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雖然是折騰了些,但是也有驚無險。
不過,吳應熊和王大力已經是驚險萬分了,知府限定的三天期限早已經過去了,根本沒有苗秋和陳四四的影子。
王大力絞盡腦汁,從后從逃荒的人群中抓了一個長相相似的,經過一番拷打和利誘之后,給家中給了2兩銀子,讓這個逃荒者頂替陳四四去受死。
與此同時,吳應熊使了大量的銀子,買通的知府的人,意在“陳四四”一旦押解到了榆林城,跳過過堂審問,直接找個理由“咔嚓”了,把腦袋送到陜西巡撫哪里,這個事兒就算是混過去了。
天災之年,刀兵亂世,人命不值錢,雖然區區二兩銀子都不夠富足人家吃一頓晚飯,但是他的命換回的這點銀子,足以讓妻兒吃飽飯,暫時活下去,算算也是值得的,不然,最終的結果也是全家餓死。
至于他的妻兒再往后的日子,誰都不知道會怎么樣,或許餓死,或許被官軍賊寇擄走。
王大力這幾天也過的夠嗆,知府發火,知縣受罰,若是最后巡撫怪罪下來,他免不了會被當場革職。
這才當了幾天的典吏,就要玩完了,心里憋屈的慌,哪怕是時間長一些,他也能撈點銀子啊,即便是被革職了,也能吃穿無憂!
幾乎是整夜不眠,天色還沒放亮,王大力就去縣衙召集三班衙役訓話了,他現在朝不保夕,這幫人也別想過好!
衙役們也是被折磨的疲憊不堪,這一個個都跟蔫了的茄子似的,耷拉著腦袋聽訓。
“頭兒,楊家溝的宋秀才差人來見你,說是有重要事兒!”唯一在大門口輪值的小胡子跑進來附耳說道。
私下的場合,他們都叫王大力“王大哥”,可這是公眾場合,必須要有區分。
“嗯?他這個時候找我干嘛?不見!”王大力現在是焦頭爛額,就算和宋興有些交情,也不愿意見宋興派來的人。
小胡子把王大力往旁邊拉了過去,“頭兒,宋秀才差人了來說,陳四四和苗秋被活捉了!”
“真的?”王大力一把揪住小胡子大聲問到。
“千真萬確!”小胡子也是激動非常,他和萬三全再三確定過了。
“速度備快馬,我們去楊家溝拿人,你去給吳大人稟報,就說我會盡快押解人犯回來。”王大力幾乎是暴吼了一嗓子。
那些耷拉著腦袋的衙役一聽,各個都來了精神,吃這一碗飯太久了,他們自然聽的出來王大力的意思,各個精神大振,只要拿住了人,他們的日子可就好過多了。
從來,出去緝拿人犯都是步行,這一此居然用快馬,可見一般。
盞茶時間之后,六七匹快馬從縣衙后門蹄疾而出,王大力沖在最前面,猛抽座下快馬,恨不能飛到楊家溝。
“駕!駕!”
“躲開,快躲開!”
沿街的販夫走卒、閑雜人等第一次見到衙役如此“橫沖直撞”,一個個大叫著躲到了邊上,生怕慢了被撞翻。
正在縣衙后堂收拾金銀細軟,準備給知府大人送禮的吳應熊接到小胡子的稟報,當即把收拾好的金銀細軟放回了原處,很是“不滿”的說道,“這個大力啊,緝拿賊寇這么大的事情,怎么這么草率呢,快快備轎,我要去楊家溝現場坐鎮指揮!”
縱然貴為一縣之尊,吳應熊還是按耐不住內心的激動執意前往。
誠然,若是小胡子來報,賊寇出現在楊家溝,百姓無力支撐求援,估計他連縣衙的大門都緊閉了,還跑出去做什么。
如此露臉的機會,他當然不會放過,小胡子不敢怠慢,趕緊出去準備去了,一切備妥,快馬加鞭去打前站。
宋興今兒起的比較晚,幾乎院子幫忙干活的人都到齊了,這才迷迷糊糊的起來。
準確的說,是被蔣老二給喊起來的,和他一起來的,還有村頭那些鋪面的小老板。
“這大清早的,怎么了?”宋興努力睜開眼睛問道,這蔣老二昨晚也睡的很晚的。
“宋秀才,我、、哎!”蔣老二磕巴了半句,嘆了口氣說不下去了。
他身后的王木匠道,“宋秀才,你是不知道啊,賈似道這喪盡天良的,他漲租了!”
但是這和宋興有什么關系,王木匠和蔣老二若是錢不夠,他還可以繼續給借,可是阿甘、劉德、張屠戶、二麻子也跟著來了,這就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漲租?漲了多少啊?你們不要著急,大不了,我幫大家補上就是了!”宋興不明所以,只能說了一句客氣話。
“不是,他直接翻了十倍啊,簡直是瘋了!”二麻子氣呼呼的罵道。
“這?”
“難道和我有關系?”宋興腦子里一個機靈。
“是啊,賈似道不要臉,他傳話出來要和你和解,不然,要讓我們的生意都做不下去!”
尼瑪,宋興氣的想罵人,這多么生硬的由頭,把這些無辜的人都牽扯進去。
“對了,我一直忘記問了,村頭那些臨街鋪面,都是他們家的嗎?”宋興此前沒打過這些注意,事到臨頭,才有此一問。
“最起初,這些都是村子里的,可是后來不知道他用了什么辦法,一大部分都成了他們家的,其余的也都是他說了算的!”張屠戶很是惱火的說道。
“那我明白了,大家都別理會他,既然他是沖著我來的,那就讓我來解決!”宋興沒想到這賈似道急了,這種不入流的辦法都能想到,真是難為他了。
話說到這里,宋興其實還想說一句他沒說出來的話,那就是賈似道這個村長如此跋扈,不如廢了,讓他來當!
大明朝的村長,可沒有民主選舉一說,基本都是誰在縣衙有人,誰就能當,沒什么道理可講,今天可提醒他了,既然當村長還有這好處,那不妨他自己來好了,相信,王大力會幫忙的。
有了宋興的承諾,這幫人心里踏實多了,自從宋興開始放貸以來,似乎每一件事都能發揮出超出他們相像的能量,這時間一長,宋興儼然成了他們心里的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