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會的現場很華麗,也來了許多形形的人,他們口中交談的語言都是E語,不過就算是用中文交談,我也插不上幾句話。
陸子御朝我伸出了胳膊,用眼神示意我挽上去,我一開始還有些遲疑,余光卻瞟到艾琳娜略帶得意的眼神,搞得我有些賭氣的和陸子御挽在了一起。
不就是挽個胳膊嘛!還瞧誰不起了?
陸子御似是輕笑了聲,目光曖昧的看著我,總讓我有些不大自在。
我偷偷擰了擰他的腰際,注意到他因吃痛而蹙起的眉頭,這才覺得解氣了些。
誰叫你笑我的!
“小沐。”
他輕輕喚了我一聲,抓住了我還沒來得及收回的手,挑著眉道:“你如果想摸,正大光明的就可以,何必這么偷偷摸摸的?”
礙于周圍的人來人往,我只能小聲且惡狠狠的說:“誰要摸你了!”
“還說沒有?”
陸子御抓著我的手不放,戲謔道:“說謊的小孩可是要被懲罰的。”
我頓時啞口無言,雖然以前就知道陸子御有的時候會有些壞心思,可沒想到在這么個場合也會這樣。
正當我們大眼看小眼僵持不下的時候,艾琳娜不知從哪里走了過來,嬉笑道:“你怎么還沒和陸總一同進去?”
她的眼神不住的朝著我和陸子御中間看去,我被她看得不自在,當即和陸子御挽得更緊了些,笑道:“我們馬上就進去,你們也快些進去吧。”
說著,我就拉著陸子御對著他們笑了笑,隨后快速的進入了舞會之中。
一個男人很快摟著一個穿著稍稍暴露的女人走上前來,他舉起了手中的高腳杯,似是用E語打了個招呼,陸子御也端起一旁服務生遞來的高腳杯與他的相碰,隨后將其中的酒一飲而盡。
我能清楚的感覺到那個男人懷中的女人看陸子御那種灼熱的目光,心中不由得感慨E國的國人果真開放的很,又有些醋味在醞釀。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腳自己就動了起來,我清楚的感覺到三個人的目光都交織在了自己的身上。
男人看了我一眼,有些驚喜的笑了笑,用E語問了我些什么。
我訕笑著也不知如何作答,只能報以希望于陸子御,回眸看了他一眼。
幸好他也不算壞心眼的太徹底,主動上前替我做了自我介紹。
待他說完,我配合著笑了笑,也算是完成了社交的第一流程。
但我很快就發現了不對,男人看我和陸子御的眼神又意外又曖昧,就連那女人看我的眼神也有些不對勁,直覺告訴我,陸子御絕對說了什么不該說的。
我只能尷尬的笑著,卻吃了語言的虧,什么也聽不懂,什么也做不了。
之后一定要好好學學E國的語言,免得之后再鬧得語言不通的笑話。
等他們聊完了天,我才問道:“剛才你和那人說了什么?”
陸子御笑道:“你猜我說的是什么?”
看他一臉壞笑的模樣,我就知道他說的肯定不是什么好話。
“你就是欺負我聽不懂E語!”我氣鼓鼓道。
陸子御倒也不謙虛,直接就承認了下來,還用一種極為真誠的口吻說:“是啊,你不早就知道了嗎?”
“你!”
我頓時氣結,總覺得有一肚子氣話要說,但就是說不出口。
從剛才那對男女看我們的眼神之中,我也該猜到了陸子御說了些什么,但剛才那一瞬間竟然有一種驕傲開心的感覺。
沐韻容,你真是瘋了,前天才說不是以他女朋友的身份來參加舞會,現在又因為這個身份而雀躍,真是一點都不爭氣!
我在心里頭暗罵著自己,卻不知道陸子御在旁邊就跟看電影一樣饒有趣味的看著我,就差一桶爆米花了。
罵完自己,我轉過頭來,小聲警告道:“我可不是以女朋友的身份來陪你的,你不要和別人瞎說。”
陸子御將我的臂膀挽得更緊點,笑容里帶了些曖昧,“對,不是女朋友,是女性朋友。”
本來很正常的一句話,被他用這種著重強調的語氣讀出來,反倒是變了味。
我著實氣惱,卻也不能在這種場合表達出來,只得在心底里暗暗記下了這筆賬,等著之后報了這筆仇。
陸子御逗完我之后興致大好的拉著我又去應酬了,礙于不懂E語,只能在一旁訕笑著,周圍人看我和他的眼神也都和一開始那對男女一樣,驚訝與曖昧參半。
我臉上的笑容也有些撐不住了,在他和一個螺塞胡大叔聊完之后,趕忙將他拉到了角落,又進行了一次警告。
“你不是說你不喜歡我嗎?既然不喜歡我,那就不要到處說啊!”
我越說越氣結,之前還說我自作多情,現在怎么還到處說我是他女朋友,到底是誰自作多情了?
陸子御輕笑著看向我,眸子里帶著點點笑意,明顯是看著我氣急敗壞的模樣感到得意。
“沒想到陸總這么惡趣味。”
我撇過頭去,嘟囔著表達自己的不滿。
陸子御挑了挑眉,聲音里夾雜著明顯的笑意道:“我以為你早就知道了。”
“你!”
