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念哥哥,你說得對,你是我的阿念哥哥,不管你變成什么樣子,你永遠都是我的阿念哥哥。”青辭眼眶微紅,一個沒忍住竟是一把狠狠的抱住了蒼無念的肩頭。
這是一個對于青辭來說等待了千年之久的兄弟之間的擁抱,雖然眼前這個男子暫且只能被稱作“蒼無念”,還遠不是“蒼妄”,但是能夠再一次這樣擁抱他,青辭的心中還是不可遏制的升騰起一股滿足和欣慰。就像他方才說的,無論他變成什么樣子,都是他的“阿念哥哥”。
蒼無念的身子微微一僵,他從未與哪個男子有過這樣的接觸,即便是女子也是極少數。可是眼前少年此時的舉動卻讓他的內心感到了些許震動。
他沒有兄弟姐妹,自從他來到這世上,便覺得自己注定是孤身一人,他心底里的一種意念不斷的在提醒他,讓他取名“無念”,此生無念。
可笑的是他卻沒有按照那個意念所希望的那樣斬斷一切,相反的,他想要尋找,找回所有一切他曾經擁有過,曾經在意過的東西。
怔愣了片刻之后,蒼無念的手終于緩緩的搭上了青辭的后背,輕輕的拍了拍。這一刻他有一種感覺,若他曾有一個兄弟,那此人定是青辭無疑。
“好了,我們兩個大老爺們抱在一起成何體統,讓別人瞧見了,還以為我們是斷袖呢。”蒼無念輕笑著說道。
青辭也“噗嗤”一笑,一把推開了蒼無念,上下掃視著他,“我倒是不介意啊,可是我們家如月姐姐一定會介意的。所以美人和俏郎君,我還是選美人吧,哈哈哈!”
蒼無念無奈的搖了搖頭,臉上的笑意漸漸收斂了起來,“言歸正傳吧,洛凡前輩一行人去往石帆山,恐怕會遇到的危險不亞于我們。妙藍那丫頭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跑去尋他們,若說她沒有什么動機,想必你也不會信。”
青辭的面色也漸漸沉了下來,只見他一手托著下巴自言自語道:“千機影衛剛才跟我提到過,妙藍私底下利用莊主印璽調查過古問天受傷前后的事情,還特意調查了你和傾城小姐姐的身份。莫非…”
說到這里,二人頓時面色一凜,下意識的看向了對方。
蒼無念瞇了瞇眼,深邃的眼中劃過一抹寒芒,“她曾說過她將古問天視為父親一般敬重,如今看來,她定是一早就對古問天的退位閉關有所懷疑,想必她已經將這筆賬算在了我的頭上。至于畫兒的身份,季子安都能查得到,妙藍自然也能查得到。”
“所以她現在假意幫助洛凡前輩,實際上是為了博取他們的信任,暗中找機會收集所需的異寶,待到日后再尋個時機威逼利誘傾城小姐姐替古問天重塑識魂?”青辭順著這個思路細想下去,竟是有些愕然。
“十有八九是這樣了。真沒想到古問天這等自私自利的小人居然會有這么多人心甘情愿的替他賣命。”蒼無念語氣冰冷的說道。
“那現在怎么辦?需要我趕回去解決掉她嗎?”青辭皺眉問道。
蒼無念搖了搖頭,“不必這么麻煩,洛凡前輩可不是傻子,哪是那個丫頭說利用就能利用的。如今我們兵分兩路相去甚遠,就算你法力高強,來回也需要不少時日。索性就讓她留在他們身邊幫幫忙,等到她狐貍尾巴露出來的時候,怕是洛凡前輩也已經為她準備好了死法。”
“嗯,有道理。阿念哥哥,我就服你這一點,身邊的人再危險,你也是從來不浪費任何一點可以利用的資源,若論奸猾,你稱第二這世上沒人敢稱第一。”青辭一邊搖頭一邊感慨道。
“奸猾?”蒼無念有些不解的看向青辭,“你好像是這世上第一個如此形容我的人。”
“嘿嘿。”青辭干笑一聲,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那個…口誤,口誤,您這叫老謀深算,老謀深算。”
“好了,不跟你扯嘴皮子了。早些回去休息吧,這幾日恐怕該有一番惡斗了。”蒼無念拍了拍他的肩頭,轉身準備離開。
青辭卻是開口叫住了他,“等一等,阿念哥哥。”
“還有什么事?”蒼無念疑惑的回過頭。
“你今晚是不是該回去看看傾城小姐姐了?”青辭提醒道。
蒼無念微微一愣,隨即點了點頭。
