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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章 絕對不放手

  “那面,笛笙已經先到了。品書網”品北沒再追問為什么千光翼沒來,直接指了指高處一塊墓地。

  千伊抬頭看了看品北指的方向,今天的墓園并沒有多少人,所以很容易看清楚,許笛笙帶著小方他們,正等在一個墓地前,似乎在說著什么。

  向品北點了點頭后,千伊抱著那一捧菊花,跟在他身后了臺階。

  臺階很高,以至于兩人走了好幾分鐘,才算來到許笛笙幫千百厲購置的墓前。

  “小翼沒來?”許笛笙走前扶了千伊一把,然后也問了與品北相同的問題。

  千伊卻尖刻地反問:“你的意思,讓小翼見一見已經和他媽媽斷絕父女關系的外公?如果孩子好地問我,童年是怎么過的,你讓我撒謊,還是實話實說,我從小被母親拋棄,而墓里的那個人,視我如仇敵?”

  許笛笙立刻閉了嘴,將目光轉到了別處,顯然此時并不想惹千伊。

  品北他們這時看了過來,千伊才發覺,自己今天的火氣似乎有點大。

  好在沒一會,有人將盛有千百厲骨灰的白瓷罐送了過來,許笛笙明顯松了口氣,又扶了千伊一把,陪她站到了墓碑前。

  今天的入葬,的確十分冷清,除了千伊還有許笛笙他們,也只有墓園的幾名工作人員,千伊覺得,對于一生喜好高調,喜歡眾星捧月的千百厲來說,真是一種莫大的譏刺。

  這樣想著,千伊不由又嘆了口氣,反正千百厲已經不在了,身后事熱不熱鬧,和他一點關系都沒有了。

  骨灰罐被放進了墓穴,接下來工作人員將一塊大理石板蓋了去,隨即用水泥封得死死的,千伊忽然有些感嘆,千百厲強勢了一輩子,最后還是悄無生息地走了,從此以后,塵歸塵,土歸土。

  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哭聲,千伊下意識地轉頭看了一眼,原來隔著一個區,有另外一家在為親人安葬,此時眾人正哭得傷心欲絕。

  千伊將目光重新收了回來,打量著墓碑千百厲的照片,她沒有那么充沛的感情為這塊墓地下的人哭泣,這些年被千百厲親手摧毀的父女之情,千伊自認沒那么高尚可以輕易地放下,有些痛苦,算死亡都不能抹殺,說來真是嘲諷啊,也許這世,真的沒有人,會為千百厲的離開傷心。

  在這個時候,千伊終于注意到了墓碑的落款,面的立碑人居然是自己,千伊難免有些失笑,不覺得千百厲泉下有知,會樂見自己這個向來不受他喜歡的女兒,名字刻自己的墓碑。

  然后,千伊又發現,她名字的旁邊還刻了“婿許笛笙”和“外孫許光翼”。

  許光翼?千伊不由看了一眼許笛笙,不能不猜測,這是他以另一種方式,來表達要讓千光翼回到許家的決心。

  許笛笙回望了千伊一眼,視線也落到那“許光翼”三個字,不過卻沒有試圖向千伊解釋。

  將懷抱的菊花放到墓碑前,千伊覺得,還是隨便吧,反正名字不過是個代號而已。

  工作人員忙完了自己的事,開始向許笛笙告辭,然后陸續地離開了。

  品北這時走到千伊面前,道了一聲:“千伊,節….”話沒說完,品北竟笑了笑:“不好意思,這話明顯有點多余。”

  “謝謝。”千伊主動伸出手,同品北還有他后面的小方握了握,千百厲的后事雖然冷清,不過也算圓滿,無論如何,她需要感謝幫忙的人。

  品北“呵呵”一笑,看了看許笛笙:“不客氣,要不,我們先到下面等兩位?”

  許笛笙點點頭,顯然是在暗示品北,他們可以離開了。

  千伊在墓碑前又站了一會,覺得真是十分無趣,索性轉身,往臺階那邊走。

  “那天在機場…”許笛笙的目光沒有從墓碑離開,甚至身子動都沒動,卻成功地讓千伊停下了腳步:“我從沒有覺得那么難堪過,我的妻子和兒子,居然和另外一個男人,親密得如同一家人。”

  “我不覺得自己做了什么過分的事,”知道許笛笙這是要討債了,千伊盡量平靜地回道:“這六年來,清舟一直照顧著我們母子,你所說的這種親密,是日積月累出來的感情,請不用指責的語氣提到它。”

  許笛笙搖了搖頭,長嘆了一聲:“我并沒有想指責誰,只是那一刻,我的難堪來自于,我突然發現,自己原來不過是個可憐蟲,莫名其妙地,不知何時,被人拋棄了。”

