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傅安安說要幫吳媽一起做飯的時候,他臉上的表情。
已經是一沉的了。
現在聽見傅安安總是一而再地說他蠻橫不講理,不由聲音一沉:“出來!”
傅安安沒有聽傅悅鋮的喝令,而是轉而問吳媽,她有什么可以幫忙打下手的。
“傅安安,我叫你出來,你聽到沒有!”低沉的聲音再度冷厲一喝。
這是傅悅鋮動怒的聲音。
不管是出于對傅安安的擔心,還是對傅悅鋮的畏懼,吳媽都要把傅安安從廚房里給趕出去。
“小姐,你就不要為難我這個老媽子了,你先出去好不好?”
吳媽一邊請著求著傅安安趕緊出去,一邊不斷地用眼神示意傅安安。
告訴傅安安。
悅鋮少爺生氣了,所以安安小姐就不要再惹惱悅鋮少爺了。
這昨天晚上才剛剛和好,可不能又再次吵架了呀。
傅安安看不懂吳媽眼神里的示意,但她知道傅悅鋮生氣了。
可傅安安覺得,生氣又怎么樣?
她要讓傅悅鋮知道,她可不是隨便好欺負的!
于是。
傅安安不僅不肯出去,還主動幫吳媽洗菜。
“吳媽,這些菜都是要洗的嗎?我來洗。”
傅安安說著,將手臂上的袖子一捋,就開始動手洗菜。
所以一些簡單的步驟,她還是懂的。
吳媽看了一眼已經動手洗菜的傅安安,轉而小心地看向傅悅鋮,不知道傅悅鋮是什么意思?
傅悅鋮也同樣看了一眼傅安安,洗菜的動作很嫻熟。
也就是說,在小島那幾天洗菜洗碗,傅安安是有學到的。
傅悅鋮清冷的眸子對吳媽示意了一下。
只要不動火不動刀,就行。
其它的輕便細小活,就隨便她吧。
因為傅安安這一個樣子,顯然就是和他扛上了。
如果他非要她從廚房里出來的話,只怕她都要親自動手燒菜了。
到時候,他的驚嚇,可就不是一點點了。
她這么防備他,也不過是擔心,他對她的那幾個寶貝同學,再整弄而已。
傅悅鋮嘴角譏諷地冷冷一勾。
高大的身影從廚房門口離開。
但并未遠遠離開,而是坐在餐廳的椅子上。
隨手拿起餐桌上的一份傅安安中飯的時候,丟在一邊的娛樂報紙來看,時刻注意著從廚房那邊傳來的一聲一響。
聽著吳媽不是“哎呀”一聲,說傅安安摘菜摘得太浪費了。
就是“不是不是”地直說傅安安切的不是姜絲,而是一塊塊都可以蓋房子的磚頭。
傅悅鋮清冷的嘴角,不由微微勾了起來。
眼眸看著手中的報紙,但從他不時勾起的嘴角來看。
顯然。
廚房里面傳出來的聲響,比他手中的娛樂報紙,還要有趣得多。
同時,也讓人很難想象…
一向面容清冽的他,居然會看娛樂報紙。
并且還似乎看得津津有味,并時不時地勾笑。
秦昭雪從樓上下來,一走近餐廳。
便遠遠看見傅悅鋮那心情愉悅的樣子。
同時也清楚地聽見吳媽那一聲聲對傅安安又是無奈,又是哎呀的話。
“不是這樣的嗎?”
“這樣也不可以嗎?”
“還是不行嗎?”
“好,知道了,我一定可以的!”
以及傅安安那從一開始不確定的詢問,再到帶有沮喪的疑惑,再到自我鼓勵的打氣。
那聲音,軟軟糯糯的。
也帶著孩子氣一般的幼稚,和不服輸。
聽著,就讓人覺得有著一抹莫名的忍俊不禁。
更是讓餐廳坐著的男人,越聽,就越甚感愉悅。
嘴角上,所勾起的那一抹弧度。
那是越來越大。
還不時地輕輕搖了搖頭。
無時無刻不在溢滿著,對女孩的無奈和寵溺。
這樣的傅悅鋮…
秦昭雪可以說是熟悉的,也是陌生的。
之所以會熟悉,是因為傅安安的存在。
之所以陌生,是因為如果不是她每一次一次深切留意。
她根本不可能,會看見傅悅鋮會有這樣親善的一面。
而傅悅鋮親善而寵溺的這一面。
除了傅安安。
誰都別想從傅悅鋮的身上,得到半分一毫。
哪怕是陸鹿都不可能!
敏銳如傅悅鋮。
對于秦昭雪情不自禁地看過來的目光。
傅悅鋮眉頭一蹙緊。
一下就察覺了。
他一抬眸。
就和秦昭雪那一雙瑩瑩水眸,對視了個正著。
對秦昭雪這絲毫,不帶遮掩的目光。
傅悅鋮的眸底,也毫不遮掩地露出了一抹厭惡。
他不喜歡被人這樣盯著。
尤其是一個有所企圖的目光!
也精明如秦昭雪。
又怎么會看不出,傅悅鋮對她的那一絲厭惡呢?
