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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崔家來人

  謝瑯華的腰還疼著呢!她太陽穴突突一跳,定是她這一番鬧騰傳回府中了,老太太讓如畫在這里等她準沒好事。

  春桃抬頭看了謝瑯華一眼,主仆兩的心思一致。

  謝瑯華輕聲說道:“是,我知道了。”

  如畫不著痕跡的看了謝瑯華一眼,在前面引路。

  從前大小姐也只是在府中鬧騰,如今她一個閨閣女子竟鬧出了府外,還鬧得人盡皆知,把整個侯府的臉面都丟盡了。

  此刻老太太正在氣頭上,指不定要怎么懲罰大小姐呢!

  謝瑯華如何不知,老太太定輕饒不了她,在她應允她嫁入崔家之后,崔慍帶來的那些金銀玉器便都收入了她的庫房,儼然成了她的私有物,如今她去崔家鬧了一場,婚事自然不成了,讓她把吃到嘴里的東西在吐出來,可不得心疼肉疼的,這氣不撒在她身上,撒在哪個身上。

  果然,謝瑯華一進老太太房中,便見老太太面色恁的陰沉。

  “孫女見過祖母!”謝瑯華幾步上前請安。

  老太太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冷冷一笑:“我可不敢!”

  說著,她聲音徒然一高,指著謝瑯華的鼻子,厲聲說道:“你一個閨閣女子,是誰準你整日出去拋頭露面的?”

  老太太聲音一落,一旁的徐氏適時地補了一刀,她輕輕的給老太太順著氣,小聲說道:“我不記得瑯華來給我說過要出門的事啊!”

  她與謝瑯華也不過是利來則聚,利盡則散,她做了這么幾日的掌家夫人,早已習慣這副威風凜凜的摸樣,可老太太卻說了,等蕭氏身子好了,便讓她把掌家的權利還給蕭氏,從前她看著蕭氏覺得她好不了的,可如今蕭氏氣色大好,身子骨也一日勝過一日,痊愈指日可待,她自然不愿交出手中的權利。

  趙氏已經倒了,若是蕭氏在倒了,那么她便可以一直做著她的掌家夫人。

  人之道母憑子貴,卻也又母受子過一說。

  老太太若是因著謝瑯華惱了蕭氏也未可知!

  謝瑯華余光淡淡的掃了徐氏一眼,心中冷冷一笑。

  這人啊!總是貪心的很,有些東西未曾得到過就罷了,可一旦曾經擁有,便會忍不住的想要占為己有。

  老太太的目光森冷入骨,謝瑯華緊咬著唇瓣,楚楚可憐的看著老太太,低聲說道:“祖母,請聽孫女一言,我此番去崔家討要說法也是為了我們謝家的名聲,總不能任由著崔家六郎污蔑與我,我失了名聲是小,可旁人卻會議論我們謝家怎教養出這樣的女子,瑤華妹妹也要議親了,還有阿玉年紀也不小了,我若是不為謝家正名,他日誰還愿意與我們謝家聯姻,豈非要累的全族與我一同受過。”

  謝瑯華說著跪在老太太跟前,她這番話說的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竟讓老太太和徐氏挑不出一絲的錯處來。

  老太太聲音一冷:“這本就是你惹的禍事,崔家六郎怎不去別家提親,你還想狡辯!還不是你德行不佳,做出什么不檢點的事。”

  老太太這番話已說的十分難聽,她只要想起昨日才收進庫房的那些金銀玉器,她就沒有辦法不心痛。

  在她看來無論崔家六郎真心也罷!假意也無妨,嫁進崔家哪怕是做妾,也好過嫁到蕭家。

  謝瑯華被老太太這番說的心中一陣氣血翻騰,連母親都知道的粗淺道理,老太太怎會不知,可她心中就只有那些金銀之物,巴不得她趕緊嫁到崔家為妾。

  “祖母,孫女冤枉啊!”謝瑯華楚楚可憐的看著老太太,眼中已噙了淚光。

  春桃跪在謝瑯華身旁,剛要開口為謝瑯華辯解,謝瑯華一眼掃去,令得她及時閉上了嘴。

  老太太看也不看謝瑯華,一點都沒有要她起來的意思。

  “孩兒來給母親請安了!”就在那時謝文安大步走了進來。

  老太太的面色頓時緩和了幾分。

  謝文安故作不知,看著謝瑯華笑道:“這是怎么了?瑯華怎么在地上跪著?”

  一提謝瑯華老太太的面色又陰沉了下去,老太太冷冷剜了謝瑯華一眼,沉聲說道:“你還不知道這丫頭惹出了什么禍事吧!她竟敢去崔家大鬧了一場,弄得崔家六郎成了街頭巷尾的笑談,崔家何等門第?你說崔家會放過我們謝家嗎?”

  謝文安眉頭一凝,一臉凝重,緩緩說道:“怎就惹上了崔家!”

