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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撲了個空

  斬羅宗內,洛凡負手立于院中。自從白日里百里笙來報說盤溪鎮有異動,他的心里就一直覺得惴惴不安,仿佛有什么很不尋常的事將要發生,可是偏偏他卻又想不出來。

  凝視著夜空中皎潔的明月,洛凡的眼神微凝,“四月十七…”今日是四月十七,這個日子到底有什么特殊的,他居然始終沒有想出其中的關鍵。

  “糟了!”洛凡猛然驚覺。

  他早便知曉盤溪鎮的異常,也一直有所懷疑,可是至今為止也未傳來什么確切的消息,所以他也一直未曾親自前往查探。可是此時他卻忽然想起,今夜若無意外將會發生天狗食月之象,再聯想到那鎮子內的人可能都被下了蠱,洛凡頓時恍然他這不安的感覺從何而來。

  “什么糟了?”喬三娘剛從院外走進來便聽見洛凡低聲驚呼,急忙關切的問道。

  “三娘,速速將惠姑和君家兄弟喚來,我有事同他們商量。”洛凡面色凝重的說道。

  喬三娘心下苦笑,果然她這個沒有任何仙根的俗世女子在這種時候毫無助益。

  沒有再詢問什么,喬三娘快步從洛凡的院內離開。

  不一會兒,惠姑四人便匆匆趕來。喬三娘心下雖然憂心洛凡,可是為免遭洛凡白眼,她強忍著擔憂和好奇,并沒有跟進來。

  “洛凡前輩!”

  “師父!”

  四人向洛凡打了聲招呼,隨后惠姑疑惑的問道:“不知前輩此時將我四人喚來,可是有何要事?”

  “還記得上午笙兒來報時說盤溪鎮中有異動嗎?我突然想起來,今夜恰逢天狗食月之象,若是盤溪鎮的百姓真的被下了蠱,那今日的異動便是不同尋常,你四人且隨我一同前去看看。”洛凡面色凝重的說道。

  “盤溪鎮?那地方離我們可有千里之遙啊。”君奕軒忍不住驚呼道。

  “便是萬里也得去,這小小的萬桑國近日里發生的事情皆不尋常,恐怕這背后還有什么更大的陰謀。別多說了,趕緊催動法力,隨我一起布置陣法傳送過去。”洛凡沉聲囑咐道。

  與此同時,蒼無念的府中,荊從義敲了幾下畫傾城所住廂房的房門,卻是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傾城姑娘,請恕在下失禮了!”荊從義擔憂的說了一句,便伸手將房門推開。

  入眼之處沒有什么異常,只見畫傾城獨自一人躺在床榻之上,看起來像是睡著了。

  “傾城姑娘?”荊從義試探的喚了一聲。

  見畫傾城沒有回應,荊從義有些猶豫,按理說即便是睡著了,他剛才在外頭敲了門,如今又進入房中喚她,現下她早該醒了才是。可是為何她眼下卻是一點反應也沒有。

  “熱…好熱…”就在荊從義下定決心上前看個究竟的時候,卻聽見床榻上的女子傳來了夢囈般的低喃。那細微甜美的嗓音此時還帶著無限的媚意。

  “傾城姑娘,你可是身子不適?”荊從義來不及多想,一個健步來到畫傾城的床前。

  “無念哥哥,是你嗎?”畫傾城的腦子昏昏沉沉,聽見有人在叫她,她本能的只會認為對方是蒼無念。

  荊從義心下擔憂,從女子微弱的聲音聽來,似乎是又犯病了,只是為何這聲音聽起來還帶著幾分蠱惑人心的味道。

  荊從義急忙掏出火折子,將床頭的燭火點燃,一回頭,他發現畫傾城此時正衣衫凌亂的躺在床上,面色看起來不似犯病時那般蒼白,反而是有些不自然的潮紅。

  心頭涌上一抹不好的預感,畢竟他早已不是初出茅廬的楞頭小子,多年來為千機閣辦事的經驗告訴他,眼前這名女子不是犯病了,而是被人下了極為烈性的媚藥。

  “來人,快來人!”荊從義對著門外怒聲喝道。

  “管事大人有何吩咐?”一名婢女急急從院外跑了進來,對著荊從義盈盈一禮。

  “今夜可有什么人來過這里?”荊從義沉聲問道。

  “沒有人旁的人來過。先前只有欣兒伺候姑娘的晚膳,用過晚膳后姑娘便回房休息了。”那婢女恭聲答道。

  “欣兒?”荊從義疑惑的問道。

  “就是少主一年前無意中救下的那名女子,她為了報答少主的救命之恩,便隨少主回來,一直在府上當婢女。少主特地派人查過她,發現她身家清白,并沒有什么問題。”婢女答道。

  “少主也真是,明知道自己身份特殊,居然還隨意從外面帶人回來。你先下去吧,將那個欣兒給我喚來。”荊從義頗有些無奈和不悅。若不是蒼無念曾經有恩于自己,自己真心奉他為主,眼下這個身份不明的畫傾城又偏偏是蒼無念十分重視之人,他是斷然不會如此在意的。

  不一會兒,欣兒戰戰兢兢的來到了畫傾城的房間內,對著荊從義恭敬的欠了欠身:“欣兒見過管事大人。”

  “今晚是你伺候傾城姑娘的晚膳?”荊從義問道。

  “回管事,的確是奴婢。”欣兒答道。

  “晚膳都是些什么?”荊從義又問道。

  “少主說過姑娘身子弱,奴婢便吩咐廚子燉了上好的血燕,還備了幾個爽口的小菜。”欣兒依舊恭敬的回答。

  “但愿你說的都是實話。要知道傾城姑娘很可能是這府上未來的女主人,若是你心懷叵測…你定然會見識到少主冷酷無情的一面。”荊從義冷哼道。

  聽到這番話,欣兒的身子微微抖了抖,顫聲道:“奴婢不敢,奴婢對少主一片忠心,絕不會做出背叛少主的事情。”

