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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九章 浩劫降臨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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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此情景,花無殤自然是大驚失色,急忙喚來妖族的先知白露,讓她替胡沐火好好診治一番。

  一開始,大家都以為胡沐火這是早產之象,急急將女子抬入房間之中,準備著一切女子生產所需要準備的東西。

  花無殤身為男子,又是第一次當父親,只能在屋外干著急。

然而屋內女子低沉的呻  吟漸漸變得高亢起來,其中還隱隱夾雜著讓人有些膽戰心驚的暴虐的氣息,就連白茶這個不知女子滋味的毛頭小子都能感覺得出來,這痛呼之聲有些不太不對勁。

  就在這時候,夢萱兒匆匆趕來,說是聽聞姐姐即將生產,特意帶來了他們九尾靈貓一族特別煉制的熏香,有凝神靜氣的功效,能夠在很大程度上降低女子分娩時所要承受的痛苦。

  許是夢萱兒這一年多來表現得太過沉寂,許是花無殤心念愛妻關心則亂,總之,在夢萱兒將東西拿到他面前的時候,他竟然沒有對這所謂的熏香產生任何的懷疑。

  尤其是在妖族先知白露看過這熏香,得出此物的確有奇效的肯定結論之后,花無殤更是迫不及待的讓她們將這熏香拿到胡沐火的房間里,并將其點燃。

  事實證明,這熏香的效果的確神奇,不一會兒,胡沐火的痛呼就漸漸的平息了下來,花無殤那顆一直提在嗓子眼的心也終于是松了松。

  只不過這口氣還沒松開多久,花無殤就感覺到自己的府邸之外傳來了一陣巨大的騷動,緊接著外面就有小童來報,說是鏡屏城中不知道出了什么異狀,整個天空忽然變得黑壓壓的,有好多妖精本來在路上走得好好的,忽然就發起狂來了。

  花無殤心頭一驚,暗叫糟糕,十分為難而又心疼的往愛妻的那緊閉的房門上看了一眼,然后匆匆出了府。

  剛剛走出自己的樹屋,花無殤便感覺到一股濃郁的魔氣撲面而來,他急急放出神念俯瞰整個鏡屏城,卻是駭然發現他的族民們正一個個被魔氣侵擾得苦不堪言。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他自然也已經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只是讓他深感無力的是,魔族竟然在這個節骨眼上攻破了須彌山的結界,而他的妻子卻還沒有平安的將孩子給生下來。

  心急之下,花無殤就近召集了幾個實力相對較強的手下,以最快的速度做出了一些簡略的部署之后匆匆的又回到了自己的府上。

  然而剛回到府上,花無殤不知為何,心中就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快步走到胡沐火的屋外,只見屋門緊閉,屋內沒有一點聲音傳出來,只有白茶一臉焦急的守在胡沐火的門外來回踱著步。

  花無殤連問都沒問,一把便將房門給推開來,也顧不得會不會驚擾到屋內的人,直接沖著床榻所在之處奔了過去。

  屋子里還有一點殘余的香氣,夢萱兒和白露卻不知道去了哪里,床榻上的胡沐火一臉慘白的躺在那里,女子雙目緊閉,眉宇之間隱隱有一絲黑氣在縈繞。

  花無殤見此情形立刻便紅了眼,飛奔過去抓起胡沐火的手,小心翼翼的將她攬入了自己的懷里。

  所幸的是,女子的氣息還在,肚子里孩子的胎息也沒有消失,否則,若是這母子兩個出現了什么意外,他怕是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隨后,白茶戰戰兢兢的跟了進來,然后便有了一開始的那一番對話。

  在抬手拍碎了一張矮幾之后,花無殤冷冷的問道:“夢萱兒去了哪里,白露先知又去了哪里?”

  “夢萱兒在您離開之后不一會兒便也離去了,臨走的時候說是這須彌山已經不太平了,她得通知妖鬽兩族的族民們做好迎敵的準備。至于白露先知,她是剛剛才離開的,說是要回她自己的府上查閱一下典籍,看看有沒有關于驅除入體魔氣的記載。”白茶小心的答道。

  花無殤聞言忽然就安靜了下來,不是因為他在白茶的回答之中得到了什么安慰,恰恰相反,他此刻的內心深處有一種難以言說的絕望。

  他曾被怨念侵蝕過,僅僅只是那么一點點,還并未直接與他的身體相接處,就喚起了他心中唯一的那一丁點邪念。雖然這也跟他本體的純凈高潔不無關系,但是這的的確確是讓他感受到了魔族的可怕。

  如今他心愛的女子在懷有身孕的情況下被魔氣侵入了身體,并且須彌山與魔界之間的結界還在這種時候被徹底摧毀,他真的沒有辦法說服自己,能對眼前昏迷不醒的妻子抱有什么樣的期望。

  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陷入如此的絕境,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這個時候到底能夠做些什么。

  眼下不單單是鏡屏城,整個金銀山乃至整個須彌山中所有的生靈都在經受著魔氣無孔不入的侵擾,沒有人號召他們團結起來,沒有人告訴他們該如何守護自己的家園。

  原本在天際之中飄蕩的風湮思緒還有些渾渾噩噩的,一邊駕著云霧,一邊思量著自己眼下應該要去哪里,是去文昌宮,還是去鮫人宮?

