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傾城點了點頭,在他的斷尾旁蹲下了身子,面色忽的一凝,手金光化作一柄光刃,直接斬在小虬褫那已經被皮肉給包裹起來的斷尾之處。!
“嗯…”小虬褫疼得悶哼了一下,卻是強忍著不讓自己呻 吟起來。
鮮血汩汩流出,沒有了皮肉的覆蓋,小虬褫的斷尾之處除了紅色的血肉便是森白的骨頭,骨頭之處有一個很明顯的斷痕,光是看著讓人忍不住覺得自己的骨頭也跟著疼。
畫傾城微微皺眉,也不知是因為法力消耗太大的緣故,還是因為面對小虬褫的斷肢感覺太過血腥,此時她竟是覺得自己的頭有點發暈,手也跟著顫抖了起來。
“畫兒,你沒事吧?”一個低沉而溫柔的聲音在畫傾城耳邊響起,與此同時一雙溫暖而有力的大手輕輕的握在了她纖細的手。
畫傾城仿佛一下子有了個十分堅強的后盾一般,想也沒多想放松了身子倚在了蒼無念的懷里。
“無念哥哥,我沒事。是方才著急了點,法力施展得太快,感覺有些累。”畫傾城輕聲說道。
說話間,她已經將手畫好的蛇尾對著小虬褫的斷尾之處銜接了去,一道道金光順著她的手掌沿著那條新尾緩緩的流向與斷尾的銜接處。
蒼無念心疼的看了她一眼,卻是什么話也沒再多說,只是抬手用衣袖輕輕拭去她額頭的汗水。
小虬褫的身體在接觸到新尾的時候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有些不受控制的在排斥那截新的尾巴,此時不僅僅是斷尾之處,連他渾身的骨頭都莫名其妙的疼痛了起來。
“鳴兒,用你體內的法力疏導這股力量,不要抵觸它。”畫傾城立刻便察覺到情況不對勁,急忙出言提醒道。
“姐姐,我好痛,我控制不了。”小虬褫痛苦的低呼。
“姐姐知道你痛,忍一忍,不這樣做,你的尾巴是無法續的。”畫傾城面露心疼之色。
蒼無念皺了皺眉,輕聲問道:“畫兒,我能幫什么忙嗎?”
畫傾城想了想說道:“無念哥哥,你有沒有辦法緩解鳴兒身體的疼痛?”
蒼無念略一沉吟,點了點頭,“我試試吧。”
說罷,他伸手一招,一個冰晶玉塊便出現在他的手掌之。
只見他周身紫光輕涌,冰晶玉塊便脫離了他的手心,緩緩的漂浮到小虬褫的身體方。輕輕捻動幾個手訣,一個紫色的光陣便出現在冰晶玉塊的周圍。
很快的,冰晶玉塊在那紫色光陣的作用之下散發出了柔和的紫芒,紫芒如細雨般緩緩傾瀉而下,將小虬褫的身體籠罩在其。
“鳴兒,你可覺得好些了?”畫傾城問道。
小虬褫點了點頭,聲音有些虛弱,“嗯,舒服多了,沒有那么痛了。”
“那你趕緊集精神,將這新尾的力量與你自身融會貫通。”畫傾城說道。
小虬褫閉了眼睛,緊緊的咬著牙。雖說蒼無念的陣法讓他周身的疼痛得到了很大程度的緩解,可是斷尾銜接之處的疼痛還是令他感到難以忍受。
那畢竟是斷骨之痛,可不是尋常皮肉之傷可擬的。
他的身體依然顫抖不止,但卻在頑強的承受著畫傾城不斷從新尾傳遞過來的法力。不出片刻,他便欣喜的感受到了那截新的尾巴漸漸的開始與他的身體有了些呼應。
只是這種呼應帶來的直接結果是,他身體的疼痛又增加了一些,因為那截新的尾巴也傳來疼痛的感覺,是屬于他身體的一部分的那種疼痛。
“快成功了,鳴兒,你一定要堅持住。”畫傾城的面色已經蒼白,不過臉卻是出現了欣慰的微笑。
蒼無念見這情況,急忙伸手去握畫傾城的手,想要將自身的法力傳入她的體內。
畫傾城卻是對他搖了搖頭,“無念哥哥,別這樣。你體內傷勢未愈,讓你耗費法力布置陣法便已經夠讓我心疼了。我不過是因為初次畫骨,加急于求成,所以一時間才會感覺耗損得厲害些。待鳴兒將這斷尾完全融入自身,我調息個把時辰便可恢復了。”
蒼無念見她目光真摯懇切,便也沒再勉強,只是將她緊緊的摟在自己的懷里。而半空那個用來緩解小虬褫疼痛的陣法光芒卻閃爍得愈發的耀眼。
“啊——”小虬褫終是忍不住痛呼出聲,整個身體在地翻滾了起來。
“鳴兒,你感覺怎么樣?”畫傾城一驚,急忙問道。
小虬褫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猩紅的雙目之有淚水滑落,只是他已經沒有力氣說話,身子軟軟的癱在了地。
蒼無念大手一揮,撤去了光陣收回了冰晶玉塊,拍了拍畫傾城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他沒事的。你沒注意到他方才翻滾的時候,你為他續的新尾也一同靈活的扭動了起來嗎?”
