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珠,梁綠珠!”身后,隱隱的有人在呼喊著她,她眉頭一皺,扭頭一看,原來是趙玉瑾。
趙玉瑾小跑著到了梁綠珠的跟前,梁綠珠瞧著他那正經模樣,忍不住戲謔道:“怎么,花樓里的姑娘陪不好?沒有玩兒盡興?”
趙玉瑾剛剛到了梁綠珠身旁就聽見梁綠珠這么說,霎時間,整個人的面色一紅,頗有些懊惱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我怎么會去找那種地方的姑娘。圣賢書有云,非禮勿看,我。”
眼看著趙玉瑾有大說一通的苗頭,梁綠珠是怕極了,趕忙打斷了他的話:“行了,你想說什么,追出去,不可能就是為了給我說這些大道理的吧。”
雖然不知道趙玉瑾為何跟吳歧出現在花樓里,可是,梁綠珠的直覺告訴她,這書呆子一定有著自己的理由!
趙玉瑾被梁綠珠說的有些窘迫,撓了撓頭,幽幽道:“吳歧并不是我們想象中的那么簡單。”
梁綠珠只看著他,也不說話。
在她看來,吳歧就是一個盛氣凌人,欺壓弱小的富家公子哥,雖然,她有百般的看不慣他,但是,有一點,她不得不承認,吳歧命好!
從他含著金湯匙出生在吳家那天開始,那就已經決定了他這一輩子不會簡單到哪里去,即便是他的人品在渣!
“今日一早,他特意將我請了過去,你猜他是為了何事,明為請我吃螃蟹,實則,暗地里的意思,耐人尋味。”
趙玉瑾說著,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原本當初查到吳歧身上的時候,他也曾有過顧慮,畢竟,吳家是安縣的首富,他若是想要在安縣更好的立足,那就要和這些有錢的鄉紳搞好關系。
可是,他答應過自己,既然選擇了為官,那就一定要清廉,不論什么時候,都要給老百姓一個公道,這才對得起自己頭頂上這顆烏紗帽。
猶豫再三之后,他還是決定繼續調查下去。
原本,他之前跟吳歧并無交情,就在這檔子上,吳歧竟忽然宴請自己吃螃蟹,其中用意,他不得不多想。
梁綠珠這時候也終究是明白過來怎么回事兒了,她還正在納悶,就在這風口浪尖上,吳歧怎生還有膽量叫人拿著螃蟹滿街的走。
眼下看來,他不但有這膽量,而且,他還宴請了安縣的父母官來做個見證!
心中一陣豁然,她看向趙玉瑾道:“我明白了,這個人很有可能是在自證清白,告訴你,他并未做過的事情,不怕人說。”
他越是囂張,越是坦蕩!
不知道為什么,雖然,她一直都很討厭吳歧,可她總覺得吳歧做不出那種暗地里殺人放火的事情。
更何況,還是用螃蟹反反復復的將人折磨的油燈枯竭那么殘忍!
“可他那樣的性子,為何要給我證明這些?我從來都是只看證據,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錯一個惡人。”趙玉瑾眉頭緊鎖,話音一轉:“除非,他是想要警醒我,知道我在調查他的事情,想要以此做出警告。”
梁綠珠微愣,趙玉瑾的意思是,吳歧剛剛的行為是在警告他,讓他不要再調查下去,企圖將這個案子壓下去?
梁綠珠定定的看著趙玉瑾,忘了說話。
“不論如何,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我看今天的事情可沒這么簡單。”趙玉瑾憂心忡忡的說著話,回頭就看見梁綠珠正仔仔細細的看著他,霎時間,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你這么看著我干什么。”
“所以,這么急急忙忙的跟出來,就是為了說這些事兒的?”梁綠珠心中有些暖然,雖然他們認識之時的回憶不是那么的美好,她似乎一直就扮演的是一個愛財如命的角色,不論什么時候,只要有機會,她一定會攤開了手心要錢。
而他本性節約又摳門,總想著講價,價錢沒講下來,又忍不住擔心起了自己的清苦百姓,明明荷包里沒多少錢,那也是打掉了牙齒往里吞,硬撐著將銀錢給她。
如今想起來,她對趙玉瑾還真是有些愧疚。
不過,這個書呆子有一個好處,那就是不記仇!這還當真是一個當好官的材料!
