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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0章 是白鶴堂

  聽到掌柜的聲音,院子里沒多久有人過來開門了。

  開門的正是寶昌記里的雜役老張。

  看見紀顏寧,他先是一愣,然后急忙將人迎進了院子里,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大小姐莫要見怪,我家里有點簡陋。”

  畢竟紀顏寧是寶昌記的東家,這樣的人和他們這些沒什么大錢的老百姓哪里能相提并論,生怕大小姐會覺得不滿意,會覺得嫌棄。

  “收拾得挺干凈的。”紀顏寧掃了一眼屋子,評價道。

  院子雖然小,但是處處透著溫馨,紀顏寧倒是覺得已經十分的難得。

  老張見紀顏寧面色溫和,倒不像是那種刁蠻任性的小姐,心里便也放松下來,說道:“是啊,平日里巧兒愛干凈,嫌不下來就時常打掃。”

  張巧兒便是他的女兒。

  聽到外面的動靜,有個姑娘從屋子里走了出來,看見這一院子的人,一時間有些發懵,目光看向了老張,問道:“爹,這是怎么了?”

  她帶著面紗,遮住了臉頰,只露出一雙靈動的雙眸。

  老張解釋道:“爹還沒來得及跟你說,這是我在寶昌記的東家的大小姐,紀姑娘,她懂些醫理,聽聞你的事情,就過來看看。”

  聽了老張的話,張巧兒的目光看向了同樣戴著面紗的紀顏寧,問道:“你也被毀容了嗎?”

  紀顏寧搖頭,說道:“我也許能治好你的臉。”

  張巧兒有些不相信地看著她:“你?”

  不是張巧兒不愿意相信,實在是紀顏寧看起來年紀也比她大不了幾歲的模樣,她看過不少的大夫,那些人連她為何會毀容都說不出來,更別說是治好了。

  如今紀顏寧還未看見自己的臉,未曾診脈,就說出如此大話,實在讓人難以相信。

  “巧兒,不得無禮。”老張輕聲訓斥道。

  看見爹爹這般,她倒是想起紀顏寧的身份不一般,便垂眸道:“那也行,能治好最好,治不好也無妨。”

  總之她的臉已經這樣了,她無所謂了。

  老張將紀顏寧迎進了屋子里,張巧兒倒是沒有排斥,招呼紀顏寧坐下,然后給他們沏茶。

  袁武他們就站在院子里守著,并未進去。

  紀顏寧說道:“你坐下,我給你把脈,然后看看你的臉如何。”

  張巧兒聽話地坐了下來,伸出了手。

  紀顏寧給她診脈,只是這脈象卻是讓紀顏寧微微蹙起了眉頭。

  張巧兒道:“我看過許多大夫,他們都診治不出來是何原因。”

  紀顏寧道:“我能治。”

  “就算是治不好也沒有關系,反正這鎮子上…”張巧兒突然反應過來紀顏寧剛說的話,一時怔住,隨即眼睛里卻有了一絲的希望,問道,“你說你能治?”

  紀顏寧點頭,說道:“其實不難,我給你開一副方子,每日服藥三次,三天后臉就好了。”

  張巧兒的眼睛滿是不可思議地看著紀顏寧。

  老張上前道:“大小姐,你說的可是真的?巧兒的臉真的能好?”

  紀顏寧應了一聲是,隨即讓掌柜去馬車里拿出準備好的筆墨和紙,寫了一張方子,遞給了老張。

  “你連我的臉都還沒看呢!”張巧兒皺眉,似乎有些不太相信,覺得紀顏寧不靠譜,害怕紀顏寧只是忽悠自己,到頭來只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什么都沒有。

  紀顏寧說道:“因為我知道你中的是什么毒,所以即便是不用看你的臉也能治好。”

  張巧兒聽得紀顏寧這般篤定,又問道:“紀姑娘,那你說我中的是什么毒,到底是怎么中的毒?”

  紀顏寧倒是沒有瞞著她,說道:“這毒名叫百青,如果我沒有猜錯,大概就在你平日里藏在你平日用的胭脂水粉里,不過這東西無色無味,很難察覺。”

  她之所以知道,是因為這毒藥出自樓家,不過這事禁藥,平日里不得亂用的方子。

  不過紀顏寧習的是毒術,外祖父信得過她的人品,對于這些事情從來不拘著她,她知道也實在是正常。

  但是紀顏寧現在卻是想知道,這下毒的人,到底是怎么知道這個毒藥的方子的。

  張巧兒聽了紀顏寧的話,急忙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快步地走向了窗邊的梳妝臺,然后翻找著自己的東西,將那些胭脂水粉都拿了過來,放在了紀顏寧面前的桌子上。

  “紀姑娘,你看看哪個有問題。”張巧兒說道。

  紀顏寧倒是沒有在意,從醫箱里找出了銀針,慢慢地從那些胭脂水粉里試探著,最后銀針在一盒胭脂里變成了黑色。

  “這個。”紀顏寧將那一個盒子拿了出來,又試了試其他的,卻發現只有這盒胭脂有毒。

  張巧兒的目光看著那枚發黑的銀針,臉一下子變得煞白。

  她看了看盒子底部的印章,咬牙切齒道:“試白鶴堂的東西,我要找她們算賬!”