秦昭雪不由微微皺緊了一下眉頭。
不懂,也不明白傅悅鋮為什么會對她產生厭惡,她哪里做得不好嗎?
“原來安安在廚房啊,剛才宇文問我,安安怎么下來這么久還不上去,所以就讓我下來問問。”
秦昭雪聽著傅安安在廚房里的聲音,朝傅悅鋮走近了過去。
話語里,特別提到讓傅悅鋮心情不悅的“宇文”。
間接告訴傅悅鋮,沒有傅安安在,韓宇文都在念叨了。
果然。
如她所預料的那樣。
傅悅鋮在聽了她這些話,那英挺而好看的眉宇,清冷得更加難看了!
秦昭雪走過去,看了一眼傅悅鋮隨手拿著的娛樂報紙,有些驚訝地說道:“想不到悅鋮學長,你也喜歡看娛樂報紙啊?”
傅悅鋮淡淡地看了一眼秦昭雪。
沒有回答秦昭雪一個字。
清冷的眸子,繼而繼續落在報紙上。
顯然把秦昭雪給當成透明人。
這讓秦昭雪不由一時尷尬地立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這時。
從廚房里突然傳來驚慌失措的“啊”一聲。
接著便是一陣亂七八糟的砰碰聲。
傅悅鋮反應迅速地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直接就朝廚房沖過去。
秦昭雪也慌的一下,緊隨其后。
廚房里。
只看見炒菜的禍里,突然燒成了火。
傅安安被下得大驚失色,一張小臉變得慘白慘白的。
完全不知該如何是好。
最后居然裝著水,就想要往起火的鍋里去倒。
幸好被傅悅鋮給眼疾手快地一手抓住了她的手,后面的秦昭雪拿起掉落在地上的鍋蓋。
動作迅速地往起火的鍋里一蓋。
火在這一瞬,滅掉了。
傅安安整個人如同被抽空了所有力氣一般,總算放松了下來。
這時候。
吳媽從廚房的后門進來。
看著廚房里的狼藉。
有些傻眼了。
她不過是出去拿了一點自己種的蔥,這廚房咋像是被鬼子進村,狠狠地洗劫了一番呢?
看見吳媽,傅悅鋮驚魂未定的心跳,一下涌化成了怒火。
對吳媽厲聲喝道:“你去哪里了?不是讓你好好看著她的嗎!”
怎么可能讓傅安安這個什么都不懂的丫頭,一個人呆在廚房里呢!
一想到,剛才他一走進來。
就看見傅安安居然膽敢要用水,去將鍋里的火給撲滅。
傅悅鋮就只覺得胸口處的心臟里頭,那是一陣心有余悸的膽顫。
被傅悅鋮這樣突然出聲的呵斥,吳媽心里說不委屈,不冤枉,那是假的。
不過她心里頭更多的是傅安安的關切,和擔心。
吳媽緊著就問:“怎么了?小姐,你怎么了?哪里傷著了嗎?”
吳媽問著,便伸手拉著傅安安,想要看看傅安安是否哪里被傷到了。
不想…
吳媽這才剛剛碰觸到傅安安的手,只聽傅安安“啊”的一聲。
“怎么了?手受傷了是嗎?”
吳媽著急出聲的聲音還沒落下,傅悅鋮蹙緊眉頭,一手將傅安安喊疼的手,給拿了過來。
這一看,傅悅鋮一整張臉色都一下變了下來。
只看見傅安安不管是手背上,還是手臂上,都被燙了好幾個大大的紅點。
傅悅鋮一看,就心疼。
吳媽“哎呀”一聲,連問傅安安怎么會燙成這樣的?
她不過是離開那么一小會兒而已,這讓吳媽又是心疼,又是懊惱自己怎么就輕易讓傅安安一個人呆在廚房里了呢?
最懊惱的莫過于是傅悅鋮了。
他知道傅安安毛毛躁躁,從一開始傅安安要留在廚房里,他就是反對的。
但他以為有吳媽看著,傅安安怎么毛躁,也不會鬧出什么傷到自己的事情。
說來說去。
他還是太過大意,也太過低估傅安安的闖禍能力了。
要知道。
這燙傷可是最疼的。
傅悅鋮冷著臉,將傅安安牽出廚房。
不需要傅悅鋮去吩咐什么,吳媽立即將燙傷膏給拿了過來。
看著清冷著面容的傅悅鋮,和一陣忙活的吳媽,傅安安有些好笑地說道:“我沒事,也就是不小心被燙到了一點點,我皮厚,沒事的。”
傅安安說著,便想要從傅悅鋮的手里,將自己的手給拿回來,覺得傅悅鋮和吳媽都太過小題大做了。
“不許亂動!”
傅悅鋮沉聲一喝,傅安安瞬間不敢再有所亂動了。
任由傅悅鋮拿著燙傷膏,一點一點地涂抹在她被燙到的手背上,和手臂上。
這個時候。
由于久久不見傅安安和秦昭雪上來,韓宇文和謝安琪也跟著從樓上書房下來。
這一下來。
就看見傅安安坐在傅悅鋮身邊,傅悅鋮在給她小心又仔細地涂抹著藥膏。
韓宇文和謝安琪相對看了一眼,都快步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