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夭從敖國皇宮出來,便先去了一趟陵墓,將花百歲所織的幻境丟給了里邊兒的人,再告知那人皇后如今安好,就離開了。
該如何抉擇,是他的事情,她沒有資格去干擾他人的意志。
“瀾公子,我通過這幾日走訪了解到絲綢,陶瓷,茶葉,鹽,鐵,農產品等都是比較賺錢的產業。我根據你留下的信息,去聯系了風國國君,他愿意將風國所有的鹽給予我們開發、生產。我還在敖國境內發現幾處適宜種植農產品和茶葉的土壤,與當地的農民取得了聯系,與之溝通,他們愿意將所有產業和農產品以合理的價格賣給我們。品質的好壞由我們自己來把關,不好的我們可以拒收,之后我們將產品進行包裝,再通過我們自己的方式賣出去,通過差額來賺取一定的利潤。”商細細翻著記事簿,將這段時間的調查成果一一呈現在瀾夭面前,他們七十二君統一稱呼瀾夭為瀾公子,縱然她如今已經恢復了女兒身。
瀾夭接過記事簿,她認真的模樣似那深谷綻放的幽蘭蓮花,一簇簇綻放,襯得她的面容帶著些許悱惻縹緲的味道。
她眼底閃爍的光芒越盛,贊許之意清晰可見。這商不虧是商業奇才,憑借他羅列的種種方法做下來,她的財富在三五載內可以力壓其他三國!
她不過是途徑此地,看看她交予商的任務是否完成,卻不曾想商給她這樣的一份驚喜!
花百歲眼底劃過一絲不悅,他伸出尖尖的兔牙,輕柔的啃咬著瀾夭的指尖。本來他應當化作人的模樣,可他發現做一只兔子和瀾夭更加親密無間,于是索性保持著可愛的形態,扮豬吃老虎!
商已經換回了男兒身,這敖國的煙雨美人閣也恢復了孌童的業務,畢竟多多益善,有錢不賺是傻瓜。
“你做的很好,這些事情你統統去落實,我另外還有事情交與你做。”瀾夭滿意的將記事簿還與予商,又從七十二君里面喚出了“戰”和“器”。戰四肢壯碩、身材魁梧,模樣看起來像那常年帶兵打仗的將軍,他的面容有著男人特有的硬朗,整個人一出來就帶著肅殺之氣。戰擅長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他用兵如神能決勝千里;而器的容貌看起來多了一分內斂與認真,他的眼睛帶著銳氣,他能化腐朽為神奇,鑄造各種兵器。
瀾夭見這三人站在一起,各自透著決然不同的氣質,“你們三人需通力合作、相互依存,我想要有一支專屬于我的軍隊。戰你負責挑選人和訓練,器你為每一個人量身定做專屬于他的兵器,而商你提供財力支持。黑、白、喜、欲四人留在這里,一同協作去實行商你制定的戰略。”
她的神色依舊淡然,可眼底閃爍的琉璃四射的光芒,被花百歲捕捉的清清楚楚,她的氣息拂動紅色的發絲輕輕飄散,絕色的小臉平靜一如從前,尖尖的下頷微微挑起,雪白的肌膚像流光般波動。
“是。”眾人皆被瀾夭的氣度所折服,這絕色的女子并非繡花枕頭,而是一個知人善任、眼光獨到的天才,這才是他們七十二君勢死追隨的人,能將他們的才能最大化!
“你在生什么氣。”瀾夭處理完一系列的事情,她又再度出發了。
此刻她坐在商為她準備的馬車里,梁國那邊得要緩緩了。
在她出宮后不久,她就收到了從煙雨美人閣傳來的消息,那本該歸國繼承皇位的敖國質子,在回國的路上偶遇匪徒,葬身在未央城外。永壽太后悲痛欲絕,特去靈隱寺上香祈福,以求唯一的孩子在黃泉路上一路平安。瀾夭用腳趾頭猜都猜得出,這質子之死,十有八九跟永壽太后脫不了關系。
曾經妃嬪如云的北同皇宮,因貴妃娘娘而遣散的七七八八,如今零落的只剩下一兩個不問世事的妃子,這也為永壽皇后中央集權提供了倚仗,畢竟整個朝堂只剩下她一人能說上話了。而朝中的大臣也都在貴妃娘娘只手遮天的三年內,被馴服的像乖順的狗,任人宰割。
她知曉煙雨美人閣是瀾夭開的,特地私下照拂,且傳消息給商,瀾夭若是想要整個敖國,她愿意隨時為她奉上!瀾夭聽完鴿傳來的消息,眼底流光四溢。既然永壽太后愿意給,她自然敢去接。
這就是為何她不著急去梁國的原因了,三國之中她已經得到兩個國家的支持,余下的自然是說服倉顏,放棄統一天下的想法了。這事自然是急不得的,她聽聞敖國的附屬國波斯那里有獨特之處,在花百歲的鼓動下,二人便朝著波斯出發了。
由于不是瀾夭商為她特意準備了識路的馬車夫,這兩人總算沒有發生上一次的迷路大烏龍。
隨著馬車逐漸靠近波斯,四周的景致發生了翻天覆地的大變化。
不論是敖國還是風國,都有似水江南之景、有繁華大都市、有郁郁蔥蔥的蒼天大樹,而波斯卻與他們迥然不同!
