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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百枠八聞 魚道無言

  聽到魚七此言,水色飄身落在魚臨淵身旁,將玉手放在他手背上,篤定地望著那張俊美的側臉。

  “魚生,水隨魚生!魚忘,水同魚忘!宿命也好,注定也罷,水若不能和魚一起,到何處都是遺憾…”

  “就算這是一場即將醒來的夢?”

  魚臨淵轉頭,含情脈脈地望著水色的臉,感受著手背上流動的靈力,是那樣溫柔。

  水色輕笑著,絕美的容顏上,看得到云淡風輕。

  仿若在無聲地訴說著:一切是“夢”又何妨?

  “即使真的是一場屬于的夢,至少有‘魚’得水呀!”

  她笑的燦爛,像個尚未出閣的“傻丫頭”。

  若不是她冰絲一樣的發間,還戴著象征“族長”身份的水冠。

  魚臨淵一定會以為,魚水相識也像夢一樣虛無縹緲。

  思忖之際,魚臨淵與水色一起,將那根被他視為“魚竿”的青竹,塞進雌雄二魚的掌心縫隙間。

  異變,陡生。

  那一露在外的青翠竹子,瞬間被一黑一白兩道交替的紋理纏住。

  蠻橫的力量直接講魚臨淵和水色逼退,直至退出十數步后,魚臨淵抱著水色華麗轉身,堪堪停在一線牽的邊緣。

  此時。

  那根夾在兩條間的青竹,猶如捕到魚的魚叉,也像刺破迷惘夢境的眼睛,令魚臨淵瞪大眼睛的同時,心頭一喜。

  灰暗的視線里,黑白雙色光芒在青竹上糾纏之際,還有隱約可見的一線青色,時隱時現。

  “這青光是…”

  水色不禁問出了聲,仰面躺在魚臨淵懷里,不肯下去。

  一時之間,魚臨淵也無法確定,這樣的景象意味著什么。

  因為夾雜在黑白之間的青色,原本就是那根竹竿的顏色。

  魚七優哉游哉地捋著魚須,魚目開合之時,暗藏著一抹玄機。

  魚骨杖點在一線牽上,跪在地上的月華和月老被一股漾開的水波攙起。

  再看不遠處的紫玹和白弋,各自頭頂上出現一條青色龍魚,不停地徘徊著。

  魚臨淵此刻,也沒有放下水色的意思。低頭看著懷中佳人,有點想入非非。

  片刻之后,干咳一聲。水色雙腳踩在一線牽的姻緣線上,魚臨淵才徐徐松開手。

  “還沒抱夠?難道真等到魚年盡時,才算天荒地老。”

  “魚一生都擁抱著水,我可還沒聽誰說過,有抱夠的…”

  “那是你沒聽其他魚說過,不見得沒有!”

  “如果可以的話…待塵埃落定,我倒真想隨你去見見…”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

  魚臨淵這番話,在懂得“魚年”的水色耳中,聽上去有太多感傷。

  總能不經意間,喚起她心底那條龍魚,千年來的回憶。

  哪怕那時無言,何懼尾吐腹白?

  “既然雌雄已經如此,我們何不趁魚年未央,去青魔幻境了此余生?”

  水色說這番話時,聲音有輕微顫抖,近乎懇求。

  似乎在這一刻。

  她想讓魚臨淵拋下一切身份,忘記屬于龍魚弱水的宿命,拼命地“逃”。

  遠離善惡,遠離,遠離那個每震動一次,都會帶走魚臨淵“生命”的月軌。

  在紫玹白弋艷羨的眼神中,在月老月華無奈地嘆息里,魚臨淵輕撫著水色的長發。

  “你去過輪回之地嗎?”

  “未曾去過。怎么?”

  “明鏡臺本在輪回之地,在連接輪回六道的石雕上,曾出現幾個被變換過位置的字…”

  “什么字?”

  “水易來,魚難去!”