  結果還未決定好要朝著哪個方向繼續前行的時候,她忽然察覺到前方不遠處有魔氣涌動的跡象。

  風湮的神色驟然一凜,立刻收拾起了之前有些紛亂的思緒,抬起手來掐指一算,卻是驚訝的發現自只不知不覺中經靠近了須彌山,而須彌山周遭的結界就在不久之前已經遭到了完全的破壞,此時正面臨著十分嚴峻的考驗。

  于是風湮也沒再多想,周身金光暴起,疾速朝著須彌山遁身而去。

  冥冥之中似有什么熟悉的東西在牽引著她,她也不知怎么的,熟門熟路的就來到了金銀山的鏡屏城。

  當那一間間奇異的樹屋出現在眼簾之中的時候,風湮只覺得腦海里閃過一些紛繁雜亂的畫面,好像曾幾何時,自己與這個地方有過一段什么淵源。

  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讓風湮很是詫異,要說這須彌山她自然是來過的,可是在她的記憶之中,似乎并沒有出現過什么特別的人或者發生什么特別的事,能夠讓她情不自禁的想起“淵源”二字。

  不過很快的,她的思緒便被眼前的情形拉了回來,因為這個在她印象之中稱得上美麗平和的主城,眼下卻是十分的壓抑沉悶,那些或是妖或是鬽的男男女女像是無頭蒼蠅一般,跌跌撞撞的在林間奔跑著。

  也不知他們究竟是想要回家,還是想要逃離這個地方,但是他們倉惶的腳步和驚慌的神情卻是在昭示著他們內心的恐懼。

  風湮也沒有上前阻攔他們的意思,而是循著自己不知從何而來的奇異感知,很快的找到了這鏡屏城中最大的那一間樹屋,她有一種感覺,這屋子里住著的,應該就是這妖鬽兩族的族長。

  來到樹屋之外,風湮也沒有敲門,只是微微動了動嘴,出言問道:“敢問,妖鬽兩族的族長何在?”

  她的聲音并不大,但是其中蘊含了她的神力,所以只要府上有人,必然能夠聽見她的聲音。

  正在屋內因為陷入絕境而失神的花無殤在聽見這一聲詢問的時候,心頭猛的一顫。

  盡管這個聲音的主人語氣冷冰冰的沒有絲毫感情可言,但是花無殤卻還是敏銳的察覺出了這個聲音的熟悉之處,拋開語氣不談的話,這聲音像極了那個讓他初見之時便驚為天人的人族女子——畫傾城。

  “族長…您剛才有沒有聽見外頭傳來一個姑娘的聲音?”白茶見花無殤的臉上依舊沒有什么表情,小心的出言問道。

  不過他的話音才剛剛落下,花無殤便霍然站起了身子,身形一閃便消失在了屋內,那速度之快,晃得白茶一臉的愕然。

  花無殤急急來到大門口,連問都沒有問一句便伸開了自己府上的大門。一抬眼,他瞧見了一個周身散發著淡淡金光的身著淡紫色紗裙的女子,就這么波瀾不驚的站立在他的門外。

  是那張他所熟悉的面容,是那副看起來窈窕甚至略顯柔弱的身形,只是不知為何,他在女子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種強大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氣息,對方美麗的眸中如古井般無波,與他所認識的那個畫傾城截然不同。

  “…傾城?你…是傾城嗎?”震驚的花無殤終究沒忍住,訥訥的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風湮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卻是沒有對對方這唐突且莫名的稱呼表示出不滿或者回應。

  說起來,在大門打開的那一剎那,當她看見了這個白衣白發如謫仙般一塵不染的男子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她的心中莫名的產生了一絲奇異的感覺。

  也許是她從未料想到,由草木山石幻化出來的鬽靈,竟然也可以如此的仙氣飄飄,簡直比那些已然飛升成仙的仙人們還更像神仙。

  然而,這個想法也是將風湮自己都嚇了一跳,她以前怎么不知道,自己也會有以貌取人的一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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