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這四個大字,三人的心驟然一驚,一種不好的預感瞬間充斥在他們的腦海之——莫不是那赤尻馬猴的怨氣早已鳩占鵲巢,在神禹墓穴之寄居,并且布下了天羅地,將每一個有能耐來到這里想要取走耀光綾的人全都給殺了?
還未來得及思索更多,石碑旁的那口石棺忽然震動了起來,“咔噠咔噠”的不斷敲擊著地面,棺蓋也隨著這聲音被震得或高或低。
三人這個時候才真的感到了一絲懼意,下意識的往后退去。
沒退幾步,聽見“砰”的一聲,震動的石棺忽然炸開,飛射出來的石塊將山洞內的石壁砸得哐哐作響。
眼見著幾塊碎石以極快的速度朝著自己這里飛射而來,季子安急忙調動起法力,一揮袖袍,一道淡淡的光墻將那些石塊給擋在了三人的面前。
不過這可并不是普通的石子,而是那石棺的碎塊,炸裂之時那碎塊之應該是蘊藏了十分強大的力量,所以當碎石砸到季子安以法力幻化出來的光墻時,季子安頓時感覺胸口像是猛的被人用法力轟擊了幾下,一陣陣劇烈的鈍痛使得他不由得悶哼了一聲。
身邊的兩個女子都還沒來得及關心一下這個男子是否受傷,石棺的碎屑如同飛沙走石一般飄落在地,而原本石棺的位置卻是出現了一個十分巨大的身影。
那是一個似人非人,似猴非猴怪物,全身長滿了青色的長毛,一張白森森的臉那個塌陷的鼻子顯得十分的丑陋和突兀,在他的鼻孔還穿著一個金鈴,手腕和腳腕分別帶著四個鏈條鐵索,只不過那鐵鏈已經斷了,并沒有困住他。
“糟了…這是赤尻馬猴的怨氣!”獨孤錦心頭一陣驚懼,她怎么也沒想到,他們三人的運氣居然這么差,會直接跟赤尻馬猴對。
“赤尻馬猴竟然長得這副模樣?看起來真是兇殘啊…”姬無心訥訥道,她此時手腳都已經有些顫抖起來。
“吼——吼——”赤尻馬猴的怨氣忽然仰頭大吼了起來,聲音震耳欲聾,像是在發泄什么情緒一般。
三人急忙用手將耳朵堵,如此巨大的響聲回蕩在這山洞里,簡直讓人頭疼欲裂。
“轟”的一聲,赤尻馬猴的一只腳掌抬起,然后狠狠的躲在了地面,整個山洞頓時搖晃了起來。
這種感覺仿佛身處地震的心地帶,真是想站都站不住,三人的身體由不得自己控制的摔倒在地,狼狽的在地左右滾動著。
“無念哥哥,你有沒有聽見什么聲音?”同在這個不知名的地方尋找著神禹墓穴的畫傾城忽然拉住蒼無念,神情很是嚴肅,嚴肅還帶著一些驚喜和擔憂。
其實不用畫傾城說,蒼無念也已然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方才他似乎覺得自己的腳底震動了一下,然后有一種類似猛獸的低吼聲隱隱的傳入耳。
蒼無念面色一凝,一把握住畫傾城的手,沉聲道:“快,應該是有人已經進入神禹墓穴了!”
兩人周身紫光和金光涌動,瞬間消失在原地,朝著那聲音傳來的方向迅速遁去。
嘩——嘩啦啦——
守在蒼無念幾人消失的那條突兀出現在山坳的河流空的青辭四人皆是一個激靈,他們下方本湍急的水流不知為何忽然躁動了起來,水波一浪更一浪高,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海水在涌動呢。
“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掀起這么大的水浪?”安如月很是緊張的盯著那幾乎要濺到她腳下的波浪,十分擔憂的說道。
青辭攬過她的肩膀,俯瞰著身下的水流,心頭也是焦急萬分。
“再這樣下去,山洪爆發是遲早的事了。我們能做點什么呢?”喬三娘皺眉問道。
洛凡和青辭相視一眼,都是很無奈的搖了搖頭,別說是洛凡了,連青辭對待這莫名其妙的水流都毫無辦法,這水從哪來的大家都不知道,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它越聚越多,越翻涌越猛烈。
再看看山洞的季子安三人,他們自然不知道這怪物方才那一跺腳已經引得外面許多人都有所關注,而且山坳的那條河流水位又迅猛漲,起伏的波浪已經開始侵襲周圍的山體了。
“快,快跑!在這山洞之放不開手腳,我們太被動了!”眼見著那赤尻馬猴的怨氣似乎有朝著他們進攻的趨勢,獨孤錦急忙低喝一聲。
