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許久未曾出現在她面前了,以前他時常在她面前晃蕩,總是騷擾她,她這心里也是有著一萬個厭煩的,如今,他忽然不在自己面前晃蕩了,這心里,還真是有些空蕩之感。
“其實,我覺得這吳歧倒也沒有我之前想的那么糟糕,至少,經過了這么些事情之后,我都是這么認為的。”趙玉瑾由衷的嘆息了一聲,他向來不擅長看人,以前覺得這花花公子行為不堪,故而避而遠之,跟著人云亦云。
如今想來,心里倒是有些愧疚。
“他?”話還沒有從梁綠珠的口中問出來,只聽得不遠處忽然傳來了一陣女子的尖叫聲。
梁綠珠和趙玉瑾對視了一眼,都朝著那聲音的方向跑去。
剛剛跑了出去,就聽著張春生正惡狠狠地咒罵著:“你這下賤的女人,勾引楊榮不成,倒是來勾引我了,我呸!”
梁綠珠驚訝的發現倒在張春生不遠處的人,郝然就是王秀秀。
王秀秀在勾引張春生?眸子里閃過了一絲困惑,這時候,只聽著王秀秀匆匆忙忙的喊了一聲:“春生哥,我是在救你啊,梁綠珠會情郎去了,將你打成了這樣,我是看不下去了,才想著來幫幫你。你還幫她來污蔑我,你怎么能這樣。”
會情郎 梁綠珠的嘴角跟著哆嗦了一陣,感覺到趙玉瑾的目光正好放在她身上的,她忍不住朝著他呵斥了一句:“瞧瞧你這表妹說的話!”
原以為經歷了這么些個事兒,王秀秀也會收斂收斂,沒想到!
趙玉瑾也是察覺到了梁綠珠在生氣,這就站了出去:“秀秀,話可不能亂說。”
王秀秀見著趙玉瑾來了,頓時哭喊出聲來:“表哥,這梁綠珠和張春生有染,他們合著伙來欺負我,表哥,你一定要跟我做主啊。”
梁綠珠嘴角抽搐的更厲害了。
這女人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什么話都說的出來,什么話經了她的嘴,還真是要多難聽,就有多難聽的!
“秀秀,不得胡言亂語。”趙玉瑾忙不迭的呵斥了一句,只是,這時候才剛剛呵斥出聲,又聽見張里長和趙氏急急忙忙的喚兒聲傳來了。
趙氏一看到張春生正跪坐在地上,急了:“兒啊,你這是怎么了,怎么不站起來。”
張春生冷冷的看了王秀秀一眼,王秀秀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還來不及惡言中傷張春生跟梁綠珠,這時,已然聽見張春生惡狠狠地聲音傳來了:“娘,王秀秀這小賤人居然勾引我。”
這話,儼然就像是一個,頓時在趙氏的心中炸開了鍋。
這王秀秀是什么人,還是姑娘的時候就勾引了那楊鐵牙,與楊鐵牙行了茍且之事,后來,還想著冤枉梁綠珠,結果卻陰差陽錯的查出了她有身孕的事兒。
有了身孕不好好的嫁人,倒是在這處勾引他兒子!
怎是傷風敗俗!
趙氏氣炸了,伸手就左右給了王秀秀兩個耳刮子,王秀秀被打的有些懵了,眼看著趙氏還準備伸過來,她連忙捂住了梁家,大聲喊了起來:“我可沒有勾引他,你兒子腦子有毛病,傻子的話,如何能信。”
趙氏一聽這話,抬腿就踢了她幾下,她向來最是忌諱別人罵他兒子是傻子的!
若不是張里長和趙玉瑾及時的出手拉住了趙氏,只怕趙氏這拳打腳踢的陣仗,還得堅持下去!
“你兒子就是傻子,傻子的話,如何能信。”王秀秀見著趙玉瑾出來幫她了,她只覺得自己的腰桿又能挺直了,索性又大喊大叫了起來,實在是不顧著在場之人,古怪的面色。
“你就少說兩句吧。”趙玉瑾無奈嘆息,人家張春生一口咬定王秀秀勾引他,他們也根本不在現場,再加上之前王秀秀的所作所為,他即便是想袒護自己表妹,也是說不清的啊。
原本指望著好好的跟張里長說說,原本都是有點親的,還望著張里長一家莫要將這事兒傳出去,偏偏這王秀秀就是個不怕事兒大的!
趙玉瑾正要開口,那趙氏已經讓人將王秀秀拖了起來,并揚言要找王秀秀她娘秋蓮嫂說理。
這時候,趙玉瑾才發現,原來趙氏一行人是帶了幫手來的。
腦子里飛快的轉了一圈,趙玉瑾就朝著張里長開了口:“里長,這事兒?秀秀畢竟是個姑娘家,這事兒要再傳開了,她真是活不下去了。”
這雖只才這么說著著的,只聽張里長嘆息了一聲,一旁的趙氏已然翻了臉:“大人,今兒個我可不管咱們親不親的,瞧瞧這小賤人的嘴,我們要是不站住理,她回頭又四處去說我兒子糟蹋她,那我們這一家子即便是長了幾百張嘴,也是說不贏的。”
“你說誰小賤人呢,你個黑心腸的老婆子!”一旁的王秀秀再次開口謾罵出來。
氣的趙氏一陣大喊:“趕緊把這小賤人給我帶回去,我要讓鄉親們都瞧瞧,以后誰還敢跟她走一條道!”
