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武讓人將紀顏寧的話卻傳給了容澈。
珍珠這才端著清湯走進了紀顏寧的房間。
紀顏寧胃口不好,喝了兩口,覺得腹中沒有饑餓感之后,倒是不愿意再碰了。
其實他們大可不用理會這個案子的,畢竟這和他們確實沒有多大的關系,但是紀顏寧一想到那十幾個女子都被扒皮做成了燈籠,心里多少是覺得可憐。
更何況既然是有感應,幫她們查查真相也無妨。
只是現在看來,這個姚昀似乎并沒有那么簡單,竟然還能從知府衙門的大牢里逃出來。
要是讓他給跑了,還不知道以后會再對哪個無辜的弱女子下手呢!
“小姐。”珍珠從外面走進了紀顏寧的房間,她的手中還拿著一個燈籠,高興地走到紀顏寧的面前,“小姐,剛才店里的小廝說,有個人將這個燈籠轉交給小姐。”
紀顏寧抬眸看了過去,正是她們之間見過的那種六面燈籠!
而且那個燈籠破損了一個角,明顯就是趙貴當初手上的那個燈籠。
紀顏寧瞪大了眼睛,看向珍珠,咬牙問道:“誰送的?”
珍珠搖頭,說道:“不知道,那小廝說,是一個男人,不過那男人將東西送過來之后就走了。小廝見這個燈籠也不是什么危險之物,就給奴婢送過來了。”
紀顏寧眼眸陰沉無比。
看見紀顏寧的神色不好,珍珠不解,她之前還看大小姐似乎很喜歡這個燈籠,即便是知道要五千兩銀子,都覺得很值得。
但是現在有人將這個燈籠送過來了,為何大小姐的臉色如此的陰沉?
“大小姐若是不喜歡,奴婢拿出去扔了。”珍珠說著將燈籠正要往外走。
紀顏寧說道:“珍珠,你難道沒看出來,這個燈籠是用什么做的嗎?”
珍珠聽到紀顏寧的話,有些不解地輕輕皺起了眉頭,隨即低頭細細打量了一番自己手中的燈籠。
這個燈籠和其他的燈籠不一樣,比其他的燈籠要漂亮,無論是這檀木的選材還是雕刻,用得都是上好的材料,這個紙…似乎和其他的紙張不一樣。
珍珠伸手卻觸摸了燈籠上的“紙”,感覺到有些細膩,不像是她所見過普通的紙。
這種感覺…像是一張皮。
“啊!”珍珠一想到這里,立馬將手中的燈籠給扔了出去,尖叫了一聲,連連退后了好幾步。
珍珠的尖叫聲將好幾個侍衛都給引了過來。
錦鶴上前看著珍珠這驚慌失措的模樣,問道:“怎么了?”
珍珠回過神來,讓自己緩了緩,咽了咽口水,指著地上的燈籠說道:“人皮燈籠。”
錦鶴微微一怔,隨即將那燈籠拿起來,細細看了看,若是不說,旁人還真不能輕易看出來這就是人皮燈籠。
但是紀顏寧和珍珠都是醫者,自然輕易就認出來了。
錦鶴抬眸看向了珍珠:“這燈籠哪里來的?”
珍珠如何回答了一遍。
紀顏寧說道:“這個燈籠是姚記的,那些死在莊子里的女子,大概都是被扒皮用來做燈籠了。”
聽到紀顏寧的話,珍珠心中升起一股惡寒。
她雖然見過不少的死人,但是她想象不出來,將人皮剝下來的場景,一想就覺得身體有些發顫。
錦鶴說道:“屬下去找王爺。”
他說著提著那人皮燈籠就走出了出去。
珍珠只是一開始的時候有些害怕,現在回過神來了,倒是冷靜下來,緩緩走到了紀顏寧的身邊。
她一臉愧疚道:“對不起大小姐,都怪奴婢把那樣的東西拿過來了。”
紀顏寧搖頭,說道:“無妨,就是個人皮燈籠而已。”
珍珠看向了紀顏寧,問道:“小姐你早就知道了?”
