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之中聽到從遠處傳來的公雞打鳴的聲音,鶯兒緩緩睜開了眼睛。
被窩里溫暖得讓人不想動彈,可是她向來要起很早,所以就算是再眷戀被窩,也不得不強迫自己起床,只是她一睜開眼睛,整個人都愣住了。
這個房間是世子的房間,而且她的身邊,還躺著熟睡之中的世子!
鶯兒忍不住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臉,她竟然和世子躺在一張床上!
昨晚的事情還在她的腦子里,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何就突然被世子抱了上來而且還沒有跑。
她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隨即悄悄地掀開被子,正打算偷偷地溜走。
容方玉感覺到她的動靜,睜開眼睛,看向了她:“你醒了?”
已經掀開了被子的鶯兒聽到容方玉的這句話,手突然頓住,木然地轉頭看向了容方玉,尷尬地點了點頭。
容方玉輕笑,心情莫名覺得愉悅不少,他伸手一把撈過她的手臂,再次將她拉到了自己的身邊躺下。
“在我的院子里,可以不用起那么早。”容方玉說道。
鶯兒身體再次緊繃起來,她訕訕道:“世子,奴婢還是起來給您準備洗漱和早膳吧。”
“這些我院子里都有人做。”容方玉說道,開口喚了一句,“來人!”
房間的門被推開,走進了一個小廝,低頭道:“世子爺有何吩咐?”
看見有人進來,鶯兒下意識地蒙住打算用被子蒙住自己的臉。
容方玉看著懷里的傻丫頭的動作,勾唇輕笑,隨即說道:“準備洗漱的溫水過來,嗯,要兩份。”
小廝點頭,應了一聲是,隨即退出了容方玉的房間。
容方玉看向了鶯兒,說道:“你不是要起來了嗎?”
聽到容方玉的這句話,鶯兒隨即掀開了被子,她正打算下床,可是容方玉睡在外面,她若是要出去,就得跨過去。
她有些猶豫地問道:“世子,你不打算起來嗎?”
容方玉眼眸微動,不打算再逗她,也終于起了身。
鶯兒像是得到了解脫一般,隨即下了床穿上了自己的鞋子,躲在了一旁的紗帳后整理自己的穿戴。
容方玉說道:“過來替我更衣。”
鶯兒微微一怔,隨即上前給容方玉再穿上外袍,替他整理衣服和玉冠。
洗漱之后,小廝也將他們的早膳端了上前。
鶯兒站立在一旁,給容方玉布菜。
容方玉抬眸看向了她,說道:“你也坐下來一起吃吧。”
鶯兒說道:“奴婢是下人,不敢和世子同席。”
雖然和大小姐在一起的時候,大小姐也常常讓她坐在一起吃飯,可那都是在外面,平常在府中,規矩還是很嚴的。
她只是一個下人,世子身份尊貴,她自然不敢和世子同席。
容方玉道:“我說過,在我這里,我說的話就是規矩,你只需要聽著,而不是反駁。”
見世子爺不高興,鶯兒還是按著吩咐坐了下來。
雖然容方玉總是叫她傻丫頭,但她畢竟不是真的傻,世子這樣對她,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世子的心意。
她是既高興又擔憂。
她很喜歡世子殿下,所以和世子殿下在一起很歡喜;
但是她出身低微,身上又有著大小姐給自己的任務,也想繼續和大小姐一起回長安,所以很糾結。
她默默地吃著飯菜,目光偷瞄了一眼世子,見他仍是一臉正色,似乎和平時也沒有什么不同。
用過了早膳,容方玉帶著她一起到了書房里。
他身為郡王府的世子,有些事情早就交到他的手中來處理了。
鶯兒就在旁邊替他研墨。
看著世子處理公務的模樣,鶯兒不禁有些走神,不得不說世子真是生的一副好皮囊,看起來都覺得賞心悅目。
他認真的模樣仿佛臉上都閃著光芒似的。
鶯兒的目光一直在自己的身上,就算是容方玉想要無視都不行,他轉頭看著鶯兒:“為何一直在看著我?”
被抓了個現行,鶯兒別過臉去,說道:“世子,奴婢想著,還沒有收拾出房間給奴婢呢。”
她現在在世子的院子里,就必然要住在這里。
容方玉看向她:“怎么,住在我的房間委屈了你?”
鶯兒猛然搖頭,說道:“不是的,只是奴婢在世子的房間總歸不合適。”
“你都已經爬上本世子的床了,還有什么不合適的?”容方玉說道。
鶯兒聽到他這么一說,立即反駁道:“奴婢沒有…是世子你自己抱的…”
她說到一半,臉頰緋紅,一時停了下來。
容方玉眸子含笑,湊近問道:“這有區別嗎?”
結果都是一樣的。
鶯兒低頭道:“可是我們什么都沒有做。”
容方玉笑得更加放肆起來,看向了鶯兒,說道:“哦,原來你還想著要做些什么?”
“我沒有!”鶯兒猛地擺手否認。
可是她忘記了自己的手中還拿著一根墨棒,正在研墨之中,她這么一擺手,有一滴墨水直接揮到了容方玉的臉上。
鶯兒看到容方玉臉上的墨,一下子愣住了。
“世子,我…不是故意的。”她下意識掏出了手帕,伸出去給容方玉擦去臉上的墨漬。
只是才擦了兩下,手腕就已經被容方玉抓住了。
她怔怔地抬眸看著容方玉。
容方玉說道:“別再躲著我,因為我不會放手的,我是真心想讓你留在我的身邊,不只是姨娘,只要你留下來,我會想辦法給你世子妃的位置。”
鶯兒搖頭:“奴婢的身份太低微了,根本不配當世子妃。”
容方玉說道:“這是我的事情,你不用操心。”
鶯兒看著容方玉,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今日又是一個晴天,雖然有些微冷,但是陽光卻滿是暖意。
紀顏寧的臉色已經好了不少,她剛練了幾套簡單的拳腳功夫,身子倒是熱乎得很,額頭上冒出了汗絲。
只是今日練箭的時候,準頭似乎不太行。
她眼眸微動,將手中的弓箭遞給了護衛,抬頭看了一眼這暖陽,輕嘆一聲。
“這么好的天氣,小姐怎么還嘆氣?”秋月上前,遞過汗巾,問道。
紀顏寧淡淡道:“只是感嘆,人生世事無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