“不對,你其實想說的不是這個。”趙玉瑾搖頭,審視的目光放在梁綠珠身上,帶著探究,有那么一剎那,梁綠珠竟忘了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曾是自己最不齒的書呆子。
半響,梁綠珠終于忍不住笑出了聲來,點著頭,她不得不承認:“我剛剛想的確實不是這個,只不過,我心里覺得有些奇怪,你一個讀圣賢書,只知道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人,怎么心思也變的如此深重了,我都懷疑自己不認識你了。”
一聽她這話就是在嘲諷他,霎時間,趙玉瑾的面色變了變,頗有些惱怒道:“你這是什么話。”
“我哪里說得不對?”梁綠珠不由反問,回憶過往,趙玉瑾似乎總喜歡在她面前講頭頭是道的大道理,至于別的,還真是沒有。
趙玉瑾見她這個表情,頓時自尊心很是受傷。
“我好歹也還是安縣的縣令,你這是說的什么話,我若是沒有這能力,怎么可能等的上一方的父母官。”
他說這話的表情,有些著急,像似急于用語言給人證明自己的清白一般。
梁綠珠忍著笑意,不斷點頭回應:“是,是。”
此時,一塊泥土落在了她的腦袋上,抬頭,她古怪的往天上看了看,不明白天上怎會落泥土下來。
不看還好,一看,她整個人驚若寒顫。
只見得街道上方的酒樓上,正好不偏不倚的站著一個蒙著面的黑衣人,而黑衣人的手里,竟還有一個花盆子!
驚訝之間,黑衣人早已用力的將花盆子扔了下來,目標正是趙玉瑾!
霎時間,梁綠珠再也不敢想別的了,這就趕忙去推趙玉瑾,高聲呵斥道:“小心。”
雖然她的反應不慢,但,花盆子墜落的速度倒是很快,梁綠珠即便已經將趙玉瑾推開了一些距離,那花盆子還是落在了趙玉瑾的肩頭。
一時之間,趙玉瑾被砸的悶哼了一聲,這就蹲在地上,扶著肩胛骨,滿臉的痛苦。
“大夫,趕緊去看大夫。”梁綠珠心神慌亂了,出于職業緣故,她說這話的時候,早已警惕的向著四處看了看,以絕任何一個危險的可能性。
若不是此時此刻趙玉瑾還蹲在地上,遲遲沒有站起來,她都要懷疑剛剛的一切都不過是自己的幻覺罷了。
“他們終于還是按捺不住了。”趙玉瑾淡淡的說了一句。
梁綠珠知道他的意思,這才剛剛開始調查四海藥鋪的事情,好巧不巧的,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這只能說明幕后的人早就盯上了趙玉瑾。
而且,趙玉瑾還是安縣的父母官,他們對著父母官竟也敢下手,這就只能說明一種情況,兇手的身份勢必不簡單,不是普通的尋仇百姓。
“快別說了,先去看大夫。”梁綠珠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上了,剛剛,若不是自己推開趙玉瑾,那花盆若是好巧不巧的直接砸在趙玉瑾的腦袋上,那么,他早就沒命了!
“大人,剛剛發生了什么事。”衙門里捕快及時趕到了,見得這場景,連忙上來詢問。
“快,封鎖這個酒樓,兇手很可能還沒有走。”趙玉瑾急急忙忙的開了口,梁綠珠也是連忙補充:“他剛剛身穿一身黑衣,裝扮惹眼,此時,恐怕應該是在雅間里換衣服。”
捕快得令,一窩蜂的往酒樓里沖了過去。
“這酒樓旁邊就是四海藥鋪,兇手出現在這里,要么是巧合,要么就是······他本就是酒樓里的人。”
梁綠珠忽又想起這酒樓曾和四海藥鋪不和的事情,細思極恐,也開始懷疑這酒樓里的人有問題。
正要問酒樓的老板是誰,不想,又聽見趙玉瑾的悶哼聲。
梁綠珠扭頭,只見趙玉瑾正強撐著身體,想要從地上站起來,梁綠珠趕忙道:“你沒事兒吧,還是我來扶你。”
趙玉瑾點著頭,由著梁綠珠將她扶著往酒樓正門走去,很快,捕快頭子走了出來,一看他那喪臉便知道沒有結果。
果真,待他一走近,便是沖著他們搖了搖頭。
“安排兩個人喬裝打扮進去,裝作一般的時刻,暗中觀察,兩個人守在外面,靜觀其變。只要這酒樓里有古怪,早晚都會露出馬腳。”
“是。”捕快頭子點頭,這就要吩咐下去,又忙道:“大人,你要我們抓的人,已經在衙門里了。”
“嗯。”趙玉瑾應了一聲。
梁綠珠有些詫異,真沒想到平日里像是從書本里走出來的趙玉瑾,竟還有這般魄力。
只是,微微的詫異之后,她終究還是回過了神來,大聲吼道:“趙玉瑾,你不要命了,你是想當殘廢是不是,還不去看大夫?”