畫傾城細細一想,似乎的確是那樣,那條新尾巴剛才不經意間已經在一股力道的控制之下從她的手抽了出去,這小東西能控制自己的新尾巴了,恐怕他還不自知呢。
“讓他好好睡一覺,你也好好調息一下。我在這守著你。”蒼無念將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肩膀,輕輕拍著她的后背說道。
畫傾城這會兒也的確是很疲累,索性這么靠在他的懷里閉了眼睛。
這一休息便是整整一個白天過去了,除了畫傾城和蒼無念,其余幾人也沒閑著,抓緊每一點時間恢復著自己的傷勢。
此處沒有黑夜,于是畫傾城便在昏黃晚霞的映照下醒了過來。
“醒了?身子可還疲累?”剛一醒來,頭頂便傳來蒼無念輕柔低沉的聲音。
畫傾城揉了揉眼睛,“唔…好多了,現在什么時辰了?”
“子時將盡了吧。”蒼無念輕聲答道。
“啊?不是吧?我竟然睡了這么久?”畫傾城一個激靈,急忙從蒼無念的懷掙脫出來,心疼的盯著蒼無念道:“無念哥哥,你該不會維持著這個姿勢陪了我一整天?”
蒼無念活動了一下自己略有些麻木的胳膊,笑著道:“又不是第一次了,你我之間需要計較這些嗎?”
畫傾城俏臉一紅,垂眼低聲嘟噥道:“人家這不是心疼你嗎?誰知道你總是這么死心眼兒,不會將我換個姿勢放在地。”
蒼無念笑意更甚,一把將她摟回自己的懷,“地能有我懷里睡著舒服嗎?”
這曖昧的言語,聽得畫傾城一顆芳心如小鹿亂撞,輕捶了一下他的胸口便靠在他的懷里不敢再說話了。
打破這美好而靜謐的氣氛的是一陣枝葉顫抖的聲音。
明明是個晴朗的夜晚,無風無雨,可是眾人守候的龍血神木的枝葉卻忽然發出了細微的沙沙聲。
聽見響動,眾人立刻將目光都投向了離他們不遠處的那棵古老的大樹。
“莫非,這龍血神木要開花了?”洛凡激動的說著,目光下意識的投向了季子安。
季子安平日里雖說不是不茍言笑,但也不是個輕易便會將真實喜怒寫在臉的人,不過此時此刻他的神情顯然是難以遏制的激動。
他們放棄了先行前往南海的打算,萬里迢迢的選擇了將龍血神木作為最新一個尋找的目標,主要還是為了季子安。
現在看來,果真像大家先前感知到的那樣,一切在冥冥之,似乎早被安排好了。他們選擇了先行來到昆侖山,結果龍血神木便在這時候開了花。若是季子安沒有出言請求而青辭也沒有跳出來支持他,或許他們先行前往南海,這龍血神木的花季要被他們生生錯過了。
在眾人熱切期盼的目光之,龍血神木的枝葉響動的聲音越來越清晰,而那本來與尋常樹木無異的樹干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的顯現出紅色。
遠遠看去,龍血神木像是一個有血有肉的軀體,那延伸到樹冠的枝椏像是軀體的經脈,充斥著血液般的鮮紅。
“天哪…這真的是棵樹嗎?看它這副要滴出血的模樣,實在是有些嚇人啊!”喬三娘忍不住驚嘆一聲。
“龍血神木,果然名不虛傳,它的樹汁,當真是如血液一般鮮紅。”畫傾城喃喃嘆道。
“呵呵,那得看是什么龍的血了,我們這邊這條龍可不是紅色的血。”蒼無念笑著說道。
畫傾城微微一愣,隨即也笑了,“還真是,說來也怪,青龍的血都是藍色的嗎?”
“嗯。”蒼無念點了點頭,“血脈越純正的青龍,血液越接近藍色。以青辭的這種程度,那已經是最大程度的繼承了青龍王的血脈了。”
“青龍王?你的意思是,青辭還是個龍太子了?”畫傾城有些錯愕。
“按照正常的情況來說,他理應是個龍太子。”蒼無念回答的時候卻是微微皺了皺眉。
“無念哥哥,你這副神情是為何?難道他也遇了和季子安一樣的事情,族有人因為篡位而陷害于他?”畫傾城疑惑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