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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2:胥承彥少女(八)

  玉華真君周身縈繞魔氣,雙目猩紅,魔紋從脖頸往耳后根蔓延,戾氣充斥著整個石室,往日寬闊柔韌的靈脈也出現魔氣裂痕,竟是有墮魔之癥!

  心魔每增一問,他的臉色就青白一分,同時丹府內的金丹便多一道裂紋。

  裂紋泛著縷縷魔氣,與碎丹結嬰的狀態截然不同。

  若扛不住心魔,待魔氣裂紋爬滿金丹,暗中窺伺的心魔將其蠶食殆盡,便是他身隕之時。

  開弓沒有回頭箭,到了這一步再也停不下來了。

  成功海闊天空,失敗身死道消。

  胥承彥就站在一旁冷眼看著,右手幾度抬起又幾度放下。

  看似面無表情,實則內心天人交戰。

  若玉華真君抗不下去,他便出手,在此人魂魄散去之前搜集起來。

  呵呵,玉華這個混賬,不是不讓他再見到郎師兄么?

  他偏不!

  只要有玉華的魂魄神識,不愁造不出另一個獨獨屬于他的朗青禾師兄。

  裴葉一字不落聽了胥承彥的心聲,眼睛都快翻上天靈蓋。

  病嬌不是病,發作起來要人命。

  玉華真君真辛苦。

  正在內心吐槽,渡劫的玉華有了動靜。

  他面色憔悴地開口:又如何?你說又如何?呵呵呵呵——老子是干了,干卿何事?

  叩問的心魔又道:給恩師投毒…

  畫面中出現玉華真君設計一位中年修士中埋伏,身中碎丹之毒。

  玉華真君:他自找的。

  心魔又道:你殘殺恩師…他待你不薄,何處對不起你?玉華啊玉華,你當真薄情寡義。

  畫面緊跟著出現玉華真君持劍,一劍送入病臥在床的中年修士胸口。

  彼時的中年修士須發皆白,面色憔悴,雙唇烏黑,明顯一副時日無多的瀕死之相。

  插一句,我最近在用的追書app,緩存看書,離線朗讀!

  玉華真君冷冷道:你這心魔有意思,你就該問問他何處對得起我?

  心魔道:屠芳谷泄密妖魔…

  畫面一閃,玉華真君在一處僻靜無人的陰暗山洞與一伙妖魔相談什么。

  玉華真君面無表情:非一人之過。

  心魔不斷叩問,一幕幕血腥畫面在玉華真君腦中重復上演。

  他的答案始終如一。

  原先逐漸崩塌的心防不僅沒有被心魔攻克,反而愈加堅固,牢不可破。

  最后一問。

  心魔問他:你可有悔?

  玉華真君閉眸,冷嘲:不悔。

  話音落下,他從閉關的石室來到一處處埋葬他半生的地方,凌極宗主峰、屠芳谷、天音谷、鎮魔塔…經歷當年經歷過的一幕幕。每一次,他都選擇了當年的選擇,視其他誘惑于無物。

  冷硬心腸!

  終于,心魔喟嘆。

  即便是在虛幻場景,你也不愿選擇另一種可能,給他們一條生路嗎?

  玉華真君道:你是心魔,我說不悔。

  若不能堅定選擇,心中生出哪怕一絲絲后悔,心魔都能抓住機會攻陷全境,金丹徹底碎裂。

  虛空之中,似有人幽幽輕嘆。

  受損嚴重的丹府煥發嶄新生機,瀕臨碎裂的金丹爆發出耀目金光,化為金色齏粉,全身僵硬停止的靈力瘋狂運轉起來,混合著金丹碎裂后的金色齏粉,一滴滴在丹府匯聚…

  終于,匯聚成一團金色淡金色圓球。

  一點點出現頭、身子、手、腳,眉目逐漸有了玉華的模樣。

  最終,丹府內多了一個小小的安靜打坐的“玉華”小人。

  關鍵時刻,終于成功。

  玉華真君猛地睜開眼睛,待他吐出一口黑色淤血,面頰才逐漸從青白轉微紅。

  胥承彥也在他醒來前消失。

  至此,凌極宗多了一名陽華真君,第三名元嬰修士。

  看了整個過程的裴葉只想呵呵。

  甘霖娘啊!

  陽華真君居然真的不當人!

  顧長信:“本以為他大是大非分得清,沒想到…”

  沒想到的事情太多了。

  自己交托信任的摯友,居然會如此畜牲,是自己識人不明、所托非人。

  青梅不是陽華真君玷污的,人也不是他殺的,真正的兇手反而是他極其信任的摯友、好兄弟,是自己誤會了他。這件事情上,陽華真君不但不是兇手,反而是幫他報仇的“恩人”。

  顧長信還未對此人生出懊悔愧疚的情緒,便看到陽華真君心魔之劫那一幕幕騷操作。

  情緒戛然而止。

  裴葉:“也未必吧。”

  顧長信眉尖抽了抽,問:“未必?設計恩師,一劍穿胸不是他干的?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在注重師徒傳承,將弟子當成兒子養的修真界,陽華這行為傳揚出去,不但身敗名裂,分分鐘被打入邪魔外道行列。更別說他還真跟邪魔外道勾結過,釀造了屠芳谷之戰的慘禍。

  可怕的是,這人居然還扛過了心魔叩問。

  比狠人狠了不止一點點,簡直是狼焱!

  裴葉嗤笑:“說得好像你就很孝順一樣!欺師滅祖這種手藝活,你沒干過?”

  顧長信:“…”

  好吧,他的確也干過。

  裴葉雙手抱臂,沉思一番,臉上露出對顧長信而言十分罕見的凝重與認真。

  “心魔叩心,說白了就是抓住內心弱點進行放大再攻擊,這只能表明陽華的確干過這些事情。但他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哪怕是凡人眼中餐風飲露的修士也逃不了。屠芳谷之戰前,凌極宗已經是天下第一大宗。七名元嬰修士坐鎮宗門,何等恣意威風?他自己還是叩仙峰之主、掌門高徒,再進一步能進到哪里去?”

  取代陽矅掌門的位置嗎?

  但發動屠芳谷之戰,葬送這么多元嬰修士,凌極宗險些被外界瓜分蠶食,他圖什么?

  顧長信撇嘴:“這很重要?再有苦衷也不是大是大非上犯渾的理由。”

  修真界修士內斗歸內斗,但胳膊肘往異族拐就不行了。

  “你先前還誤會陽華是殺你青梅的兇手呢,結果呢?”

  顧長信搖頭:“這不一樣。那件事情是私仇,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天經地義。但勾結、泄密妖魔卻關乎種族大義,什么理由也洗不白。例如我再恨陽華,我也未想過投奔妖族啊…”

  他身上還有一半妖族血脈呢,他都沒想過這么干。

  骨子里堅定認為自己是人。

  裴葉道:“不是洗白,至少給一個完整真相吧,畢竟現在用著陽華馬甲的人是我。”

  五個劇組邏輯自洽,這才出場一半,鬼知道還有什么發展。

  話不能說得太絕。

  “嘖,人生艱難。”

  五個劇組玩得哪里是陽華…

  分明是在玩她。

  十六歲的她承受了太多這個年齡不該承受的。

  顧長信:“…”

大熊貓文學    大佬退休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