我轉過頭來,抬起腳就打算踩一腳解氣,但看到他那雙手工定制的皮鞋,又下不去腳,只能又縮了回來。
果然不能對這個男人動氣,最后氣的只有我自己而已。
我氣呼呼的撇過頭,那張讓人氣的牙癢癢卻又不忍心下手的臉,還是不看為好。
突然一只好看的手捏著我的下巴,硬是讓我轉過頭來。
猝不及防間,一雙好看的眸子闖入了我的目光之中,只是那眸子里的戲謔笑意讓人著實不爽。
“陸總,我只是你的女性朋友!”
我著重強調著那幾個字,目光毫不畏懼的迎了上去。
“那我可以理解為你想成為我的女朋友?”
陸子御順著我的話茬接了下去,那模樣好像就是要讓我說出了告白的話語一樣。
開什么玩笑,哪有男的等女的先告白這種說法!
我拍掉他搭在我下巴上的手,直言:“陸總,天下何處無芳草,我也不可能就吊死在您這棵樹上,您若是不喜歡我,那咱們還是保持些距離的好。”
聽到我這句話,陸子御的表情有些生氣,他皺著眉頭,眸子惡狠狠的盯著我,像是恨不得能把我生吞活剝了。
“沐韻容,你不準找別人!”
聞言,我氣極反笑,“陸總管的也太寬了吧?連自己保姆的私生活都要管?”
反正之后大家好聚好散,遲早自己都是要離開的,還不如在離開之前過一過嘴癮。
想到這里,我又嘴快的說了句,“你最多也就算是朋友,憑什么管我這么多?”
陸子御無言的看著我說,只是那雙眸子里的冷光讓我把本來要說出來的話全都忘了。
我默默咽了口唾沫,心想如果我在這里慫了,豈不就應證了我是怕了他的。
雖然我真的有點怕他,但總不能在這種時候落了下風。
“還請陸總離朋友的私生活遠一點,免得之后好聚好散,連朋友也做不成。”
說著,我就不敢看向他的眼神,也不敢想他此時會露出什么樣的神情,轉身就朝著舞池一側走去。
旁邊的侍應生端著托盤朝著彎了彎腰,我雖然不能飲酒,現在卻莫名有點想喝酒了。
托盤上頭放著香檳,葡萄酒和紅酒,挑選片刻,我還是選定了度數稍低的香檳。
金色的液體在高腳杯中搖晃,迎著水晶燈散落下來的細碎光芒,最后從杯口溢出來的是碎金色的光,煞是好看。
我搖晃著酒杯,每換個角度,撒下來的紋路都有些變化。
還記得以前在什么地方看到的一句話,“香檳是讓女人變得漂亮的唯一一種酒。”不知對于我會不會有這種效果。
我將香檳微微舉起,透過香檳看到遠處正挽著倫納德胳膊到處打著招呼的艾琳娜,不愧是在職場之中打拼多年的女人,在這種場合對她來說正好是如魚得水,收放自如。
果然陸子御是喜歡那種類型的…
念及此處,我趕忙甩了甩頭,試圖將自己的想法全都甩出腦袋,接著賭氣般將杯中的香檳全都一飲而盡。
口感爽滑,有些氣泡,真要形容起來,倒像是啤酒兌著雪碧的味道。
我砸吧著嘴,沒來得及嘗味道,就全部喝完了。
雖說已經香檳是度數最低的一種了,但腦袋還是不爭氣的有些發暈,甚至眼前的事物都有些模糊了。
我知道自己不適合喝酒,也不會喝酒,但就是忍不住想要再喝一杯。
只是以前的我怕是怎么也想不到我也有為情所困而買醉的時候。
這么想著,我又拿起了一杯香檳酒,碎金的光芒撒在手上,總讓我有種手捧黃金的錯覺。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舉起酒杯,又是一杯要入喉。
只是還沒來得及傾倒,就感覺有人的手挨著我的手捏著杯子,接著把杯子從我手中奪走。
我不滿的看向那人,剛準備說上幾句,滿腔的話卻被這么堵住了。
來人一看就是個土生土長的E國人,燦金色的短發,比手中拿著的香檳酒還耀眼上幾分,眸子是湛藍色的,比海清澈比天幽深,身高大概和陸子御差不多高,只是臉上的笑容卻是與他不同的燦爛。
“小姐,香檳度數雖然不高,但喝得太猛也是容易醉的,女孩子在外,還是少喝為妙。”
中文?
我詫異的眨了眨眸子,這大概是我目前在這里碰到過中文說得最好的E國人了。
見我驚訝的模樣,他解釋道:“我叫路易斯,從小就對C國的文化很感興趣,因此稍微懂一些中文。”
“你的中文說得很好,”我發自內心的夸道。
“多謝小姐夸獎。”
說著,路易斯就要執起我的手,我知道這是E國的禮儀,只是現在卻有些不大情愿。
他也注意到了被握著的手有些顫抖,也很自然的松開了手,歉意道:“抱歉,我忘了C國人不大習慣這邊的禮儀。”
一直在E國遇到艾伯,倫納德那種男人,突然來了個彬彬有禮的人,讓我不禁有種眼前一亮的感覺,在心底對他的評價也高了些許。
“無事,是我沒能做到入鄉隨俗,”我笑了笑,“剛才多謝你勸阻了,否則我大概就要醉醺醺的出去了。”
“讓一位女士保持他的風度,是紳士的責任。”
路易斯笑了笑,眉眼之中是異域男人的溫柔風情。
看著他,再想想陸子御,我不由得撇了撇嘴。
男人和男人之間的差距怎么就這么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