  再次聽到白鶴堂這個名字,紀顏寧微微皺起了眉頭。

  在一旁的老張也憤憤不平,說道:“那白鶴堂怎么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居然還毀了姑娘家的臉,實在可惡,一定要讓他們坐牢才是!”

  紀顏寧說道:“你們稍安勿躁,就算是你們這樣找上門去,她們未必會認賬。”

  “我們有證據!這盒胭脂就是證據,而且被毀了臉的可不止我一個人,到時候其他人也有證據,看他們白鶴堂還怎么推得掉!”張巧兒氣得不行。

  那白鶴堂賣的東西不便宜,原以為東西會很好用,沒想到他們還做出這樣下作的事情來。

  紀顏寧說道:“買她們鋪子東西的人定然不少,可是卻不是人人都被毀了容,不然她們早就被發現了。就算是官府去她們鋪子里搜查,未必能找得到下過毒的胭脂。”

  張巧兒聽著紀顏寧的話,思索了片刻:“紀姑娘你的意思他們都是看準了目標才下手的?”

  紀顏寧道:“不排除這個可能。”

  “那要怎么辦?”張巧兒皺眉,一臉的不悅。

  掌柜站在一旁,聽著紀顏寧的話,說道:“沒想到白鶴堂的人心思如此歹毒,不僅將我們的綢緞弄壞了,還這般去害人,當真以為沒人能夠治得了他們了!”

  其實若是張巧兒這般拿著東西去白鶴堂鬧事,官府定然會去白鶴堂抓人,或許在嚴刑拷打之下會有人招供,但是不排除一無所獲的可能。

  紀顏寧道:“不如我親自去一趟白鶴堂。”

  她說著將桌子上那一盒胭脂拿起來細看了兩眼,面上卻毫無表情。

  掌柜聽出了紀顏寧話中的意思,說道:“小姐,這件事還是交給衙門去辦吧。”

  紀顏寧說道:“無妨,我先去看看。”

  這小鎮上的官差,也不指望他們能把事情辦好。

  更重要的是,紀顏寧想知道,這個用百青害人的背后之人,到底是誰。

  不過昨兒她還答應了容澈不能以身犯險,所以她并沒有擅自行動,而是先回了他們所住的院子里。

  她回來的時候,容澈還是在下棋。

  因為亭子在大樹下,有樹葉遮陰,這亭子倒是十分的陰涼,并未覺得悶熱。

  紀顏寧跟他說起了張巧兒的事情。

  “你是懷疑,背后的人和樓家有關系?”容澈問道。

  紀顏寧點頭,說道:“從那些布匹綢緞被損壞的時候,其實我已經有所懷疑了,畢竟那樣的藥物,實在不是尋常醫者能夠做得出來的。”

  容澈說道:“明日我與你同去。”

  畢竟紀顏寧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眼看著要到傍晚,只能明日再出去。

  紀顏寧頷首,對于容澈所言并無異議。

  他們從掌柜那里了解到,白鶴堂的東家名喚劉孝宗,原先是個舉人,后來仕途不順,被革了職,好歹保住了性命,便來了這個小鎮子做起了生意,和他的妻子龐氏共有并無所出,便抱養了一個孩子。

  劉孝宗并不是個做生意的料,不過有她的妻子扶持,在鎮子上扎根了十幾年,倒是將這白鶴堂開得有聲有色的。

  夫妻兩人不僅開了綢緞鋪子,因為龐氏愛美,所以在將綢緞鋪子做大之后,又開了鋪子專門售賣胭脂水粉,還有姑娘家的首飾,在小鎮上的生意頗為不錯。

  雖然夫妻兩人沒有自己的孩子,但是感情一直都不錯,在旁人眼里算的上是樂善好施的人。

  紀顏寧安靜的聽著,不做評論。

  “若是真是他們所為,那可真應了那句話,知人知面不知心吶。”掌柜感嘆道。

  紀顏寧瞥了掌柜一眼,說道:“你年紀也不小了,這個道理早就應該明白才是。”

  掌柜:“…”

  怎么感覺像是被長輩訓話了一般,明明他的年紀應該和老東家相差不多才是。

  不過想起這幾日的相處,紀顏寧的言行舉止,卻是尋常人要穩重得太多了。

  紀顏寧的腦子里還在想著劉孝宗這個人,對于這個名字,她很是陌生,應該不會是自己所認識的人。

  但是她也清楚,若真是和樓家有關的人,便不可能再用以前的身份繼續生活下去,以免惹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紀顏寧想看到人,才能做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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