“表哥,救我。”聽趙氏那么一說,王秀秀似才知道了害怕是怎么一回事兒一般。
趙玉瑾也是焦頭爛額,這王秀秀再不好,畢竟也是她的表妹,她娘也沒有多余的親人了,總不能不護著她吧。
跺了跺腳,他無奈的道:“你就莫要說話了,哎。”
嘆了氣,他急忙去追趕趙氏,眼下的趙玉瑾已然明白,這只有說服了趙氏,自家表妹才不會成為過街老鼠。
可王秀秀將那趙氏得罪的那般厲害,想說服她,又是談何容易啊!
梁雙喜看著趙玉瑾追著趙氏一行人走了,目光不舍的跟著趙玉瑾去了。
“跟上去看看唄。”梁綠珠悠悠的說了一句。
梁雙喜嘆息:“不了,家里還有那么一大堆的事兒還沒有做呢,哪兒有著閑工夫去看熱鬧。不過,話又說回來,這趙大人攤上了王秀秀這表妹,真是倒了八百輩子的血霉了,每次過來,話還沒有說上一句呢,就得趕著去給她擦屁股。”
梁綠珠一聽,樂呵了:“是沒有跟你說上一句話呢,還是自己沒有說上話?”
梁雙喜一愣,恍然明白過來,自家二姐分明就是在打趣她啊!
扭頭過來,看向梁綠珠,梁雙喜嬌羞道:“二姐,你這是說什么呢,好端端的,瞎扯什么啊。”
梁綠珠但笑不語,這還真是女大不中留啊,可不,如今雙喜人雖然在自己身板邊,但魂兒都給趙玉瑾給勾走了!
梁雙喜顯然是覺得不好意思的,趕忙轉移了話題:“不過,二姐,王秀秀當真是勾引了那傻子?”
梁綠珠搖頭,面色淡然:“勾不勾引沒人說的清楚,但,人們一定會相信的。”
果然,很快王秀秀勾引張春生的事情就傳遍了整個清水村,一時之間,王秀秀成了茶余飯后的談資,只要談到了王家,無人不搖頭晃腦,直說王家有了這樣一個女兒,真是丟了祖宗十八代的臉面!
而村子里也一度的熱鬧了起來,三三兩兩的圍在一堆,除了談王家,就是談梁大貴花柳病一事兒,談著談著,又扯到了楊榮的身上,只說楊榮當初遇到了那么好的一個姑娘,偏偏他不知道珍惜,如今把自己弄的全村嫌棄。
即便是再有惡疾的女兒家,也是不愿意嫁到楊家去的,楊榮也是注定了會孤獨終老。
最后,甚至有人還將楊榮鬧光棍兒的事兒說到了梁綠珠耳朵里,梁綠珠橫豎就是不說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專心致志的準備著辦酒之事。
橫豎那些來說嘴的人也不過是湊湊熱鬧,聽聽梁綠珠奚落人的話,可等了半天也沒聽見梁綠珠說楊榮一句不好,大家都很是失望。
終于,辦酒的日子在梁家人日盼夜盼之下,還是來了。
一大早,麻婆子穿上了一身紅,那衣服料子,顯然是有些舊的,像是好些年前婚嫁時所穿,不過清水村窮慣了,人們也不是那么講究的,瞧著麻婆子穿著一身紅,還真是覺得喜氣。
村里很快就有人陸陸續續的來了,麻婆子招呼著大家坐在長條凳上,很快那辦酒師傅請來的幫手中,就來了一個唱小曲的,人們都來聽著小曲兒,院子里很快又熱鬧了起來。
梁紅霞和萬瞎子是一起來的,兩人手牽手的,竟是感情甚好的模樣,一時又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梁紅霞倒是管不得這些人心中所想,她將給若谷做的新襖子送到了周氏手里,則又跟著萬瞎子坐在長條凳上聽小曲兒。
有人瞧著,多問了麻婆子一句,只說那梁大丫怎的還沒有回來,這做小姑的都回來半響了,怎生大姨還不見人影兒。
麻婆子的面色僵硬了片刻,前陣子她才聽說梁大丫又給自家男人給打了,理由是好吃懶坐,還總去外頭說長道短,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麻婆子如今是巴不得梁大丫過來,好不容易梁綠珠才給梁若谷辦了一回喜酒,整個家里也算是風光了一回,要是梁大丫來了,她這僅存的一點臉面也是全沒了。
正想找個言語搪塞過去,又聽見外頭有人叫嚷著周氏娘家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