  謝瑯華抬頭看了一眼謝文安,輕聲說道:“瑯華見過叔父。”

  她就知道謝文安來了準沒好事,這不火上澆油就做的爐火純青的。

  “也不知蕭氏怎就教養出這樣的女兒來!”老太太聲音一高,指著謝瑯華的鼻子說道。

  徐氏眼中飛快的閃過一抹笑意,果然牽連到蕭氏身上了。

  謝瑯華頓時就怒了,她抬起頭定定的看著老太太,收起眼中的淚水,大聲說道:“祖母,此事與母親無關,她全然不知何錯之有?一切皆是瑯華一人所為,祖母若非要懲罰就懲罰瑯華吧!”

  謝文安不著痕跡的看了謝瑯華一眼,這才是往日的謝瑯華,沖動無知,做什么全憑一腔熱血,全然不顧會有什么后果。

  他眼中閃過一絲笑意,是他高看了她,她果然還是不足為懼。

  之前的種種事端,只怕都是意外,他就說呢!謝瑯華怎會無故變得聰明了,還聰明的讓人害怕,好似什么都知曉一般,真是他杞人憂天了。

  “好,好,好,你如今都敢頂撞我了。”老太太頓時就怒了。

  徐氏看了謝瑯華一眼,見縫插針的說道:“瑯華,你可知錯?竟敢忤逆不孝。”

  謝瑯華脊背挺直,她勾唇一笑,一副張狂無知的摸樣,大聲說道:“瑯華不知,我有冤,無人替我做主,分明是崔家六郎故意抹黑我的名聲,難不成就讓我等著蕭家退婚,淪為整個燕京的笑柄,而后被崔家六郎囚禁崔家,是生是死全憑他們!”

  老太太胸膛劇烈的起伏著,她顫抖的指著謝瑯華大聲說道:“來人啊!把她給我關進祠堂閉門思過,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放她出來。”

  謝瑯華眼中沒有絲毫恐懼,還梗著脖子說道:“思過就思過!”

  可把老太太給氣的不輕。

  隨即便上來兩個粗使的仆婦,一左一右的架起謝瑯華,準備把她拖出去。

  春桃眼中噙著淚,滿目驚恐的看著謝瑯華,喃喃說道:“大小姐…”

  就在那時守門的侍衛來報:“啟稟老夫人,二爺,有人求見大小姐。”

  謝文安一眼看去,問道:“何人?”

  莫不是蕭家來退婚了?

  徐氏也朝守門的侍衛看去,與謝文安想到了一處。

  若是謝瑯華被蕭家退婚,不止她一人受過,便是蕭氏從此也再抬不起頭來,本來她就不得謝長安的歡心,如今再被老太太徹底厭棄了,今后再無出頭之日。

  “回稟二爺是崔家。”守門的侍衛如實說道。

  謝文安與老太太飛快的對視一眼,老太太一副憂心忡忡的摸樣,莫不是崔家上門來討要說法了?她沖著那兩個粗使的仆婦擺了擺手,示意她們退下。

  冷冷是掃了謝瑯華一眼“你也起來吧!”

  見客總要有見客的摸樣。

  “是。”謝瑯華一臉倔強,春桃扶著她從地上站了起來。

  崔家的人便走了進來,謝瑯華還見過他一面,正是那個給崔慍傳話的中年男子,他幾步上前,對著老太太和謝文安拱手一禮,緩緩說道:“見過老夫人,謝家二爺!小人乃是崔家的管家崔安!”

  老太太擠出一絲笑容。

  謝文安看著崔安開口說道:“不知崔管家此次登門拜訪有何事?”

  崔安視線一掃落在謝瑯華身上,拱手一禮,笑著說道:“見過大小姐,此次登門拜訪,實是家主命我送些東西給大小姐。”

  老太太一顆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崔家莫不是來給瑯華送毒藥的。

  徐氏也目不轉睛的看著謝瑯華,心頭涌出一腔熱血。

  謝瑯華面上沒有絲毫表情,一副懵懂無知的摸樣,心里卻是樂開了花,她不冷不熱的說道:“不知給我送的是什么東西?莫不是崔家六郎讓你們來取我的性命?”

  她說出的話恁的不客氣。

  崔安面色一僵,嘴角一抽,不由得多看了謝瑯華幾眼,這謝家大小姐還真是耿直啊!難怪連郎君都敢惹,只怕她到現在都不清楚,她到底招惹上一個什么樣的人!

  崔安很是替謝瑯華擔憂。

  雖然家主發了話,讓郎君別在找她的麻煩,可他深知郎君的性子。

  他是一定不會放過這個謝家大小姐的。

  他嘴角一彎,雙手奉上一物,引得老太太,謝文安,還有徐氏一眼不眨的看著。

  謝瑯華一眼瞟去,感覺自己都快飛了起來。

  她這輩子,不,她上輩子,還有這輩子都沒有見過這么多錢。

  所謂見錢眼開是有道理的,視線落在那張銀票上,連謝瑯華都沒有察覺,她嘴角不自覺的揚了起來。

  老太太,謝文安和徐氏因為離得遠,并沒有看清楚,崔安拿出來的是什么,只看見一張紙。

  崔安接著說道:“這是家主命我奉上五千兩金的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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