“去吳氏藥鋪?”趙玉瑾反問了一句,見得梁綠珠不說話了,忽的笑出了聲來:“我雖是身體弱,可這點事兒還是沒有問題的。”
梁綠珠哪兒不知道,現如今,四海藥鋪管了,這鎮上稍管用一點的藥鋪,也就是吳家的了,通過這個事情,趙玉瑾應該更加懷疑吳歧了,哪兒會去吳氏藥鋪。
心中微定,梁綠珠見他面色好了許多,也不像是有事兒的模樣,終是道:“你要是當真沒事兒,我就陪你去衙門,草藥方面,我多少懂點。”
趙玉瑾幽幽一笑,這就道謝:“那就感謝梁姑娘了,只不過,若是要報酬,還得等我下月俸祿到了才能給你。”
梁綠珠嘴角抽搐了一陣,面色忽然變得十分難看起來,他這話說的!自己哪里看起來像是一個愛財如命的人?她可是存了好心,害怕他路上再遇上什么不測,她是在可憐他!
心中雖是義憤填膺的這么想著,她自己卻也不好意思沖著趙玉瑾吼出來,畢竟,當初不過一個烤斑鳩就坑了趙玉瑾那么多錢的事情······諸如此類,現如今還歷歷在目呢。
伸手,按住了不斷抽搐的嘴角,梁綠珠咬牙切齒道:“你就消停消停,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趙玉瑾想笑,但看著梁綠珠一臉嚴肅的樣子,終究還是沒敢笑出來。
因為趙玉瑾的話,梁綠珠一路上臉色緊繃,即便是趙玉瑾開口跟他說話,他也只當沒有聽見一般,有一下沒一下的應著,態度要多不好就有多不好。
到了最后,趙玉瑾索性也就閉了嘴,兩人一前一后的進了衙門里。
“去你房間,還是在外面?”冷不丁的,梁綠珠冷著臉,開了口。
“啊?”趙玉瑾像是沒有聽懂她在說些什么的模樣,困惑的看了看她。
梁綠珠是一個極為小氣的人,自從剛剛開始,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此時此刻的,早已經黑的跟鍋底一樣了。
趙玉瑾也不敢跟她多說話,只怕又引得她生氣。
此時,見得她就要發火,趙玉瑾趕忙道:“還是去屋子里吧,屋,屋里有藥。”
其實,趙玉瑾心里想的不是這個,他自然知道梁綠珠是出于好心,想幫他擦藥,而且,此時,衙門里也沒有更多的人,似乎,他也需要梁綠珠的幫忙。
只不過,梁綠珠好歹是一個女兒家,若是就這么讓她在外面幫自己擦藥,那還了得,可不是污了梁綠珠的清白嗎?
在屋子里就不一樣,即便是有人過來,倒也是得了他的允許才能進。
梁綠珠直直的看著趙玉瑾,也不說話,直將趙玉瑾看的興許,當下就想將書本中的大道理講給梁綠珠聽,讓梁綠珠知道,他也是一片好心,可想想平日里,但凡他提起了書本中的大道理,梁綠珠勢必是一副不耐煩的模樣,他終究還是沒有開口。
“走吧,前面帶路。”梁綠珠終于開了口,趙玉瑾如釋重負,整個人輕松了不少,卻也不敢看梁綠珠,只管在前面帶路。
趙玉瑾的房間,就在衙門后院的盡頭,梁綠珠也不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了,只是看著院子中密布叢生的雜草,她終究還是有些咂舌。
還當真是一個手不能提,鍵不能扛的人,梁綠珠想想之前對趙玉瑾的改觀,頓時只覺得自己是產生了幻覺!
距離上次她來這里才多長的時間啊,趙玉瑾的后院就長成了這樣,只能說明一個道理,他從來就沒有打理過!
她可不會相信這是因為衙門里的事情多!
‘吱呀’一聲開門聲傳來,趙玉瑾回頭看向梁綠珠,只見梁綠珠正看著滿院的雜草,一時之間,他的臉上就只剩下了難為情。
“我娘應該也快來了,以往這些事兒都是我娘在打理,忽然離了她,我還真是不習慣。”撓著頭,趙玉瑾的臉上有著滿滿的局促。
梁綠珠原本還想蹦著臉表示自己的不滿,聽了這話,忽然想到了他的廚房,連忙點頭:“可不是嗎,你這院子里的雜草倒是不要緊,只是,你娘若是再不來,安縣的饅頭又不好吃了,那該怎么辦。”
趙玉瑾自然聽得懂她是在打趣自己,可是,他們一路走來,梁綠珠一直陰沉著一張臉,他還一直在想自己是否說錯了話,如今見到梁綠珠笑了,心中總算是放心了。
“可不是嗎,安縣的饅頭,還真是好吃。”趙玉瑾緩緩地開了口,梁綠珠進了屋,嘴上沒說話,心里卻已經罵了他無數個傻。
真是個傻子!這要是換做了別的縣太爺,恐怕早就跳到三尺之高了,偏偏,他還能裝作聽不懂的樣子,樂呵呵的將話圓了過去。
不過,不可否認的是,安縣有他這樣的縣太爺,還真是安縣的福氣,雖是古板,卻也滅有架子,一心為民!