  “這又能說明什么?”

  “聽魚至今,我似乎有些明白這其中的含義…”

  水色眼中淚光轉動,強忍著沒有哭。

  她聽得出魚臨淵話里的意思,不僅僅因為水靈能夠洞悉心聲。

  轉而看向仍舊像木偶一樣站在那里的魚為淵,水色猛然扎入魚臨淵的懷里。

  只是這一次。

  魚臨淵并未由著水色,任她抱著自己許久,而是雙手扶著她肩膀,堅定地拉開距離。

  “不論是早已逝去的龍魚,還是消亡的龍魚,要么在明鏡臺下腐朽,要么淪為魚魂,亦或者像他這般…”

  說話間,魚臨淵看著魚為淵,在那張“熟悉”的臉上,努力尋找著些什么。

  若輪回之地曾經那六個字當真是魚為淵所留,那破開混沌降下的“情”字,又是何意?

  如果是留給自己的“暗示”,那又會是誰所為?

  魚臨淵此時的心聲,水色聽得真切。

  她雙手搭在他手臂上,倔強似地脫身。

  “世間無你,毫無意義。如果一切都是因果,我希望魚年不再時,因果隨意…”

  一邊說著。

  水色喚出靈犀之淚,一滴眼淚恰如其分的滴落在那顆淡藍色的水球上。

  只見她輕輕地攤開手掌,靈犀之淚向著半空中的桃花魚符而去。

  當靈犀之淚即將觸碰到魚符時,頓時幻化成一個待放的花蕾,赫然是七色彼岸花。

  魚年耗盡,桃花魚符內的那朵沾露桃花,自然會隨著魚主消失而凋零。

  那朵正在汲取天地精華的彼岸花,如同在等待桃花凋零的那一刻盛放。

  至于后果,魚臨淵不用猜,也不愿想。

  無論是非曲直善惡分明,他這位魚主,都不會對水色怎樣。

  哪怕天界因此遭殃,那也早就是“定數”。

  月老此時沖磐使著眼色,焦急的神色里,充滿對“那朵奇花”的擔憂。

  反倒是卸任月神一族族長的月華,一臉謙卑地沖著魚七點頭哈腰,對這一切充耳不聞。

  在他看來,魚七可比任何“災難”都值得敬畏。

  就在魚臨淵邁開步子,正要走近月軌的時候。

  顯化成一男一女的兩條身上,各自的手背上出現一道裂紋。

  一股不祥的預感,瞬間襲上心頭。

  魚臨淵早已預料到,交鋒不會如此簡單。

  然而令他沒有想要的是,變化來得如此之快。

  還沒等到魚臨淵開口,水色已將身上的近水披解下,像蓋頭一樣罩在“一男一女”頭頂。

  突然。

  有段時間未動的魚為淵,化作一團龍形黑霧,直取水色胸口。

  距離最近的紫玹和白弋,第一時間運起全身靈力攔截,卻被黑霧里探出的龍爪直接擊飛。

  但也正是他們爭取的這點時間,讓魚臨淵爆發出驚天之勢,擋在水色身后。

  “父子”相逢,卻都沒有留手的余地。

  眨眼之間千萬次交鋒,招招都欲殺對方而后快。

  對魚臨淵而言,眼前的魚為淵不過是的傀儡。

  對魚為淵而言,龍魚一族大勢已去,魚臨淵只不過是個障礙。

  一個妨礙自己,再次見到“她”的障礙。

  盡管包裹著魚為淵的黑霧在不斷收縮,可身為魚主的魚臨淵,并未占到多少便宜。

  沒有魚面,沒有魚符,沒有近水披,單靠渾厚的靈力的魚臨淵,僅僅是一條“魚”。

  魚七一直觀望,沒有任何出手的打算。

  但就在這時。

  躺在磐懷里的白貓,猛然睜開妖瞳,在一聲驚神的貓叱聲中,沖了出去。百镀一下“爪机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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