  “好了,你下去吧。”荊從義不耐的揮了揮手,示意欣兒退下。

  待欣兒離開后,荊從義深深的嘆了口氣,再次看向畫傾城的時候,卻發現她的眼睛已然睜開,只是她的眼神渙散,似是沒有焦距。

  “傾城姑娘,你醒了?”荊從義快步走到畫傾城的身邊,低聲問道。

  “無念哥哥…無念哥哥…”畫傾城對著荊從義伸出了手,秋水盈盈的雙目透過他臉,不知看向了何處。

  “糟了,看傾城姑娘這狀態,恐怕自己熬過去這段時間是不可能的了。”荊從義面露憂色,雖然他是極不想在蒼無念與古問天即將爆發矛盾的時候去打擾他,但若是畫傾城因此出了什么意外,恐怕蒼無念是不會輕易原諒他的。

  重重的嘆了口氣,荊從義一把撈起床榻上的畫傾城,心念一動之間來到了蒼無念的法力密室之中。

  “少主,少主!”密室內,荊從義著急的呼喚道。

  千里之外正在引魂障內做困獸之斗的蒼無念感應到了荊從義的呼喚,心中頓感焦急了起來。他離開前交代過,若是畫傾城出了問題,便讓荊從義聯系他,如有必要,便讓他催動密室內的機關直接來到他的身邊。

  可是如今蒼無念自己也身處險境,若是將畫傾城帶來,他如何護得她周全。

  “可是畫兒出了什么問題?”蒼無念用秘音問道。

  “傾城姑娘不知被何人下了媚藥,情況不容樂觀。”得到回應的荊從義急忙說道。

  “媚藥?”蒼無念聞言面色一變,畫傾城本就身中“魂牽夢縈”,如今這蠱毒尚未解除,居然又被人下了媚藥,究竟是誰竟是如此見不得她安生呢?

  “是的少主,而且從傾城姑娘眼下的情形看來,似乎還是性子極為猛烈的媚藥。屬下擔心再這樣下去…”荊從義猶豫道。

  “你先封住她的經脈穴道,以防止她的氣血逆行。然后你速速帶她前往十里之外的曲平山,斬羅宗內有畫兒的親人,他們定會想辦法救她。”蒼無念十分明白再不想辦法解決,畫傾城很有可能命在旦夕,于是果斷下了命令。

  “少主可是遇上了什么麻煩?是否需要屬下前去支援?”荊從義敏感的察覺到蒼無念此時定是遇上了什么棘手的問題,否則對于他如此在意的女子,他為何不自己出手相助。

  “別問那么多了,速速前往曲平山。你只需記住,她不能有事。”蒼無念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得到了蒼無念的死命令,荊從義只得咬了咬牙,按照蒼無念的吩咐封住了她周身的幾處大穴,隨后從府內駕了輛馬車,快速的趕往曲平山。

  馬車以最快的速度行至曲平山腳下,眼見山路崎嶇險峻,荊從義只得將車停下,一把抱起昏迷中的畫傾城一路使用輕功來到了斬羅宗門口。

  “有人嗎?在下荊從義,求見斬羅宗宗主。”荊從義叩響斬羅宗的大門,著急的呼喊道。

  幾個呼吸之后,一名灰衣老者憑空出現在了荊從義的面前。

  “晚輩荊從義,見過前輩,敢問前輩是…?”荊從義對著老者行了個禮,恭聲問道。

  “老夫百里笙,是這斬羅宗的大長老。閣下尋我宗宗主所為何事?”百里笙瞥了一眼荊從義,淡淡的問道。

  “百里長老,我身邊這位女子名為傾城,晚輩是奉我家主人之命將這位姑娘送來的,主人說斬羅宗內有她的親人,定能解決她身上的問題。”荊從義見老者態度冷淡,急忙報上了畫傾城的名諱。

  “你是說傾城姑娘?”百里笙一愣,急忙朝著荊從義攙扶著的女子的臉上看去。

  “正是。”荊從義急忙答道。

  百里笙上前一步,一把扣住了畫傾城的手腕,不消片刻他便深深皺起了眉頭:“何人如此卑鄙齷齪,居然對這么個小姑娘下如此烈性的媚藥?”

  “是晚輩無能,沒能照看好傾城姑娘。還望前輩能夠施以援手!”荊從義歉然道。

  百里笙深深的嘆了口氣:“老夫愛莫能助啊。若是師父還在宗內或許會有辦法,可是師父在半個時辰之前已經離開了,此時估計早已身在千里之外。”

  “這可如何是好?前輩有辦法聯系到尊師嗎?”荊從義心中大急,怎么今日之事偏生都這么湊巧呢。

  百里笙一聲苦笑,搖了搖頭:“師父他老人家素來神龍見首不見尾,他若是有事要辦,三年五載見不著他一面也是常有的事。”

  頓了頓,百里笙似是想起來什么,問道:“閣下是千機閣的人吧,你家主人難道沒有辦法醫治傾城姑娘嗎?”

  荊從義劍眉緊蹙,略有猶豫的說道:“晚輩確是千機閣的人,我家主人應當是有辦法的,不過…”

  “爾等沒有趁人之危,可見是心思純良之人,如今老夫也尋不得師父所在何處,未免拖延下去對傾城姑娘不利,還望閣下能夠說服你家主人施以援手。”百里笙正色道。

  “為今之計只能如此了。”荊從義咬了咬牙,他此刻只能在心中祈禱少主趕緊解決完身邊的麻煩,不然再拖下去,傾城姑娘性命堪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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