紀顏寧搖頭,說道:“開始只是猜測罷了。”
“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做得出這樣的事情。”珍珠有些憤憤然地說道。
她還記得莊子里的那些尸骨,都是一些十五六歲的妙齡少女,在如花似玉的年紀竟然被下如此毒手,還真是殘忍至極。
紀顏寧說道:“王爺應該會查清楚的。”
珍珠聽得大小姐這么說,也不好再說什么,壓下心中那股難受的感覺,只是淡淡地輕嘆了一聲。
容澈正站在陰暗的地牢里,看著那些被關押在牢里的人,目光陰沉無比。
他的手里還拿著侍衛剛才送來的人皮燈籠,看向了這些人。
這些關在牢里的人,都是姚記莊子上的下人。
一開始就沒有全部說實話,所以容澈的臉色也很不好看。
知府大人蔡孟就站在容澈的身邊,一直低著頭。
“殿下,下官沒用,還是讓姚昀給逃了。”蔡孟說這話的時候,懊悔不已。
容澈用余光瞥了他一眼,開口說道:“是很沒用。”
蔡孟又說道:“下官不知道這個姚昀居然如此作惡多端,莊子里藏了那么多具女尸,而且還將女子剝皮做成人皮燈籠,實在是令人心驚。下官定然是不會放過這般作惡之人,已經讓人將城內戒嚴。”
容澈將那燈籠遞給了蔡孟,隨即對秋鯉說道:“你去審。”
秋鯉應了一聲是,隨即讓人將其中三個人給提了出來。
蔡孟在一旁說道:“王爺,這些人嘴硬得很,什么都問不出來,全都說是姚昀一人所為。”
容澈輕輕嗯了一聲,沒有接蔡孟的話。
蔡孟見容澈這副冷淡的模樣,訕訕的沒有再說些什么。
畢竟在發現那些尸骨之前,他可曾為姚昀說過話,若是現在再惹暄王不高興,說不定還會將姚昀逃獄的事情將自己算成同伙,到時候他可真是百口莫辯了。
蔡孟的目光看向了秋鯉,他已經讓人將三個人都押了出來。
秋鯉說道:“問話,就好好答,你們只需要回答是與不是,如果你們不回答,回答錯誤,或者回答的和別人的答案不一樣,就直接剁一根手指。”
三個人面面相覷,聽到秋鯉的話,都開始掙扎了起來。
其中一個人怒道:“你們這是屈打成招!我們都已經說了我們所知道的事情!”
秋鯉目光冷淡,說道:“沒叫你們承認你們沒做的事情,怎么能叫屈打成招?”
他們三個人被被人抽出了手,將手指分開來。
秋鯉說道:“可要好好答題,回答太慢,也是要被剁手指的。不過沒關系,你們不是還有十根手指嗎?”
三個人心里都是一涼。
“那些井里的女人,你們是不是都知道是誰殺的?”秋鯉問道。
“不知道!”
“是姚昀!”
看著他們其中兩個人有兩個不同的答案,一個還沒想好要怎么回答,秋鯉眸子微動,冷漠地開口道:“動手。”
侍衛直接用匕首將齊刷刷地將三個人的指頭給切了下來。
“啊——”
牢房里隨即想起了一陣痛苦的慘叫聲。
容澈聽到這些慘叫聲,臉上并沒有表情,似乎像是很正常的事情一樣。
沒想到他們來真的,那三個人叫苦不迭,在接下來的問話之中再也不敢不說實話了。
畢竟他們可不想十根手指都全被砍掉。
審問得倒是十分的順利,這些人是姚昀的下人,姚昀做的事情他們也是知道而且參與了的,拐走一些長得貌美的女子,然后活生生地將她們的皮給扒下來,做成人皮燈籠。
一個人皮燈籠最低價值五千兩銀子,雖然價格高,但是居然會有不少的人買的。
有的人知道是美人皮做的,更是想要重金購買。
但是姚昀是個外地人,這些下人都是姚昀從不同地方找來的,大部分曾經還是土匪,所以做起殺人的事情來,倒是沒有人膽怯或者揭發姚昀的罪行。
畢竟有錢的事情,他們怎么會讓自己斷了財路。
但是這些人沒有人知道要姚昀的真正身份,他們只知道不能將這些事情說出去,只能一直咬死了。
沒想到暄王的人居然下手那么狠,審問直接就是剁手指。
聽到這些人的話,容澈倒是沒什么表情。
紀顏寧之前傳話來,讓他去抓住燈籠鋪子的掌柜,他派人過去的時候,不知道那個掌柜是不是提前得知了風聲,早就跑得沒影了。
容澈的目光看向了蔡孟,瞥了一眼蔡孟手中的燈籠,說道:“姚昀抓不到,你這知府也做到頭了。”
蔡孟身體猛然一跳,訕笑一聲,說道:“王爺放心,下官還是知道輕重的。”
他的背后有些發冷,笑得難看極了。
容澈看見蔡孟的這副模樣,微微的瞇起了眼睛,說道:“還有姚記燈籠鋪子的掌柜,別讓他跑了。”
蔡孟連連點頭稱是。
容澈抬步正要離開,突然想到了什么,頓住了腳步,對蔡孟說道:“將那些女子的身份查出來,給家人送些銀子。”
蔡孟點頭,面上正色,說道:“下官會處理好的,王爺請放心,怎么說下官也是涼州城的父母官,出了這樣的事情,下官心里比誰都覺得難過,定然會好好安撫他們的。”
容澈聽到蔡孟的話,不動聲色地皺起了眉頭。
因為在暗處,看不清楚容澈真正的表情,只是聽見他冷冷的嗯了一聲,隨即便離開了這陰暗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