  “何必呢,”千伊忽然覺得,整個墓地都有些涼颼颼的,以至于她不得不抱住了雙臂:“誰都沒有拋棄了誰,只是當初,我們彼此放棄了對方。”

  “你居然這么想?”許笛笙終于看向千伊:“我記得,出差前的那天晚,我們明明已經重歸于好,你還跟我說什么,有一件事要告訴我,雖然當時并不知道,是關于孩子的事,可你不知道,我是多么高興,后來為了趕回來見你,原本十天的行程,我六天回來到,然而…剛踏a市,有人來告訴我,我老婆跑掉了,并且沒有給我留下一句話。”

  “何必舊事重提,”千伊回望著許笛笙:“過去六年了,我該道歉的也道過歉,但是…最多也只能到如此地步而已。”

  “如果你不那么輕易地相信別人,如果…當時可以堅持兩天,等著我回來,一切都不會像今天這個樣子!”許笛笙突然激動起來:“你連這兩天都不肯給我嗎,那天晚我對你表白的話,你TMD全當放屁了?”

  覺得耳膜都被震了一下,千伊下意識地皺皺眉頭,努力緩和著口氣道:“過去的確大家都有錯,只是事到如今何必再去糾結那些,沒有任何意義,還是那句話,我們都向前看吧!”

  “是為了那個年清舟,你才不肯回頭的?”許笛笙死死地盯著千伊。

  “我已經跟你說過很多次了,我們之間的事,與別人無關。”千伊覺得有點談不下去了,這一刻,她忽然想苦笑,許笛笙真是百般說不通,同樣的道理,千伊已經跟他講過許多遍,但似乎,許笛笙一次都沒有聽進去:“算了,不說了,反正你也不會理解。”

  千伊轉身,繼續往臺階的方向走,這里本是逝者的安息之所,許笛笙現在這樣激動地嚷嚷,千伊真怕會吵到了地下的人。

  “如果沒有年清舟,你還肯回頭嗎?”身后是許笛笙冷冷的聲音。

  “許笛笙,你到底想做什么?”千伊突然一回頭,心里生出了不好的預感:“別做傷害別人的事,這樣做不但達不成目的,更讓人瞧不起你。”

  “瞧不起?你早瞧不起我了,對不對?”許笛笙哼了一聲:“千伊,我的耐心有限,只告訴你一句,屬于我的,我絕對不放手!”

  千伊注意到,此時許笛笙的兩只手,已經狠狠地攥成了拳頭,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他手背的青筋。

  感覺出許笛笙快要陷入暴怒,千伊決定立刻離開,她不想和一個快要失去理智的人待在一起。

  加快了腳步,千伊幾乎是飛跑下了臺階,大概是她的神色顯得十分驚慌,以至于正站在許笛笙車旁抽煙閑聊的品北、小方以及司機,一下子都有些愣住了。

  千伊什么都顧不,直接打開自己的車門,躲命似地鉆到了里頭。

  “千伊,出了什么事?”品北這時跑到車邊,使勁地拍了拍她的窗戶。

  愣了半天之后,千伊終于平靜了一下,覺得剛才一定是自己嚇自己,許笛笙再有權有勢,也未必敢做殺人放火的事,大概好久沒被許笛笙恐嚇過,她都快忘了,這不過是許笛笙一貫的花招,你要是怕了,反而如了他的意。

  “沒事,是走得急了一點。”千伊打開車窗,沖著品北使勁地笑了笑。

  “品總,老板讓你車!”小方的聲音這時傳過來:“快點,快點!”

  不約而同地,千伊和品北循著聲音的方向望過去,都注意到了,小方正在給許笛笙拉開后座的車門,而許笛笙背對著他們,看不見臉神色,不過,千伊知道,他現在一定在怒火燒。

  “那家伙發飚了?”品北突然明白過來,轉頭笑著問千伊。

  千伊嘆了一口氣,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只能輕輕點了一下頭。

  “沒事,對著你的時候,許笛笙通常都是在虛張聲勢,記住這一點行!”品北沖著千伊擠了擠眼睛,又揮揮手,然后飛快地跑向許笛笙的車。

  看著前面那輛賓利幾乎沒有一點聲音地飛速開走了,千伊不由將頭搭在方向盤,半天沒有抬起來,說實話,每次和許笛笙談到兩人的問題,她都覺得很心累,何況是在今天這種場景下。

  好一會后,千伊覺得自己狂跳的心終于緩了下來,剛準備發動車子離開,卻不想,無意間的一撇,讓千伊又停住了。

  她詫異地發現,此時千百厲的墓前,站著一個穿著黑衣的人,因為太遠,看不清對方是男是女,不過千伊可以肯定,那人的確是來吊唁千百厲的。

  難道在這世,還真有惦記千百厲的人?千伊思索了片刻,還是踩下了油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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