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汪…”齊景年正想繞院墻從后門進入,卻被急不可待的黑子先給破壞,它甚至還用爪子撓門。
“馬上來了”于此同時響起關平安清脆的小嗓門,“別急哈。小黑,快,你去開門,沒有外人。”
“吱!”
關平安看著躥走的小弟,想了想黑子的吠聲,琢磨著也就齊景年一人,自己倒是不急著一時停手。
小黑拔門閂的速度特快,很快就見齊景年進來,也見他一反手就閂上院門,冬日里院子沒了遮掩物。
以他的眼力很是容易一眼瞧見正房屋檐前面正擺著幾張長板凳,上面更是架著擺滿餃子的幾個蓋簾兒。
雪白雪白的,個個還形如元寶。
一時的,齊景年也不想進屋,喊了一聲你哥在隔壁玩兒之后,他先熟門熟路地進了倉房拿出折好的面袋子。
然后將蓋簾兒上的凍餃子挨著一簾簾的裝入面袋子里面…裝滿了面袋子,齊景年就全扎好放入廚房那邊的缸內。
這間廚房自從入冬后葉秀荷將煮飯燒菜這些話移到正房堂屋里面,如今它的作用就是擺了一缸缸的咸菜、醬缸,米缸。
挨近水井的位置還堆著兩大堆冰窖,上面還覆蓋著有意未清理的積雪,而內里么,則是凍了豬肉和野味兒。
繞過兩大堆冰窖就是兩間倉房,其中一間帶了地下室入口的下房擺滿了兩大木桶的葡萄酒,還有些籮筐麻袋什么的雜物。
而夾在這兩間屋中間的倉房內還有靠墻的一排排木架子。之前土豆地瓜制成的粉條就在這上面,還有些豆腐皮豆包豆干也是如此。
就這漫不經心地隨處擺放,也就是如今治安還好,不然,家里真隨便進個賊,損失可就大了。
當然,齊景年也很清楚。這個家最大最秘密的儲藏室一是地下室,二是后院與茅廁相反方向的地窖。
不然,這個家里,第一反對的絕對是天佑那小屁孩,估摸不把東西都給挪近西屋藏好,睡都睡不踏實。
不過存著不吃,會不會過期?
尤其是前面。
齊景年朝炕上的餡料抬了抬下巴,“你這是想包了吃上一整年?”你不是非鮮新的都不愛多吃上一口?
關平安莞爾一笑,“多啥呀,這么多的餡,壓根就不會吃膩。咱們換著吃,吃到不想吃了再換甜湯圓。”
齊景年啞然失笑。
就你的貓胃,能吃得了多少?
不過有他出手大方的關世叔在,估計什么東西都不會多。就如之前的粘豆包,那是一缸一缸的整。
尋常人家日子好過了,無非是用上好的粘面和富強粉做皮,條件不好的農家就越往里添雜面和苞米面。
關家當然是條件不錯的,他會過日子的關世嬸這次不但糖沒少放,更是沒往里頭摻點苞米面。
結果葉家三兄弟送了半頭豬,他關世叔就給了不少當回禮,再出門一趟他又帶走一大半粘豆包。
多嗎?
還真不多。
就連他祖母在電話里也說給的粘豆包太多了,豬肉太多了,野味山貨也太多了,都沒東西回禮了。
待人至誠如關世叔也沒誰了。
包吧,這些餃子不包多點還真不行。馬振中馬大爺不是快要回來了?正月還要去葉家堡拜年呢。
還真是什么東西都不怕多就怕少。
“你會包啊?”
“很奇怪?”齊景年好笑地瞥了她一眼,“可惜沒你包的精致。還沒搟皮兒的面是不是打算包包子?”
“對。”
“還是先留著,我給你整灌湯包,這可是外婆她的拿手活。小小的一個包子,你一定喜歡。”
“行啊,你還真學了不少呢。需要啥東西只管說,家里啥都有。就是沒有我也能給你整出來。”
齊景年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繼續用湯勺挖了一小坨蝦肉餡,“之前你就表現的非常好,不該出現的東西最好別拿出來。”
關平安吐了吐小舌頭,抬頭就是一臉懵圈地看著他眨了眨眼,“西瓜嗎?我拿出來他們不就知道地下室了。”
“對。”
齊景年也不戳破那些“水”有何妙用。沒瞧他關世叔昨晚就早早跟防賊似的先一步將那個熱水瓶藏到里屋。
有些事心知肚明就好,一旦戳破了可就不妙了。
就如以關世叔的性格為何能與梅大義在短短的時間內相處的異常和睦,就如田勝利為何而來。
就如以梅老的性格為何對關關兄妹倆人獨獨就偏愛幾分,又為何關關很是相信他,惦記他一樣。
就比如為何每次關世嬸一提起關家奶奶一臉的不自然,就比如關家奶奶又為何面對關世叔總是欲言又止。
這個家不管有什么秘密,只要不掀開,它就不是什么機密。反而一旦掀開了,也許更會讓人措手不及。
齊景年很快收斂了雜念,將手上的餃子擺在蓋簾兒上,笑道,“你已經確定要跟瞿老太學雙面繡?”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爹想我學。”
“實在不想學就跟叔坦白好了。”就關關這一根筋,沒準一認真還真讓眼睛有損,“你現在女紅就非常不錯。”
關平安得瑟地下巴一揚,“那是當然!這天下還沒有啥是我學不會的。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學就學唄,總比抄經書來得強。”
抄經書?聞言齊景年的手一頓,眼神也閃了閃。顧家該死的那倆老太婆還真嚇到了他的關關。
就算再將她們挫骨揚灰十次也不為過!
“跟人交往多提防些。瞿老太只能算聘請的師傅。她和趙老太太不同,將來我們留不住他們。”
那就是你已經有把握捏得住趙老太太?關平安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倒是沒覺得有何值得好詫異。
“確定不是梅爺爺親自指派?”
齊景年微微頷首。
“你還知道什么?”
太多了,可有些還不到你該知道的時候。齊景年頭也不抬地繼續包著他的餃子,“有我盯著,放心好了。”
關平安沒好氣地剜了眼他。但怎么說呢?別瞅著這壞小子偷了她的馬都不還,可絕對不會害她。
這一點,她還是有十足把握的。
不說就不說唄。
就如她有小葫蘆,不是也不好對他坦白。
“夠哥們!”
齊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