入眼能看見的,是一望無際的沙漠,似那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四周再也尋不到一絲綠意,沒想到波斯的國君有如此本領,竟然能在荒漠中建造一個國家!
由于水源有限,波斯便依水而居,所以整個國家僅有一座城池,這也是為何它依附于敖國,因為除去異域風情,這里貧瘠的一無所有。
馬車終于安然入了城池,波斯所有的住房皆用土堆積而成,馬車夫聽當地居民說,因此地干旱、一年到頭降水量非常小,自然用泥土修建的屋子特別牢固,不會出現任何斷壁殘垣,或是被雨水沖垮的情況。除去這四周低矮的土房,整個城池的正中央修建著波斯王朝的宮殿,偌大的十分顯眼。
宮殿外墻面貼黑白兩色大理石或琉璃面磚,上作彩色浮雕。木枋和檐部貼金箔,大廳內墻滿飾壁畫,石柱上的雕刻精致,覆鐘形柱礎刻花瓣紋,覆鐘之上為半圓線腳。柱頭由覆鐘、仰缽、幾對豎立的渦卷和一對相背而跪的雄牛像組成。
波斯的居民容貌和其他國家全然不同,本來瀾夭的一頭紅發很是耀眼,而在波斯紅色金色和棕色的頭發隨處可見,他們的瞳孔大多呈現淺色,鼻子像鷹鉤一般,皮膚像從未被陽光照耀過一樣的白皙,睫毛卷翹。波斯的男子的衣著寬松,大部分女子用面紗裹住面容,只留出晶瑩明澈的雙眸。
瀾夭通過神識將此地的情況摸得清楚,好在那人魚似乎酷愛變裝,連波斯的服裝他都有。瀾夭從納戒中拿出一套波斯女裝穿上,面紗她自是不習慣戴的,如今她身邊有個花百歲傍身,自然無需再穿男裝了。
換衣的時候花百歲想偷看,瀾夭以若是他敢瞧上一眼,便再也不帶他游山玩水了作為威脅。讓花百歲只得屈服她的淫威,乖順的閉上他那雙會說話的水汪汪的大眼睛,粉色的小嘴吧唧吧唧似乎在控訴瀾夭的罪惡滔天。
瀾夭從馬車下來,便在波斯境內最奢華的客棧住下。這客棧的價格平日里只有波斯貴族才住的起,畢竟這里是唯一能提供充足水源的客棧,瀾夭從住進來的那一刻就引得里邊兒的人紛紛猜測。
她的容貌與其他人長得截然不同,一看便知曉是他國來的人。
瀾夭給了馬車夫幾錠碎銀,就讓他七日后再來接他二人,這波斯的國土面積與大國相比,小的不止一點半點,而能屹立在此經久不衰,必然有它的獨特之處。
瀾夭帶著花百歲來到一樓的大廳用餐,住在這客棧里面的人身份都不同尋常、藏龍臥虎,吃飯可以做到根本不發聲,都在專注于自己的盤中餐。
“客官,您的菜來了”那小二恭敬的朝瀾夭屈身,而后拍了拍手。一連串的侍女魚貫而入的將一盤盤佳肴放置在瀾夭的桌前。
瀾夭眼眸微微閃爍,長長的睫毛像蒲扇一般落下陰影,看這上菜的大陣仗,這錢花的也是值了。
她的懷里抱著花百歲,他的毛發透亮又白絨絨的,看起來小小只的像個球般圓圓滾滾,那烏黑明亮的珠子轉呀轉,是個十足的萌物。也難怪瀾夭近來對它百般恩寵,時不時就抱在懷中揉上一揉。
待每一盤菜都安穩的躺在桌上時,散發誘人的香氣,引得瀾夭食指大動。
“再備一個小碟子。”瀾夭瞇著眼又揉了一把懷中花百歲的毛發,對著一旁的小二說道。
“客官請稍等。”那小二話剛落,一個金碟子就放在了桌上。碟子很漂亮,上面雕刻著栩栩如生的蓮花,一大朵一大朵的盛開,她再定眼一看,見滿桌的佳肴裝點的十分精致,而盛菜的器皿,也都是金色的碟碗,盡顯奢華。
這波斯的菜色與瀾夭之前所食的皆不相同,主要以小麥所做的食物為主,有麥餅、烤餅,有一大塊煮透了的羊肉,旁邊配著一把小小的尖刀,似乎是用來削羊肉吃等等,明明這般粗鄙的食物,卻能被這家店做的這般精致。
客棧的小二在一旁準備一盆清水,用餐的餐具里并沒有筷子這樣形狀的物體。她四處觀望,卻見其他人在吃飯前先凈手,而后徒手抓著桌上的食物,一小口一小口的細細品嘗。
瀾夭學著其他人的食法,開始用餐。時不時還往花百歲的金碟子里放一些削好的羊肉絲,和一些小面餅,花百歲瞇著眼愜意的吃著,他的尾巴在空中止不住的搖晃。
客棧包廂。
“主公,那女子只有一人。”一個男子一襲黑衣的男子,跪在地上,他的模樣普通,跟著波斯其他人看不出半點區別。
“當真?”動聽的宛若翠鳥鳴叫的聲音響起,他的語調帶著絲波斯的味道。