‘吱呀’一聲關門聲傳來,梁綠珠聽著聲音,猛的扭頭看去,只見趙玉瑾正在關門,一時間,梁綠珠忍不住道:“你這是干什么?”
趙玉瑾抓著門檻的手一僵,連忙解釋:“梁姑娘,你別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我給你發誓,如果我有小人之心,我枉讀多年的圣賢書,我雖不敢自稱君子,可那等子茍且的事情,我還真是做不出來。”
見他失口解釋,滿臉緊張的模樣,梁綠珠忍不住笑出了聲來:“你說的茍且之事,是哪種?”
“這,這,姑娘你放心,我不過是怕影響你的名聲,別無他意。”趙玉瑾局促的說不出話來了,也不敢看梁綠珠,只知道一個勁兒的解釋。
梁綠珠看著這個緊張的無以復加的人,再想想剛剛那個冷靜縝密的縣太爺,一度的懷疑這根本就是兩個人。
搖頭失笑,梁綠珠拍了拍手:“借你十個膽兒,你都不敢。”
趙玉瑾聽她這話的意思,只覺得不順耳:“不是敢不敢,我從來都坦蕩光明,更無一點邪念。”
眼看著他似乎有一大堆的道理要說出來,梁綠珠也是怕極,這時候,再也忍不住了,徑直開口道:“行了,你肩膀不疼?你的藥呢。”
經過梁綠珠這么一提醒,趙玉瑾這才想到自己受傷的事情,這就連忙往屋子里走。
很快,趙玉瑾從床底下拉了一個大的木箱子出來,梁綠珠困惑的看著他,真沒想到,這人會將隨身所帶的藥裝在床底下,放眼看去,這屋子里還有許多可以放藥的地方啊,他為何舍近求遠?
趙玉瑾回頭,局促的看了梁綠珠一眼,有些不好意思道:“這還是我出門的時候,我娘讓我帶在身上的,我原本還不想帶,偏偏我娘非叮囑我帶,我也就寬慰寬慰她的心。”
梁綠珠點著頭,表示理解:“每一個當娘的,都會放心不下自己的兒子,更何況是你。”
更何況是趙玉瑾這種生活快要不能自理的人,她娘能放任趙玉瑾在安縣生活這么些日子,膽子確確實實已經夠大了。
但這話他沒說出來,只怕一說出來,趙玉瑾又來一大堆道禮來為自己做辯解。
她還真是無暇去聽啊!
很快,只見趙玉瑾打開了木箱子,然后從里面拿了一個大包袱出來,趙玉瑾將包袱拿來,放在案桌上,沖著梁綠珠干笑了兩聲,這就著開包袱。
只見她打開了包袱之后,里面還是一層小包袱,于是,趙玉瑾又是十分有耐性的去解。
就這樣來來回回的解了好幾次之后,趙玉瑾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了,這就抬頭沖著梁綠珠干笑:“我娘她也太小心了,這一層又一層的包著,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么貴重的東西。”
梁綠珠沖著他咧了咧嘴,越是從這些小方面,她越發肯定了一個事實,那就是趙玉瑾當真是沒有一點點的自理能力!
終于,趙玉瑾在打開最后一層包袱的時候,里面的藥露了出來。
只是梁綠珠看到這藥的時候,驚住了,只見得包袱里裝的都是切好的干藥塊,什么藥都有,很雜,但都是些治風寒的。
梁綠珠詫異的看著趙玉瑾手里的包袱,一時半會兒忘記說話了。
趙玉瑾有些擔憂,不由道:“出了什么問題了。”
梁綠珠終究還是有些不敢置信,指了指那藥,忍不住道:“你娘讓你帶的,就是干草藥?”
她見那包袱一層一層的包著,原本還以為里面裝的是許多藥瓶,因為害怕趙玉瑾將藥瓶摔壞,所以她娘這才故意放了那么多層。
誰知道······
梁綠珠一問起了這話,趙玉瑾的面上頓時又涌現了無數的局促:“可不是嗎,我娘就是操心我的事,走的時候,非得讓我帶點家鄉的東西走,以防我水土不服,后來,她左思右想,終于才打定了注意讓我帶草藥,一來生了病可以治病,而來也有鄉土味。”
“就是為了防水土不服的?”梁綠珠依舊是有些詫異,據她了解的,秋蓮嫂就是從鄰縣嫁過來的,按道理說來,趙玉瑾也是領縣的人。
既是如此,這么近的距離,有必要害怕水土不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