這半年來,畫傾城體內的“魂牽夢縈”算是十分穩定了,只要兩人之間不鬧什么幺蛾子,這蠱毒基本就沒有發作過,若非刻意想起,他們甚至都要忘記了畫傾城體內還有蠱毒未除這是華麗的分割線 友請提示:長時間閱讀請注意眼睛的休息。:
這是華麗的分割線 他們離開萬毒谷已足足七日,第四日一早他曾回去過一趟,不過令他感到意外的是,畫傾城的身子除了比平日里稍微冰涼一些,倒并沒有什么異常的反應。
當時畫傾城還有些嗔怪的說他小題大做,她都沒有利用傳音蠱蟲聯系他,他就跑回來了。
為此他特意問過季子安,為何畫傾城體內的蠱毒在離開他三日之后都沒有發作,對此季子安也深感驚嘆,唯一的解釋便是,畫傾城的體質和潛能異于常人。
在巫族的歷史上的確是出現過依仗著自身修為對抗蠱毒的情況,但是那種過程很痛苦,需要反反復復不斷的熬過蠱毒發作的時間,每成功熬過去一次,下一次再發作的時間就會有不同程度上的延遲。而畫傾城現在的情況,大約就是如此。
即便是這樣,蒼無念還是不敢放任她不管,畢竟這個蠱是致命的,不是吃點苦頭硬生生的挨過去就沒事了。
“晚些時候我與她聯系一下吧,省得我巴巴的跑回去,人家又不領情。”想起三日之前他回去的時候畫傾城那嗔怪的眼神,蒼無念忍不住苦笑著搖了搖頭。
就在蒼無念與青辭交談之際,原本寂靜的萬毒谷卻是迎來了讓眾人始料未及的事情。
“徒兒飛羽求見師父!”
萬毒谷的谷口外傳來了一名年輕男子的聲音,谷內的眾人聽得一清二楚。
“求見師父?莫非來人也是影半妝的徒弟?”正坐在竹屋前與大家伙兒談天賞月的安如月不由得好奇的說道。
“聽聲音好像挺著急的樣子。”畫傾城點了點頭答道。
兩個女子正議論著,卻見萬俟緋衣匆匆的往谷口奔去。
“我們要去看看嗎?”安如月對著身旁幾人說道。
“走,去看看。”季子安點頭應道。
很快的,畫傾城一眾人緊跟著萬俟緋衣的腳步來到了谷口。
不過萬俟緋衣并沒有立刻開啟谷口的那片禁制,而是對著外頭問道:“來者可是陸飛羽陸師兄?”
那年輕的男子似是微微一愣,隨后驚喜的說道:“緋兒師妹?你果然回來了!”
萬俟緋衣微微蹙眉,再次問道:“除了陸師兄,還有旁人一同前來嗎?”
那個被萬俟緋衣喚作“陸飛羽”的男子嘆了口氣,說話聲音焦急中帶著傷感:“還有你田師兄,可是他如今身受重傷,恐怕只有師父能救了。”
聞言,萬俟緋衣面色一凝,一道法力打入了開啟石林的機關之中,很快的那石林便緩緩扭曲起來,隨后便見到一名男子攙扶著另外一名男子急忙閃身而入。
“緋兒師妹,好久不見…”那個被攙扶著的男子在看見萬俟緋衣之后,嘴里艱難的吐出了這幾個字。
“是何人將田師兄傷成這樣的?”看見這渾身是血的男子,萬俟緋衣驚詫的問道。
要知道,此二人可是影半妝早年收的弟子,雖說天賦資質稱不上是有多逆天,但也早已是能夠各自開宗立派的人物了。
如今二人竟然如此狼狽的出現在這萬毒谷的谷口尋求其授業恩師的幫助,實在是無法不讓萬俟緋衣感到驚訝。
陸飛羽一臉憤恨的說道:“還能是誰,自然是地行宮那些混賬!這兩年師父一直閉關不出,他們就在這島上橫行霸道。聽說前幾日師父出關了,可是他們非但沒有收斂,反倒四處挑釁我萬毒谷的人。今日也是我和你田師兄大意了,著了他們的道。”
提及地行宮,萬俟緋衣的面色不由得變了變,隨即沉聲道:“陸師兄來得不巧,師父并不在谷中。這幾日師父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挑了地行宮不少據點,想必兩位師兄也是因此而遭到地行宮的報復吧…”
“師父去找地行宮的麻煩了?那可如何是好…”陸飛羽看了看身邊受傷的男子,又看了看萬俟緋衣,一臉擔憂的說道。
“不如…我給他瞧瞧吧。”一旁的畫傾城小心的開口說道。
“這位姑娘是…”陸飛羽這才發現,萬毒谷之中竟然一下子出現這么多張新面孔。
“哦,這位是傾城姑娘,旁邊幾位都是她的朋友,他們是來萬毒谷做客的。”萬俟緋衣似乎并沒有詳細解釋畫傾城一行人身份的意思。
陸飛羽倒也沒多想,只是有些疑惑的打量了一下面前這個臉覆紗巾的女子,遲疑道:“姑娘看上去年紀輕輕的,這治病救人,你可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