”
“不知道皇上是什么意思?”
夜染問:“是不是身份低微的大夫,不配去護國寺上香?難道只有京城的高門大戶,才能去護國寺上香?”
這個女人,當真滴水不漏,還真是難對付。
龍軒咬牙切齒:“你知道朕不是這個意思。”
“那皇上又是什么意思。”
夜染不急不緩:“西陵州地處一隅,我久慕護國寺佛法盛會,便去了。公孫夫人品行不端,與空塵大師鬧下丑聞,難道跟我一個去護國寺的香客還有關系?知道皇上與皇后情深一片,連皇上出宮來質子府,皇后也放心不下皇上,暗暗在質子府外守著。也不能因為皇上與皇后情深,非要將公孫夫人鬧下丑聞的事情,栽贓在我一個大夫身上吧?”
夜染的話,讓龍軒瞬間變了臉色。
什么?
皇后親自在姜府外盯梢?
她在長春宮外跪了一夜,讓他憶起前塵往事,憶起在他在難堪無助時,她過他的溫暖。
他恩典了她出宮,還讓太醫令跟著跑一趟侯爺,給公孫昭治病。
她出宮,竟是為了盯梢于他?
他今天出府,是想讓眼前的女人明白他一片心意。
他才是皇上,能給她最大的榮寵,他要讓她知道,他給她的東西,是驍王兄給不了的。
得知皇后在外頭盯梢的消息,他頓時感覺,自己倒像個心虛的賊子。
這種感覺,讓龍軒心里騰起了一片怒火。
夜染壓下心頭的冷笑:“皇后與皇上情深一片,應該知道當初皇上去過大澤湖一帶吧?不知道倪貴人,有沒有在皇后面前說過什么?”
盯著本草堂的勢力不少。
阿滿先讓她動身來姜府,然后等暗中的勢力蠢蠢欲動,再來一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她和阿滿,只是想摸清楚在暗中盯梢本草堂的勢力。
沒想到,姜府門口還釣到了公孫侯爺和皇后這兩條大魚。
公孫昭死了。
他的姐姐和父親,該在侯府傷心的。
她不過是來姜府出個診,他們父女非要丟下公孫昭的喪事,跑來姜府盯梢。
夜染跟著姜府的下人入了阿松住的那處庭院,看清楚樹下揮針在繡花的人,感覺一定是有陽光刺進了她眼晴里,照得她睜不開眼來。
陽光斑駁下,那個揮針的少年已經模糊成了一片。
“染姐姐…”
聽到這聲呼喚,刺眼的陽光似乎一下移開了,眼前的少年模樣漸漸清晰起來。
能這么快擺脫龍軒,見到阿松,夜染還要感謝在姜府外親自盯梢的皇后和侯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