她話音剛落下,季子安已經拉著姬無心飛身后退,不出片刻已經退到了山洞的洞口,再往后退退到洞外那巨大的瀑布之了。
季子安不由得皺起眉頭,再從那瀑布穿出去,他有些懷疑自己的身體能不能扛得住。
“還愣著干什么?快走啊!”獨孤錦見季子安停了下來,很是焦急的喊道。
“此獸善于控水,我們要是現在進入那瀑布之,豈不是更沒有還擊之力了?”季子安面色難看的說道。
像是為了印證他這番話似的,“嘩”的一聲,他們身后的瀑布毫無征兆的朝他們三人的身撲了過來。
三人急忙朝著兩邊的石壁一閃,瀑布像決堤的洪水一樣從洞口沖刷了進來。
“砰”的一聲巨響,赤尻馬猴的怨氣又將他那強有力的腳掌在地面狠狠一跺,那剛涌進來的水立刻掀起巨浪朝著三人躲閃的方向拍打而去。
三人沒有別的辦法,只得再一次閃身躲避水浪的襲擊。
不一會兒,山洞內那原本平整的石壁便被水柱擊打出一個一個窟窿,山洞內的水也已經沒過了季子安三人的膝蓋處,并且外面的瀑布還在源源不斷的朝著這山洞之灌水。
“再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們遲早要被這怪物給耗死的!”姬無心已經累得氣喘吁吁了。
獨孤錦躲過一道水柱的襲擊之后來到了兩人邊,大喘了一口氣十分無奈的說道:“我現在有些后悔,應該找到紫卿客之后將他一起引進來的,我倒是不介意與他在這里同歸于盡,不過你們兩個…這樣死去太冤枉了。”
“現在說這些有什么用?倒是你那魘術,能不能對付這怪物?”季子安的嘴唇此時已經沒有了一絲血色,原本十分白皙的面容更是慘白無。
獨孤錦搖了搖頭,“光用魘術是不行的,這個怪物雖然只是赤尻馬猴的怨氣,但是法力依然我們高出太多,單單使用魘術,只會使得他更加的暴虐,他能夠直接撕裂夢魘之境置我于死地。”
“那這么說來,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季子安痛苦的閉了閉眼,心涌一股難以遏制的不甘。
他不是怕死,只是這么死了,真的像獨孤錦方才所說,太冤枉了,而且太窩囊了。他還有事情沒做,雖然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但是他隱約感覺到,那似乎是他的宿命。
獨孤錦慘然一笑,“誰讓你無法學成‘幻夢’呢?若是此時有一個能使用‘幻術’的人與我的‘魘術’合力,能夠發揮出‘碧落黃泉引’的力量,哪怕只發揮出一成,我們也不至于在此處等死。”
聽得獨孤錦如此說,季子安的眼睛猛然睜大,他轉過頭十分嚴肅的看著獨孤錦,“你說的可是真的?”
獨孤錦微微一愣,隨即苦笑一聲,“我有必要騙你么?可是真是假又如何,難不成你還能現學現賣?”
季子安沒有立刻回答,但是他掩藏在衣袖下的雙手卻是狠狠的緊握成拳。
——要這樣做嗎?季子安在心頭問自己。
“嘩”的一聲,又是幾道水柱朝著三人襲來,姬無心沒有想那么多,一把抱住還在走神的季子安,然后兩人齊齊撲倒在地。
已經達到他們膝蓋高度的水在兩人倒下的瞬間蓋過了兩人的面頰,季子安猝不及防被嗆了一口,急忙坐起身來劇烈的咳嗽著。
待到緩過勁來,季子安一臉怒容的甩開姬無心的手,猛的伸手掐住了姬無心的脖頸,聲音低狠的說道:“姬無心,你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先前是誰允許你拽我的衣袖?現在又是誰允許你抱我?”
姬無心漲紅著臉,眼睛紅紅的,眼淚和臉的水摻雜在一起,顯得很是狼狽。
“主人…子安…”姬無心沒有解釋什么,只是死死的盯著季子安,嘴里喃喃的說出了這四個字。
聽見姬無心喚他“子安”,他的眼睛猛然睜大,心臟也在這一刻劇烈的跳動起來,胸口一陣翻涌,體內的氣息又動蕩了起來。
季子安狠狠的咬著牙,將已經頂到嗓子眼的那一口腥甜生生咽了回去,隨后他松開了掐在姬無心脖頸的手,轉而扣住了她的后腦勺,一把將她的頭撈向自己,而他的嘴唇也在這一刻用力的吻住了姬無心的唇。
不遠處的獨孤錦有些吃驚,不知道眼前這對感覺很是怪的男女究竟是怎么一個情況,尤其是當她知道姬無心是季子安的傀儡之后,這一幕更是讓她感覺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